“王八蛋!禽兽!”
纪星宇想扑上去打人又担心别伤着韩君砚怀里的少女,毕竟她不久前才被误挨了一拳,这会儿又这副脆弱不堪的样子。
“嗯,我是挺禽兽的。”韩君砚坐在座位上很是气定神闲,甚至还勾起一丝自得的笑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来,但纪星宇‘老男人’这叁个字确实……啧,让他不爽得很!
之前隔着门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登时有些慌,甚至感觉自己漫起了一丝自卑。
“嗯……”怀里的人儿嘤咛着扭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
“阿砚今天太坏了。”少女应了一声把头埋进男人怀里隔着衣服在他胸口咬了一口,湿漉漉的大眼睛含怨带情,撩拨的男人禁不住低笑出来。
一旁的纪星宇气得浑身发抖,黑着脸呼吸粗重得厉害,回过神来的少女这才惊觉包间里进了第叁个人。
“呀!星宇哥!”她急忙从韩君砚身上跳下来,小腹和腿却酸软得站不住,脚刚落地就歪在男人身上。
“好!真好!真好!这两年我在国外没一天不担心着你不挂念着你,每天都想着怎么多省点多挣点,想让你早点从这男人身边解脱出来,到头来还真是精彩的很,认识你这么多年我都还不知道苏芊雪你还能叫出那么骚的声音来!”
苏芊雪脑子“嗡”的一声炸得厉害,微白的脸上红白交替,今天在外边陌生的地方放纵已让她又羞又怕,现在纪星宇居然还听到的全部!
再看身边端坐的韩君砚,神色如常,看来早就知道他在外边了,或者说从开始就是刻意亲她挑起这场性事的。
怔愣间纪星宇早都跑了出去,苏芊雪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憋着眼泪反问:“你故意的?”
这样的质问让韩君砚又惊又恼,她这是在意那个小子?!
“对,故意的,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亲都亲不到的人,我随时可以开肏。”韩君砚半靠在椅子上冷淡出声。
“你怎么能这样做!”苏芊雪扭过头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她是把纪星宇当亲人的,她不喜欢他却也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羞辱他,更何况这种事情被别人听去更是羞辱自己。
在一起两年了,韩君砚第一次感受到少女语气里的情绪和冷漠,她居然因为别的男人对他发脾气?!
“哭好了吗,好了就回去吃饭。”韩君砚的声音里带着让她陌生的凛冽。
“要去你自己去!”
男人冷漠的态度让她心里一阵抽凉,他这是把她当成可以炫耀的玩物了还是他心里一直对自己有怀疑,怀疑她和纪星宇的关系不正常还是怀疑她这两年的真心?!
苏芊雪整理好衣服走了出去,直接下楼打车回了家。
真是可悲,原来自己一直仰息着他,就连吵了架她连可以倾诉的人,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晚上韩君砚到家后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看着蜷缩在客房床上的少女拧了拧眉,终是没有吭声,回到了主卧。
第二天苏芊雪醒来的时候韩君砚已经去上班了。
韩东城觑着她脸色不对,也没说话,一路闷闷的到了学校。
这次吵架仿佛是开启了什么霉事开关,上午课件苏芊雪下楼梯时踩到什么东西摔了一跤,中午回家时又把别人的书堆给撞到了。
下午刚开课没多久,沉丛雅敲着门把她喊了出去。
一般在课堂中被班主任喊出去都是学生的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联想到她现在的情况,苏芊雪心剧烈的跳了起来,爸爸在监狱肯定不会出什么事,难道是外地的妈妈?
她强打着精神坐在办公室忐忑地看着同样神色不安的沉丛雅:“沉老师是我妈怎么了吗。”
“啊不,不是你妈,你妈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来着,听声音好的很。”沉丛雅给她接了一杯水,斟酌着用词,“你的手机带了吧。”
“嗯,在书包呢。”
“给拿过来吧。”
这下苏芊雪更疑惑了,难道是学校清查手机?!
她转身去教室找手机,刚把手机拿到手,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市林南监狱”
爸爸?爸爸给她说过能从里面给她打电话,但因为她每个月都会去探望他,所以就过年的那一个月爸爸会额外给她打一次电话,其他时候就等着她去探监。
“喂,是爸爸吗。”
清甜的声音让对面的人顿了顿,随机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请问是苏克南的家属苏芊雪吗。”
“是,我是他女儿。”
“苏克南昨天夜间突发心梗没抢救过来猝死了,今天上午尸体已被活化,这位学员入狱时有些东西需要家属来领一下,请问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喂,在吗,苏芊雪你在听吗,喂、喂!”
苏芊雪拿着电话脑子里嗡嗡响,根本听不清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有‘猝死’‘猝死’‘猝死’……
手里的电话被人抽走,沉丛雅边拉着失魂落魄的少女往办公室走边回复电话:“下午几点,我们能过去。”
“下午叁点半,来时需要带本人身份证。”电话对面的语气公事公办,交代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沉丛雅忧心的看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少女,伸手在她眼前绕了绕。
“苏芊雪?!苏芊雪?!”他接到电话后本来想先给她做个心理铺垫的,还是没赶上。
“啊,沉老师。”少女声音轻轻,神色平静到不像话,黑亮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像一汪死水潭。
“刚才里面说什么。”苏芊雪木着脸慢慢问,“他说是什么时候过去。”
“叁点半。”
“哦,是不是该过去了。”苏芊雪扶着椅子站起身,“那我先过去了。”
这副木然失魂的样子让沉丛雅看着都揪心,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个沉静性子,没准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陪你一起去。”
苏芊雪没吭声,默默地跟在沉丛雅身后,去了监狱。
期间安静地听着监狱的狱警解释苏克南的病情,乖巧的接过笔签字,然后捧着骨灰盒和一个袋子缓缓走出了她每个月都会过来一趟的地方。
傍晚的太阳真大啊,苏芊雪感觉自己都要被晒化了。
“沉老师我能休息一会儿吗,我腿软。”她抱着一堆东西径直坐在了路边脏兮兮的马路牙子上。
“苏芊雪……”
“沉老师我想安静一会儿。”
马路对面,一辆白色的车里,郑成河取下金边眼镜细细擦拭着,看了一眼大马路边的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东西都处理好了?”
“是,里面的东西替换成了您给的照片合集。”
郑成河带上眼镜又细看了几眼后,指着沉丛雅:“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和苏芊雪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