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现在不能，怎么能这么做。
他明明清楚，她是在反抗，是在等他妥协，是在等他认输。
他不能往里跳。
只能这样煎熬着。
深夜的别墅内，房间里酒味弥漫。
手机铃声响起时，顾呈衍正灌下一整杯红酒。
他回头看了眼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并不打算接，但铃声却响个没完。
他摇晃着身体走过去接听。
戈成欲言又止的声音传来，“呈衍……”
“嗯。”他嗓音沙哑。
“我说……你跟吴水水到底怎么回事？”戈成看着不远处的场景，灯红酒绿的光影下，那一幕让他眼皮猛跳。
“结束了。”他喉结干涩的吞咽几下，闭上眼，全都是那小姑娘的脸。
越不想记起，大脑便越发的提醒着她的容颜在自己心里有多深刻。
戈成气急败坏的喘息一声，“我是不管你们俩有什么事，但我声明，因为吴水水的加入，我这部电影差点搅黄，今晚的杀青宴，最后一关了，我不想因为她收不了场。”
戈成简直说脑袋要爆炸了。
今晚的杀青宴，本来大家伙简单吃个饭就行了，但之前拍摄时出了各种问题，得罪了不少人，想着借这次机会请诸位大佬吃个饭。
结果……吴水水一改常态，竟然主动和几位京城大佬坐一起，丝毫不避讳和那些人亲密接触。
他包下了皇庭的一整层宴会厅，也认出了不少化妆成服务生的娱记，这踏马要是见报，他这杀青宴不就成了另一个海天盛筵了吗！
顾呈衍呼吸僵住，最终压抑不住心底的丝丝酸痛，低声问，“她……怎么了？”
“你过来看！玛德都疯了是不是！”戈成咒骂出声，随后挂了电话。
顾呈衍捏着手机，手臂慢慢垂落。
忽然手机一声震动，戈成发来一张图片。
当他看到图片上的内容时，心脏骤然一停。
画面里，女孩一身黑色抹胸碎钻礼服，长发妖娆的邪在一侧肩头。
本就具有侵略性的五官上妆后更加妖娆妩媚。
灯红酒绿的场景里，她像是一只名利场上的妖精，行走之处，尽收人心。
周围男人的视线都贴在她身上。
这样子的她，是陌生的。
这种陌生，让顾呈衍浑身的细胞泛起剧烈的痛意。
男人眼眶压抑的泛红。
另一手里的红酒杯被他骤然捏碎。
玻璃割破手指的瞬间，他大步朝门外而去。
决绝中满是急不可耐。
皇庭一号顶层宴会厅，被隔开的包间分级明确。
今日是《降魔》剧组的杀青宴， 戈成大手笔包下了一整层宴会厅。
什么咖位进什么包间，但也有野心不死的男男女女想要一夜抱住金主爸爸大腿，疯狂的试探。
公共大厅处，装扮艳丽的男男女女打着招呼，朝不同的房间而去。
吴水水一身黑色抹胸礼服，艳丽妆容以及八公分高跟鞋带来压迫全场的气势。
众人嗔目结舌的盯着她妖娆的背影，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顶级包房。
跳动的竹帘落下后，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翠雅阁装饰华丽，中心圆桌旁围坐七八位帝都各领域顶级大佬，涉及商业当然也有政，界的人士。
吴水水的到来，让在座所有人惊讶，同时也让人众人眼中闪过惊艳之色。
当然也不乏觊觎的神情。
在场曾经有不少人曾经肖想过这位年轻貌美的小演员，哪只她是一块硬骨头，不接受应酬，拒绝所有金主的橄榄枝。
但如今这般模样出席，众人心思明了。
听说前段时间惹了不少事，似乎和顾家那位不清不楚，想来之前是顾家那位爷私藏的，如今和那位结束想要另找靠山了。
男人没有不贪恋美色的，纷纷动了心思。
吴水水此刻简直化身交际的妖精，竟然和所有人聊的欢畅，对于那些人贪恋的眼神也丝毫不避讳。
她就像一个久经情，色场所的老手，那眉梢眼角的笑意，勾人心魂的眼神，游刃有余尺度拿捏的极好。
戈成来到翠雅阁时，见到吴水水在这里，眼瞳骤然一紧，差点吓的他将手中的酒杯扔掉。
恐惧于这位姑奶奶的转变，甚至对上那女孩勾人的双眸时，连他的心脏都止不住慌了一下。
完蛋……
这位姑奶奶和顾呈衍的关系他可是门清的，他知道最近二人好像分手了，可眼前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这是干嘛呢！
戈成想到顾呈衍为了这姑娘不顾一切的模样，赶紧寻了机会打电话报告，末了觉得不稳妥，立刻给黎迦挂电话，让他过来救场。
黎迦根本不知道吴水水会来今晚的杀青宴，明明之前谈好不参加的，她的忽然参加，让黎迦眼皮一跳，总觉得今晚要坏事。
戈成再次进到翠雅阁时，看到让他血压飙升的一幕，吴水水和帝都金融大鳄程博峰聊的火热，此时的她正将胳膊搭在程博峰身后的高背椅子上，两人贴的很近，就算侧着身，戈成也能从脑海里描绘出那女孩此刻的表情有多勾人。
不仅如此，那女孩的手指也在撩拨着男人肩头。
而程博峰那张斯文到极致的脸则是斜睨着身侧的女孩，他微微侧身时，仿佛已经吻住了那女孩的侧脸。
戈成感觉内心要爆炸……
第九百四十三章 我和呈衍的订婚宴
正在此刻，他的视线忽然撞进忽然转头的女孩眼中。
她暗眸深不可测，像是午夜的深海下藏着的妖精，让人一眼沉沦。
随后他便看到那女孩妖娆的笑，手指朝他勾了勾。
戈成吞咽了一下口水，双腿不受控制的朝她走去，直到走到她跟前，戈成后背猛然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是在干嘛……刚刚是被这个小姑娘……不，是被这个妖精勾引了！
吴水水缓缓起身，走到戈成身边，手指似乎很有尺度的拽住他的衬衫，朝着程博峰笑，“程总，要不是戈导给我机会，我也没法认识您呢，来，我替戈导敬您一杯。”
说着，她拿起旁边桌上的厚底杯，把被子里是满满一杯白酒。
可她就如同喝水般，将那杯酒悉数灌下。
在场的人都惊了，包括被敬酒的程博峰，男人修长手指敲打着酒杯，却不动分毫。
身前的女子明眸璀璨，脸颊绯红，像是海棠花遍地盛开在月光下，那一抹神秘又夺目的灿红。
程博峰唇角微微勾起，他倒是对这位小明星很感兴趣，“听说吴小姐之前和顾总交往过。”
吴水水面色无异，浅笑时，裸露的直角肩微微耸动，“程总对我过去的情史很感兴趣吗？”
“过去的……情史？”程博峰意味深长的重复。
吴水水异常轻松的挑眉，视线转向他手中的酒杯。
程博峰哈哈一笑，同样喝了一口白酒，却并未饮尽。
戈成简直目瞪口呆，他和吴水水相处近两个月，怎么没看出她还有这一面！
玛德……这丫头简直就是收割男人心的机器！谁受得了她这样！顾呈衍究竟做错了什么放她出来祸害其他人！
周围大佬们纷纷诧异的看着吴水水，简直心痒难捱。
不过是个俗人，谁人不爱美色。
程博峰放下酒杯，想要伸手去拉这个在她面前放下姿态的女孩时，不知是她有意无意，却将戈成按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程博峰的手落了空，他面色忽然冷下来。
吴水水却悄然拍了下男人的肩，“程总稍等，我去下卫生间。”
忽而她附身，在程博峰耳畔呢喃，带着酒香的气息让冷面男人缓和脸色，“程总灌我那么多酒，人家胃口小嘛。”
见她不是故意躲自己，程博峰脸色稍缓，朝她摆摆手，“我等你回来。”
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吴水水轻轻眨着眼，这一眼，让人骨头都酥了。
吴水水拿起手包转身朝翠雅阁的门口而去。
当她背对众人的那一瞬间，她脸上所有的妖娆与妩媚，浅笑和柔美，尽数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她深瞳里不断溢出的森冷和寒芒。
卫生间。
吴水水去了最尽头的卫生间，这里几乎无人，她随意的将手包扔在洗手台上。
自动感应水龙头涌出的水流不断冲刷女孩的手指。
她低垂着眼眸，微卷的长发因她的动作微微颤动。
原本白皙的手指因为冰冷的水流以及她大力的揉搓被晕染的泛出粉嫩的红。
她洗了很久，直到手已经麻木才停下来。
她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边缘，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嘲讽的笑出声。
镜子里的她，空洞无神，连她自己都不喜欢，但就是这幅躯壳，竟然让人趋之如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