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张麟乐迟疑地说:“两......清了。”
柴子洋落寞地笑了一下,缓缓地松开了放在张麟乐腰间的手。
那一瞬间,张麟乐本应该是轻松的,可事实却令他诧异,没他想要的那种轻松。
柴子洋苦笑的样子,失望的眼神都像无数细针,针针都戳到了张麟乐的穴位上,比晏玺的手法还要准,扎的他心里发苦发酸。
什么两清,都是骗人的。
从他第一次被柴子洋拥抱后,就已经没有办法再把对方当作普通朋友了,内心为柴子洋这个名字设定了特别的提醒,任何时候,只要周围人轻声一提,都能迅速吸引他的全部注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爱情,能让一个人在绝望中发疯,被赋予石破天惊的勇气。好像在这一刻,张麟乐才意识到,他努力想弄明白的事情,原本就没有道理可循。
“真清了?”柴子洋问。
张麟乐垂眸。
柴子洋已经被对方控制,姜月用毒如此厉害,早晚有一天,柴子洋会分不清敌友,和玄机会对抗,与他博弈。
所以,真不如就让这份念想留在那一天了。
真到了各为其主,兵戎相见的之日,两人也能杀得畅快,死得其所,就不要有任何无谓的羁绊与有口难言的遗憾了。
爱,是两个人的互相吸引,同时,也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承诺与责任。
这段感情,只有吸引,可承诺,给不起,责任,负不起。
求而不得就不得。
哎,求而不得也只能不得了!
张麟乐猛然睁开双眼,坚定的看向柴子洋,印入眼帘的,是对方突然有些害怕的面容:“清了。”
柴子洋的手一把拖住了对方的后脑勺,“我走了。”
张麟乐清俊的眼眸中泛起点点晶莹。
“不用还,这次是送你的。”柴子洋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张麟乐没有再挣扎,反而主动伸出了舌头配合着加深了这个热吻,他的双手揽住了柴子洋的脖子,爱与苦衷翻滚在唇齿间,带着炽烈与心酸的味道。
正好,我也不想还了。
张麟乐已经义无反顾,经后任何变数,都已烙上这一刻的热烈与痴狂,至此终年不悔。
......
“六碗,醒一醒,麟乐,醒一醒......”
张麟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围着他,李景行在他的眼前划着什么,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阿西将张麟乐扶了起来做好,徐栩递了水,张麟乐浅浅地喝了一口,视线才缓缓清明起来。
“你们怎么了?”张麟乐问。
徐栩放下水杯:“应该是我们问你怎么了。”
张麟乐肯定不愿意把他和柴子洋亲吻的事情公布出来,支吾道:“就......就睡觉啊。”
阿西有些心疼:“作噩梦了吧,刚才看你一直哭,挺伤心的。”
“没事,梦而已。”张麟乐摆手,被这么多人围观,他有些心虚。
“修道者的确也会做噩梦,但是,你这种情况却不多。”李景行问,“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
“做这种梦。”
阿西立马邀功似的抢答:“上次麟乐住在我家,半夜就做噩梦,温泉好像也坐了噩梦。”
张麟乐斜了阿西一眼。
“这么说是南海一战后。”李景行问,“梦到什么了?”
张麟乐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啊,啊!徐哥,疼,好疼。”
徐栩一只手捏着张麟乐的脸,笑骂道:“死小子,在我面前说假话,想死成全你。”
“徐哥,你轻一点,放手先。”张麟乐作揖央求了半天,徐栩才撒了手。
张麟乐揉着脸,畏惧地看着徐栩,心道:这只公老虎真厉害,也只有李景行能制得了这人。
张麟乐知道骗不过徐栩,但没想到话还没说全,就被他徐哥给揪住了,而且徐栩下手特狠,跟对付敌人似的。
“什么敌人,对付敌人,我直接就把这张脸皮给撕下来。”徐栩抱臂,抬起了下巴。
张麟乐一听就傻了,徐栩已经对他开启了审犯人模式,奇门遁甲与预测全用在他身上了,下一句话估计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阿西特同情地看了张麟乐一眼,心道,还好师母平时只扇他,痛就痛那么一下子,比揪脸这种慢性刑法舒服多了。
徐栩冷哼道:“我才没有兴趣窥探你的秘密。”
“师父师母怕你误入歧途。”阿西也凑过来打了一下圆场。
张麟乐低头,他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了,甚至带着一些防备,李景行与徐栩是什么人啊?说战友并不合适,他们可是张麟乐在玄机会的亲人,不应该这么乱想的。
“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逼你,但是你需要自己好好地判断,确保你没在梦中泄露我们的计划,或是透露任何玄机会的消息,”李景行沉声道,“如果你不好判断,就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