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容易陷入爱情,也很容易让别人陷入爱情。」
狭小的空间里,还不至于让人感到窒息,空气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普洱茶清香。
「爱情对你来说是什么?」
脚尖朝前,眼神里压抑的慾望蠢蠢欲动,口红色号是迪奥999号的正红色,身上没有香水味,但是发梢抹了韩国进口的护发油,香气是型号08号的紫罗兰香,上一秒的想法是: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
老实说,这里并不如大家口中的神奇,我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压着声音答道:「慾望。」
爱情,就是慾望。
男孩会有慾望,女孩也会,这是自然亙古不变的法则,儘管世人普遍自欺欺人,用许多冠冕堂皇、狗屁不通的道理包装,但说白了,爱情的真諦,就是慾望。
我开始感到无聊,时间还有十分鐘,探讨这些沉闷无趣的事情并不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感到无趣,非常无趣。
「你今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我顿时眼睛一亮。
这个问题,还算有点意思。
身体微微靠前,双手交握,我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体温逐渐上升的女人。
「我只是好奇。」我说。
「好奇什么?」
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不是很明显,但依旧掩盖不了眼神里的不安,这一次,她心里想的是:不行!我要冷静下来。
我冷笑了一声,退回原本的位置,「好奇是不是有人真的有办法躲过偽善。」
「什么意思?」
这是进到这里后,她问我的第三次「什么意思」,我又开始感到无聊。
对坐的女人拼尽全力想要了解我的想法,却不知,我早已把她看得清一清二楚,不是夸饰的那种一清二楚,而是真的,一清二楚。
儘管她衣着体面,看上去一副气定神间的专业模样,内心却早已幻想着,把我剥光了无数次。
「时间差不多了。」
闻言,女人似乎感到很讶异,这应该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提醒她时间,我花钱买来的时间,明明一文不值却要价不菲的,她的时间。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下次再……」
「我应该不会再来了。」我穿上搁在沙发椅上的毛呢大衣,又一次笑着说道,「今天很谢谢你。」
走出商谈室,我迈开步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今天不需要进公司,所以我答应了几个大学同学的午餐邀约,距离此处不过五百公尺的距离。
大学毕业不过四年的时间,我已经是某间大型保健食品公司的业务经理,进入公司三年,含业绩抽成,月入至少二十万起跳,论业绩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都说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懂得利用所长。
这个世界很现实,外表、能力、口条,只要有一样赢过别人,便能姑且在这狗屁倒灶的社会立足,其中,又属外表最能体现,体现世界的运转从头到尾就不是公平的。
我倒不是很介意不公平的制度、价值观、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于现实中寻找受害者,因为那些通通与我无干,我身来就是金字塔的顶端,贴合大眾审美的外表、身高,赚进大把金钱的能力与馀裕,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解读人心。
「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门忘记带手机了,能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吗?」浅棕色细软发,发尾是用电捲棒捲出的大波浪,身上散发的气味是香奈儿摩登coco系列淡香精,粉底比原肤色白了半个色阶,上一秒的想法是:今天打扮的很完美,这个天菜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当然可以。」我笑着从口袋中掏出手机递到她眼前。
女人嘴里说着谢谢,心里却在盘算,之后该找什么理由给我传讯息。
只不过,我可能要让她失望了,因为这支手机不过是我眾多备用手机里的一支,而她也只不过是打我主意的眾多女人中的一个。
只要走在人群中,我便能轻易收穫别人向我投射的目光,解读人心的能力往往也只需要一个眼神的催化,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在看到我的第一眼產生「好帅」、「养眼」甚至更近一步的想法时,如同通关密语一般,我便能一举侵入他们的大脑,轻易解读人们接下来的想法。
这个能力与生俱来,所以自小,我就比童年龄的朋友更早明白,人生就是一连串的算计与操控,人,都是自私且虚偽的。
这样的能力理所当然也为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但我还是很好地利用了聚集在我身上的所有优势。
我比绝大多数的心理医生都还要更懂人心,加上我的外表往往让我在开口前,就先成功了一大半,因此业务工作对我而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当然,爱情也是。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东西,怎么开始,就怎么结束。
喜欢我的女孩无非都是看上了我的外表、能力,有些男人老爱说女人爱慕虚荣,但对我而言,那是属于没有能力的失败者的言论,既可悲又让人作呕。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清脆的风铃声伴随接二连三向我投递的目光,顷刻间,耳畔又开始嘈杂了起来,叹了口气,我缓缓走向角落频频向我招手的好友们。
经过门口的一对情侣,长相粗獷的男人心里想的是:妈的,长得跟牛郎一样的小白脸。打扮轻便的女人心里想的则是:讨厌,早知道今天就多花点心思打扮了。
我不介意别人当着我的面品头论足,但非本意听到别人心里的真心话,还真是不管发生几次都无法习惯。
「终于来啦,哇赛!越来越帅了你,我刚刚还在想是哪里来的韩星。」陈恩浩是我大学时期的室友,目前在一间科技公司担任工程师,他是少数不曾对我的外表与成就抱持敌意的同性友人。
「林宣睿,你最近越来越大牌了,我们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胡品燁与陈恩浩就完全相反,他是最让我避之唯恐不及的那种人,说这句话的同时,心里真正想的却是:靠夭勒,拎北忍你很久了,死娘砲。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满不在意的拉开椅子坐下。
「抱歉,早上去了趟医院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