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回响着佑帆的声音，他说过的话那么实在而动听，比花式的情话更浪漫坚定。
「四个月后的毕业典礼，我爸妈会来，我带你认识他们。」
「等我回来，会没事的，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了？」
「快的话，我下个星期就能结束了，我答应你，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回去。」
「如果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佑帆，你食言了，你从来没说过谎，但却一次打破了那么多说好的约定，幻想过好几次你的毕业典礼会说什么模样，却没想过是那么落寞孤寂。
你快回来好不好，你不是最捨不得我难过的吗？
打开手机，依旧模样看见佑帆的回讯，甚至连封讯息都没有。
不假思索地按下通话键，目光冷然地盯着乾净光滑的地板。
周遭的喧哗声如同噤声一样，我的耳里只有嘟嘟的声音在回盪，连带最后一点的力量，一併盪到谷底。
「转接语音信箱，嘟声后⋯⋯」我掛断电话，起身往外走去。
走没几步，背后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一会儿的时间，萧子翔便笑嘻嘻站在我身边。
「你要去哪？」萧子翔把手插在裤子口袋。
「不知道，能离开这里就好。」我冷声回应。
「那你陪我去吃饭，我快饿死了。」
转头正想拒绝，只见萧子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回想起来，他一个毕业生没有跟同学去唱歌，在这边陪我空等，跟着饿肚子，丢下他自己走，有点于心不忍⋯⋯
在我答应之后，萧子翔把我载到附近高人气的火锅店，店里几乎都是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看到我和萧子翔同桌吃饭，都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我懒得理会，也不是那么在乎了，遇上佑帆后发生很多事，这种八卦的眼神，我已经习惯了。
吃完饭后，天色已是黑黢黢一片，萧子翔递给我安全帽，「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到学校就好。」思考了一会儿，我缓缓开口。
「学校？你要去哪？」萧子翔脸上尽是纳闷，见我没回答也没再多问，安安静静地把我送到学校。
到学校下了萧子翔的车后，才走没几步，背后便传来阵阵脚步声，一回头，就见萧子翔嬉皮笑脸地站在我身旁。
「你到底要去哪？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在学校间逛很危险。」萧子翔拉住我，露出难得认真的表情。
「去操场。」我缓缓开口。
于是乎，萧子翔就陪我到操场散步，在这阴鬱的氛围下一圈圈绕着。
「你以前也自己晚上来走操场的吗？」萧子翔随性地问。
「以前只要没事，我和佑帆就会来这里。」我盯着跑道上的小石子，慢条斯理地说。
「何凡颖，其实⋯⋯」萧子翔还想说什么，我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硬生生打断他。
看见萤幕上的来电显示，我错愕得愣住。
「佑帆？你怎么不接？」一旁的萧子翔也很吃惊。
「喂。」我接起电话，浑身发抖。
「对不起，这几天都没有时间回讯息，但我⋯⋯」
「我知道你一定是迫不得已，也知道你很忙，我都知道，不用特地打来道歉，道歉的次数也足够了。」在心灰意冷的时候，听到佑帆无用的道歉，只是更加气愤罢了。
「我这边刚结束，现在在往学校的路上，你在家吗？我再半个小时的路程就能到了。」佑帆应该是听出我的异样，语气有些着急。
「你不用赶过来，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我冷声说道。
「我不是要去毕业典礼，我是要见你，凡颖，别生气了，告诉我你在哪。」佑帆语气仍旧疲惫，话说得有点央求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对我说话。
何凡颖，你真没用，一下子就心软了。
「我在学校，你不用来，要来就自己慢慢找吧。」语毕，我迅速掛断电话，盯着操场地板，默默把手机收进口袋。
萧子翔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继续走吧。」我轻吐一口气，迈开步伐向萧子翔说。
「萧子翔，你知道什么是命定论吗？」我仰头凝视天上的星光。
「不知道，我不喜欢唸书。」萧子翔耸耸肩，坦然地摇摇头。
「命定论呀，就是说这辈子的遭遇都是命中注定的，包含人与人之间的每一件事，这些都无法改变。」
「不一定吧，不然要算命的做什么。」萧子翔转头看向我，一脸的认真。
「但你说，为什么那么努力，却改变不了任何事，又是为什么，明知自己在犯傻，却对一些人事放不了手？」我勾起淡淡的微笑。
「我也很想知道。」萧子翔垂下眼帘，眼底透着深深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