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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初菀醒来时已经在容瑜的车上了。
「你醒了?」
容瑜还在开车,馀光瞥了她一眼,空出一隻手拿了瓶水给她。
「……谢谢。」瓶身摸上去有些冰凉,她想了很久才开口。「我什么时候离开的?」
「三小时前吧。」容瑜看着前方路况,似乎知道她的犹豫。「怎么,觉得和容璟纠缠那么久,结果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的很顺利吗?」
不可否认的,容瑜说的话一针见血。事到如今她也不想隐藏自己的心,过去的十年里她什么也不敢说,现在他们的关係已经被她亲手撕破了,好像藏下去也没有意义。
「他……」
虞初菀想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语到了嘴边,全化为乌有。
「这阵子我会送你到酒店那边住,距离你去德国剩两个礼拜吧?在这期间就不要去公司了,机票我会帮你准备好。」容瑜驶进大楼里的地下停车场。「放心,这家酒店不在容家名下,开房的名义是我朋友的名字,容璟找不到这里。」
「还有,这阵子不要看新闻。」容瑜停好了车,递给她房门卡。
虞初菀的手在接过的那一瞬间停顿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以为我只是单纯的帮你吧?」
「我知道你有目的……」她一开始满脑子只是想着逃离容璟,因为待在他的身边只会令自己更加心痛,可是此刻容瑜在她眼前,晕眩悲伤的情绪褪去之后冷静了下来。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有什么好像逐渐在清晰。
「真有趣,第一次有人问我想要的是什么。」容瑜面无表情的笑了一声,整个人靠进了椅背。
「十年前你说想要看见狼狈的容璟,所以你拆散了他和韩寧静,帮助了当时的我。可是现在呢,仅仅只是因为这么单纯的原因吗?」
双方陷入了沉默,虞初菀看着容瑜那张疏离冷淡的面容,她其实之前也有想过为什么容瑜总是能在她最挣扎的时候给予帮助,然而那时候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容璟,光是一个容璟就能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更何况那时候的容瑜就好像极力隐藏自己的存在,他们两个之间的交集也仅仅不过在十年前那次以后便不欢而散,甚至她开始会惧怕这样看不透的容瑜,比起容璟总是很直接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可能让她会好受一点。
「容璟和我,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容瑜看向她,依旧是礼貌疏离的笑容。「对于我来说能找到攻击他的武器,我怎么也会想办法将武器弄到手的,而你不过就是在那之中,我最不用花心力就能成功伤害到他的最佳武器而已。」
虞初菀其实并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够成为伤害容璟的武器。她并不觉得容璟会因为她的关係而受到一丝伤害,毕竟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又何来的伤害?可是当容瑜说她是伤害容璟的最佳武器时,有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带点庆幸吗……可是她的心依然会为了他而感到疼痛。
她是矛盾的。
对于容璟她有好多好多的想法跟情绪,最后叠加在了一起,冠上了爱的名义。
然而这些情绪,就在方才和容瑜对话以后,又好像有什么在渐渐崩落。
容璟和容瑜之间,她和韩寧静,他们四个人看似是不相干的平行线,但却又好像从一开始就有了交集,这十年来的所有,还有什么是被她遗漏的?又有什么是环环相扣的?
待在这陌生的酒店已经过去几天了,一开始虞初菀的确有些提心吊胆,但后来发现这里真的就如容瑜所说的没有人找到这里,她才渐渐放下了戒备。
虽然容瑜告诫她这段时间不要去公司,但手上还有一些事情并没有交接好,所以这段时间她和孙樺一直都是电话沟通的。也幸好孙樺并没有追问原因,真正收到她的申请书时反而还松了一口气。
「虽然你答应我会去,但这么久没收到回覆我还真有点担心,现在是真的都想好了吧?」
「嗯,抱歉让你这么操心。」
对于虞初菀来说,孙樺大概是之于秦之行最鼓励她去追梦的人了,看她因为对未来的迷茫而主动邀请她到自己公司一起共事的这件事情,也让她感到很感激。
孙樺曾经对她说过,梦想从来都不是稍纵即逝的存在,也并不是只有一条路才能抵达梦想的终点,对于他来说,能一辈子和画有所相关大概也是种幸福。
那样的孙樺对于那时候感到迷茫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盏明灯。
「后天就要过去了吧?」
「嗯,下午四点的班机。」她莞尔。「那天也是拍卖会呢。」
「啊,是啊。原本想说去送送你的,看起来是抽不开身了啊。」
孙樺呼了一口气,提起精神道。「之后也电话联络吧。」
「好的。」
掛断通话的那刻,她起身拉开了阳台的门,夜晚的风瞬间涌入房间,吹乱了她的发丝。好好的将头发捋顺,再次抬眼看着这座城市,突然有种惆悵。
待在这的几天,明明她的手机一直是保持着开机的状态,然而容璟的消息却是什么也没有。她是爱他的,也是真的想离开,但是她依旧希望容璟依旧是那个容璟。
没有她,也能好好生活的他。
手机驀然跳出一则讯息,是秦之行发过来的,是一则新闻。但还没来得及细看,电话就追了过来。
「菀菀,你现在在哪?」
听见秦之行焦急的语气,她这才想起自己这几天光是工作交接就已经精疲力尽了,还没来得及和秦之行解释她现在的状况。
对方等不及她的回应,再次开口。「你没事吗?人有没有怎样?」
「我很好啊,之行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她忽然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rapacity被人恶意纵火了,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才打电话的,听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说容璟还在火场……」
虞初菀的脑袋就像是被炸弹轰炸了一样,一时之间脑袋乱哄哄的,以至于秦之行后来说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之行,等等、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好吗?」
「好、好啊,本来就是担心你而已,没事就好。」
「谢谢你,之行。」
掛断电话后,虞初菀连忙点开了秦之行刚才传的讯息连结。
#快讯
/容氏旗下酒店遭人恶意纵火!疑与十八年前的杀人强姦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