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恒闷闷地嗯了一声，疑惑道：“这个计算出来的光谱图不太对劲啊……你来看看这个。”
“先不急着看那个，不重要。”苏如伊干脆利落地下达指令, “先去计算多项基因融合后的可能性, 不对，是筛选出可能性, 钱成久，试剂调配好没有。”
钱成久都快翻白眼了, 两位大佬，我的速度没有你们快啊！能不能给我们这种普通天才一点点时间。
不过想是这么想, 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点, 几乎在苏如伊皱起眉要催促前, 钱成久开口道：“好好好……我就好了。”
……
三人很快将这一套新的实验放上去。
温玉恒抱胸观察了一下实验数据，忽然开口道：“你在m国也有一个合作项目伙伴？”用的是疑问句, 但态度相当的肯定。
苏如伊笑了笑，她就知道瞒不过温玉恒, 微微颌首：“也不算合作伙伴吧。”
“还能有不算合作伙伴送这些东西上门的？”钱成久撇撇嘴，“难不成是舔狗不成？”
苏如伊笑笑没有开口。
温玉恒继续道：“他们那套理论也挺纯熟的，不过，我觉得你相信我就够了。”
“我当然相信你。”苏如伊见对方表情有些别扭, 知道对方是误会了, 解释道, “我复刻他们的实验不是为了改变研究方向，更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在找灵感，以及能绕过对方走过的弯路。”
不同的研究所，为了同一个目标做实验，那上演的就是条条大路希望能通向罗马。随着这些路开拓的方式不同，有水路，陆路，山路，泥巴路，甚至是空路。
但多参考对方的路，总能从中汲取不少经验和教训，对自己这条路有促进作用。
温玉恒也不说话了，几人蹲在面板前蹲数据。
这时，爪爪递了一张纸条过来：主人，有客人过来拜访。
苏如伊接过纸条后，扯住爪爪，戳了戳它的身躯：“我不是给你安装了发声系统吗？为什么不说话？”
“噗。”旁边的钱成久忽然喷笑出身。
爪爪貌似被这个笑声给激怒了，猛地跳跃起来，长长的银色机械臂伸出来，对着钱成久就是一通组合拳。
虽然只是玩闹性质的组合拳，但照样打得对方嗷嗷嗷叫，抱头鼠窜。
“这是怎么了？”苏如伊有些纳闷，皱起眉，“爪爪停下。”
爪爪瞬间僵直在原处，身躯和爪子像是生锈了一样，干巴巴地转过来，缩回去，像是石化了一样待在原地。
钱成久龇牙动嘴地倒抽两口凉气，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爪爪你气性也太大了，该不会是设置成娇娇女的性格了吧。”
苏如伊目光凉凉地看向钱成久。
钱成久很有求生欲地开口道：“不不不，是属于的傲娇性格……噗，是的，傲娇还害羞的性格。”
“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爪爪设置的“汪汪汪”。”钱成久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它太喜欢lucky了，设置了狗狗语音，一时半会转化不回来，就……”
向来走路身轻如燕，可以毫无声响的爪爪，忽然踩着“啪嗒啪嗒”的步伐快速离开。
“我知道了。”苏如伊有点哭笑不得，但她却很高兴。
一直以来爪爪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用的都是银色小蜘蛛的形象，这让苏如伊对她的智能进化情况不是很清楚。
因为在30世纪，人工智能进化的最大一个特征，就是进入虚拟世界时会演变成人类的样子。
现在好了，爪爪会为了lucky选择狗狗语言，又会因为钱成久的打趣而闹腾、生气、害羞。
有了情绪，有自己的主张和喜好，那差不多就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这时，有一位老者在半开的门口出现。
苏如伊一愣，忽然想到爪爪之前递过来的条子，这小蜘蛛，居然还发个小脾气了，没等她给信就私自放人进来。
不过苏如伊是认识乔克教授的，爪爪知道苏如伊肯定不会拒绝某位行业顶流教授的拜访，她行为做事到底还是有些分寸。
“乔克教授？”苏如伊快步走过去，往他身后看了下，“你的学生呢？”
乔克教授笑呵呵地往后指了指，就看见一个男青年一脸无奈地被只蜘蛛的两条大长腿给拦在了外面。
乔克教授开口道：“没关系，我这也算是私人拜访，走不了多远。”
苏如伊还没动，钱成久主动上前帮乔克教授推轮椅。
“哦，谢谢。”乔克教授笑眯眯地说了一声，顿了顿，他开口道，“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唔，可能你听过之后会很惊讶。”
苏如伊诧异地扭头：“是什么？难道量子传送通道您已经复刻出来了？”
“啊哈哈……虽然没有复刻出来，但有关恒定数据，以及关于c，(c，k')那个点我确实算出来了。”乔克教授笑得很轻松。
“卧槽！”推轮椅的钱成久忍不住爆粗口。
这才多久啊！居然能把c，(c，k')和恒定数据算出来，这都比得上温玉恒这个小变态了。
他震惊地看着乔克教授，这就是宝刀未老么。
“不过这不是我今天过来想说的事。”乔克教授扯了扯膝盖上覆盖的布，c市的天气不是暴热又是爆冷，他腿脚受不得这种极端天气，只好裹着毯子。
“嗯？那是什么事？”苏如伊开口奥。
乔克教授看着苏如伊，认真道：“我看到了你们星耀的对外招聘。我想来应聘。”
“咳咳咳……”钱成久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子都快瞪下来。
他听到了什么？
量子物理学界杠把子一般的人物，虽然因为某些政/治原因导致自身没有获得过诺奖，但却教出了三个诺奖获得者的顶级大佬。
这样的大佬居然说要来苏如伊的研究所应聘？
卧槽！卧槽！卧槽！
钱成久不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真的不行，他怕自己会在国际友人面前失态。
而乔克教授的话，让一直对外界事物不关心的温玉恒都为之侧目。他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乔克教授，又看了看一脸淡定的苏如伊，心有所动。
苏如伊也有点惊讶，但她是很欢迎的：“您要来应聘吗？”说到“应聘”这个词，她差点是笑出声的状态。
“对的。”乔克教授微微点了点头，“量子传送通道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技术，而且我有预感它在空间上还能够大有作为，说不定未来会像手机电脑一样普及到全人类。
一想到这样伟大的项目，我就抑制不住想要参与、探索和研究的精神。而全世界，唯独苏教授你这里能够给予最全的支持。”
苏如伊一听就有点头疼，居然是冲着量子空间来的么。这个项目她也真的没有把握。
她看着跃跃欲试的乔克教授，忍不住开口：“量子空间不会作为我们研究所接下来的重点项目，而且我也将相关资料分享给了任何想要研究这个项目的实验所。乔克教授，哪怕是这样，您也要加入我们吗？”
“哈哈哈……当然啦。”乔克教授乐呵呵地点点头，还用皱巴巴的手摸了下自己秃顶的白发，“研究所不做重点项目没关系，我只想研究我想要研究的！当然，如果有其他方面用得上我的地方，苏教授你也不要客气。”
乔克教授都这么表态，苏如伊当然没有拒绝的念头。
她点点头道：“当然没问题。”
乔克教授伸出手，与苏如伊的小手握在一起：“呵呵，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呢。”
当然，苏如伊的研究所也不是那么好加入的，在乔克教授提出申请，苏如伊这边也答应后，上面将会展开对乔克长达两周的背景审核考察。
目送乔克教授离开，钱成久忍不住嘀咕：“值得吗？都六七十了，特意过来当个普通研究员！”
“六七十还小呢。”苏如伊忍不住开口道，“对于我们搞科研的人而言，只要脑子还清楚就不应该放弃对项目的追逐。要不然日子还能有什么滋味。”
钱成久一脸不敢苟同的表情，六七十居然还算小，苏如伊的年龄观到底是怎么养成的，难道对她而言九十岁去世都可以算英年早逝吗？
他嘀咕道：“工作一辈子？放了我吧，还想退休跳跳广场舞呢。”
说到这，他看向温玉恒：“你咋想的？”
温玉恒却摸了摸下吧，看向钱成久：“老年人耳朵不好音量小了不行，音量大了周边人有意见。如果你想以后舒舒服服地跳广场舞，我觉得得设置一个吸音环响设备。”
钱成久：“……”劳资就开个玩笑，打个比喻。要这么拼吗？
乔克教授主动申请来苏如伊研究院的造成的风浪，比苏如伊能想象的还要大。
首先是国内上面的电话，光苏如伊接到的就有三个之多。
他们主要是问一问苏如伊对乔克教授的研究项目怎么看，然后就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解决的事，反正他们对苏如伊那是半点要求都不会提。
不过等电话落到林正这边后，说话的方式就严肃太多了。
话里话外就是在笼络国外顶尖教授的同时，一定要保护好苏如伊的安全，要守护好苏如伊的“思想”，一旦发现乔克教授有任何“洗脑”苏如伊的迹象，必须马上向上汇报带走。
林正有些无语，这些电话内容都差不多，但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他又不能不接，只能每一个都非常快速地答应。
乔克教授要来苏如伊研究所应聘的消息，在某位知情学生发言后，迅速在各大高校论坛迅速流传开。
【我的老天爷，物理学界活着的传奇乔克教授，居然主动加入苏如伊研究所，当时我听到院长讲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我都惊呆了。】
【卧槽！楼上是认真的吗？这个消息你从哪里听到的？不会吧。】
【这个消息好像是真的，我们学校也有老师这么提过，说来说去就是说苏如伊牛逼！让我们像她努力靠齐，说真的，最后这个嘱咐请原谅臣妾我做不到啊。】
【笑死。现在为了给苏如伊抬咖位都是这么搞的吗？也不怕被明晃晃的打脸？】
【笑死。现在居然还有人敢怼我们苏神的牌面？你们就没有人西语好的吗？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份xx大学的通告，简单点的意思是，祝福本校的荣誉校长乔克先生，前往华国苏如伊研究所一切顺利圆满！
再看看星耀发布的这张公告，上面几百字用简单点的语言描述，那就是热烈欢迎乔克教授成为苏如伊研究员的一份子！】
【卧槽！卧槽！卧槽！传奇居然真的来苏如伊研究所当小工了吗？我如果也应聘进去的话，换个等式是不是我就等于传奇？】
【你在想peach！哈哈哈哈哈哈哈！】
……
无数热情的媒体想要预约一份有关乔克教授的报道，但都被星耀给拦了回去。
很快，乔克教授带着几名优秀的学生一起进驻研究，一门心思扑在量子空间的稳定构建上面。
因为乔克教授的年龄颇大，行动不便，他带来的学生也是四五十岁的人，所以苏如伊还额外安排了三个对量子物理更感兴趣的研究员，和他成为一个小组，在研究的同时也负责身体安全。
*
m那边提供的资料源源不断，所以苏如伊对狂枭这个号的上心程度也逐渐增加。
谁都不会讨厌一个冤大头。
她下了会场后，扫了眼□□聊天记录，然后摸了摸爪爪的爪子。
“回复得不错。”她道。
是的，苏如伊早就料到m那边应该还会有些疑虑，所以提前安排爪爪在网络上盯着，万一对方有试探聊天的举动，就以狂枭的聊天方式，高冷地回复。
所幸，爪爪这方面的天赋挺好。一字诀高冷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