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一场，队员们回到宾馆，不算太累，情绪也很亢奋。
比赛期间，解宏博不允许他们长时间上机，一群宅男歇了没几分钟，就被向小晨抓了正着，在瑜伽垫上痛苦万分的蠕动，直到天黑了才被放回来。
秦旄无力瘫在床上，侧脸见印非白坐在桌前，戴着眼镜看复盘，情不自禁蹭了过去。
印非白肩上一沉，抬手摸到了毛脑袋。
秦旄在他肩上蹭来蹭去：“队长……”
印非白：“团队赛？”
秦旄知道他什么猜得到，闷了一会才答：“……恩。”
自从世界赛结束，再次组队训练之后，印非白渐渐放开指挥权，大部分时间交给秦旄，自己则从旁指导辅助。
秦旄最清楚他手伤情况，知道队内不能少了指挥，跟队友也都协商好了，虽然正式比赛是第一次，之前练习赛却试过好几次。
他虽然赢了比赛，却一点都不兴奋：“下一场，还是我跟苏叶上吗？”
印非白：“不愿意？”
秦旄摇头：“不是不愿意当指挥，也不是对叶子有意见……就是没有队长指挥，我总觉得要出错。”
“你曾是wwa队长。不能指挥队伍，教练和经理，不会同意你当队长。”
印非白听他睁眼说瞎话，轻弹了他一下。
“常规赛，出错还能挽救。”
秦旄被他戳破幌子，懊恼的哼了哼，这次没有还嘴。
印非白自己清楚，手伤还不算严重，本赛季一路跟着xd，参与季后赛甚至世界赛，参与场次一定会缩减，但未必会出什么问题。
秦旄跟其他的xd队员，也比mk现有选手默契程度，素质都更高一些。
秦旄不听他说话，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但还是有点气闷，抱住他一动不动。
“队长……”
印非白听他哼哼唧唧半天，一副要抗议又贱兮兮的模样，陡然说道：“下个赛季，情况不定。”
“我知道队长担心战队，觉得我能行，就要早点……做准备。”
秦旄努力把“为离开”三个字咽下去，嘴里发苦，尽量掩饰自己失落的表情，牢牢把脸贴在印非白身上。
印非白：“君临强撑第七赛季，mk现在的情况，不算太好。”
秦旄抿了抿唇，总觉得全明星赛嘲笑洛川的话，自己好像也要中枪：“……其实洛川实力很强，但君神太强了，他一走，整个mk抽掉脊梁骨，塌了再正常不过。”
他跟印非白在队内的地位，就跟洛川君临在队里一样。
印非白：“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秦旄贴的更近，看到他垂着的指尖，突然伸手，轻轻摸了一下：“队长，你这个赛季准备退役吗？”
印非白反手抓住他：“不会。”
秦旄追问：“下个赛季呢？”
印非白这次没有回答。
秦旄内心小人爆哭，表面牵了牵嘴角：“……算了，我起码还比洛川强，他跟君神只打了一年，我能跟队长打两个赛季——”
印非白侧头看他，秦旄瞬间消音。
宾馆外的路灯亮起，钟表走动，时针即将抵达十二。
秦旄刚洗完澡，盘着腿坐在床边，顶着湿了之后，乱七八糟的短发，像是被霜打蔫了，缩在那不说话。
印非白关上电脑，起身走到他面前，拎起他肩上毛巾，帮他擦了头发。
秦旄喉间咕噜一声，抱着他不动。
“队长……”
印非白：“恩？”
秦旄闷闷道：“要是我跟你早点认识，和你一起出道就好了。”
“一起出道？”
印非白听到他的话，微一挑眉：“我刚出道的时候，不会跟别人妥协，经常跟君临对骂。”
如果那时候他们认识，秦旄未必受得了他刚离开家，那副说一不二的少爷脾气。
秦旄倏忽抬头：“？”
印非白垂下脸，被灯光映出半张，再加一层恋人滤镜，秦旄怔怔看着他，整个人都呆了。
“君临救了我，看在这个份上，我才没让他骨折。”
秦旄半天从男色中醒来，才听明白他话里有话：“……”
少年男神的画风，果然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不会的……我会让着你，不会跟你吵。”
秦旄在他手下拱了拱，笑容灿烂，昏暗的灯光下，倒有点少年的稚气。
“我喜欢你呀。”
印非白低下头，温柔的亲了亲他
“现在遇到，也很好。”
秦旄慢慢卷起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
可惜身高没办法砍，缩起来也不算娇小，只能抻平了拱过去，尽量跟印非白贴好。
印非白任“蚕蛹”蠕动过来，关了台灯，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背，才闭上眼睛。
他知道他在做梦。
阴暗的小巷，歪斜的路灯。
少年映在光里，圆圆的，泛着一点凶狠，一点希冀的眼睛。
他毫不犹豫对少年伸出手。
少年抓了他几下，喂了好吃的，又很快乖巧起来，任由他拉着，在身后踢石子。
和他一起进了网吧，付钱打游戏的时候，还时不时偷看他。
直到他要离开那里，少年挣开了他的手，像一只真正的猫，在黑暗里看了他一会，转身跑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