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长生不着痕迹的一错身,行露扑了个空,连厉长生的一片衣角也未有抓到。
  厉长生脸上表情平淡,未见他生气或者喜悦。
  厉长生说道:姑娘方才说了许多,长生都听到了, 自然明白姑娘是什么意思。
  那太好了!
  行露一阵欣喜若狂, 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厉长生, 道:太太好了, 长生哥哥你终于
  厉长生还有后话,继续淡淡的说道:但不管你对我的感情如何,长生是不可能也对你有什么感情的, 所以还请姑娘莫要纠缠,于人于己都便宜一些。
  你
  行露呆立震惊。
  厉长生道:在下先行一步。
  他说罢了,步子有些匆忙的离开,也不知道荆白玉跑到了哪里去,赶紧四处去寻找。
  若是真的有人想要下毒加害荆白玉,他这样乱跑着实太过危险,叫厉长生根本放心不下。
  荆白玉心慌意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见着厉长生就害怕心虚的厉害,一个没忍住
  跑了!
  跑出老远之后,荆白玉纳罕的停住了步伐,回头怔愣的瞧着来路,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我跑什么?
  这光天化日表白的又不是我
  心跳的好快啊。
  荆白玉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位置,感受着犹如擂鼓山崩一样的心跳,脑子里是混混沌沌的云里雾里。
  方才那与厉长生表明心意的姑娘不知是谁,荆白玉是全不认得她的。
  可那姑娘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却又说到了荆白玉的心坎里。
  我
  我对厉长生
  我是不是疯了?
  荆白玉弯下腰来,双手捂住了脸面,感觉脸颊滚烫滚烫的,只要想起方才的那些个话语,便让荆白玉有一种错觉,那刚刚与厉长生表明心迹的并不是旁人,就是自己一样。
  怎么会这样
  荆白玉还未从怔愣中恢复过来,感觉自己真是莫名其妙,自己难道真的
  喜欢厉长生
  喜欢得不能没有他
  荆白玉此时甚是迷茫,但他心中唯一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真的不能没有厉长生,绝不想叫厉长生再离开自己,一日都不可。
  太子殿下!
  荆白玉正心慌,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将他狠狠的吓了一跳。
  是厉长生的声音,但听起来又有些奇怪,到底如何情况叫荆白玉有些说不上来。
  荆白玉抬头去看,本欲下意识再逃,可这动作硬生生的制住了。
  你是谁?
  荆白玉眉头皱紧,目光不善的看着来着。
  是个身材颇高的男子,有着与厉长生五分相似的面容,和几乎一模一样的嗓音。然而厉长生的语气,无时无刻不是十足温柔的。眼前这男子的话音中,却尽是谄媚之感,叫荆白玉听了很是不适。
  那男子走上前来,道:回太殿下的话,小人姓莫,名叫桑间。
  这莫桑间看起来举止有些油滑轻佻,很是自来熟的模样,先是对荆白玉行了个礼,随即便走上前来两步,竟是对着荆白玉抬起手来。
  莫桑间口中说着:太子殿下,今儿个天气炎热,您出了不少热汗,请让桑间帮您擦一擦罢。
  啪
  荆白玉还未有挥退这大胆妄为之人,已经有一只大手,从他后面伸了出来,隔开了莫桑间的触碰。
  荆白玉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是厉长生喜欢的男士香水味道。过了十年之久,荆白玉还记得,是一款叫爱马仕大地的男香。
  香气温暖沉稳,莫名叫人觉得很有依靠感。
  荆白玉快速回头,果然就看到厉长生站在自己身后。
  莫桑间见到有人捣乱,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厉长生,露出些许不屑的笑容。
  莫桑间口里却恭敬的很,道:小人并无不敬之意,只不过是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啊。
  厉长生并不多看莫桑间一眼,只是对荆白玉道:太子殿下还未洗漱,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还未睡醒?快随我来罢。
  哦好
  厉长生拉住了荆白玉的手,荆白玉就感觉自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全身僵硬,无法自行移动半分,乖乖巧巧的被厉长生就给拉走了。
  走出十几步远,到了拐弯之处,厉长生才稍微回头瞧了一眼。
  那叫莫桑间身边多了个人,两个人正在交头接耳。
  新世子厉储兴不悦的呵斥着莫桑间,道:你不是给本世子立了军令状吗?说一定能将太子哄得团团转,怎么一点效果也未有?
  莫桑间赶忙低头哈腰,道:世子莫要动怒,都怪那厉长生冲出来搅局,您也瞧见了,刚才太子殿下对我其实有七八分痴迷呢!
  这莫桑间的自我感觉十足良好,惹得厉储兴一声冷笑,道:我找你来,便是让你来迷惑太子的,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是趁早滚蛋。你欠下的那些个赌债,本世子也不会给你还的,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债主找上门来,断胳膊还是断腿,不过对方一个高兴的事情。
  是是是,莫桑间连忙应声,脑袋就要垂到地面,道:世子大恩大德,犹如再生父母,桑间如何敢叫世子失望?桑间一定早些将那小太子抓牢!
  还不快去想办法!厉储兴呵斥说:莫要与我贫嘴。
  原来这莫桑间,便是厉储兴找来讨好太子殿下荆白玉的。
  莫桑间乍一看,与厉长生长得有五分相似,远远的瞧着侧脸,那还真能以假乱真,再一瞧正面,就觉得一点子也不像了。
  这一晚上功夫,能找到有五分相像之人,已属不易。况且再说,这莫桑间还有旁的本事,就是声音与厉长生十足相似。
  厉储兴一听莫桑间的声音,顿时便觉得有戏,许诺了他不少好处,就盼着莫桑间能勾住太子殿下荆白玉的魂魄。
  厉长生将荆白玉带回了房间里,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
  我没有啊!
  怎么可能!
  我好得很!
  一点问题也没有,真的!
  厉长生不过说了一句,荆白玉顿时慌了,一连串的反驳,声音还拔高了几个度,那架势简直要打架一般。
  厉长生被他逗笑了,道:都这样了,还说没有问题?
  荆白玉平日里总沉着一张小脸,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叫人瞧了都胆战心惊的。不过灵雨知道,自从厉长生回来了之后,太子性格开朗了许多,至少对着自己人的时候,会笑会忧会开顽笑,这乃是灵雨苦苦等待了十年的期望。
  是不是昨夜太子贪顽,着了风寒?
  厉长生不放心的抬起手来,抵在了荆白玉的额头上,道:温度倒是没什么问题。
  荆白玉方才被自己吓出了一身汗来,有小风一吹,额头的温度要比厉长生的手低一些。
  这一下子,荆白玉感觉自己被厉长生烫了个激灵。
  他赶忙后退两步,咕咚一声,差点将角柜的摆设品撞倒。
  小白?
  厉长生担心的瞧着他,道:若是实在困倦,不如去榻上再睡一会儿?我们下午再出去游顽,也是不耽误什么的。
  哦,好好
  荆白玉连连点头,语气僵硬的说道:我休息了,你你先出去罢。
  厉长生感觉荆白玉今儿个实在不对劲儿,但荆白玉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想要撬开他的嘴巴,那是比登天还难,所以这事情不能硬来,还是要怀柔政策才是。
  厉长生十足温柔的点点头,道:若是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就在旁边,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你莫要婆婆妈妈的。荆白玉道。
  厉长生无奈的笑了笑,道:你这孩子那我先出去了。
  谁是孩子
  厉长生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荆白玉不满的嘟囔之声。
  厉长生出了门,本说再去找葛终南将军,没成想葛终南将军倒是自己找上门来。
  厉大人!
  葛终南大嗓门子,性格豪爽的厉害,道:厉大人,太子殿下还未起身吗?
  看着太子是身子不舒服,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厉长生道。
  葛终南道:莫不是水土不服了?这流安的气候,与都城里就是不一样的。哦对了,厉大人。流安侯安排了下午的游湖行程,不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否要先去参加。
  厉长生道:等太子醒来,再问问他罢。
  厉长生知道,荆白玉是想要出去顽的,只是流安侯一心讨好荆白玉,也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厉长生这般回答,未有给个准消息,其实多半便是回绝了。
  葛终南是个实诚人,答应下来,道:那行,卑将先去与流安侯说一声,这便去了,告辞。
  葛将军,有劳。厉长生拱手说道。
  葛终南往流安侯那面去了一趟,流安侯一听太子不舒服,可能不能参加游湖,心中着实失落的很。
  游湖不过是个噱头罢了,其实流安侯是想要趁着游湖的大好机会,撮合一下荆白玉与自己的世家侄女行露,万一成了,那可就
  厉长生叫人回绝了流安侯,流安侯心中不甘,干脆借着去探病的由头,就往荆白玉下榻的房间而去。
  厉长生这会儿正巧不在旁边,流安侯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荆白玉的声音。
  荆白玉根本睡不着,不论脑子里还是心里,都乱哄哄的。
  他听到敲门声,还当是厉长生,便道:进来。
  流安侯一进来,荆白玉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可能又走了神儿。
  荆白玉不冷不热的,还有些个有气无力,道:流安侯可有什么事情?
  流安侯赶忙点头哈腰,道:是这样的,听闻太子身体欠安,不知这下午的游湖,太子是否还有雅兴?
  荆白玉一听,游湖,有兴趣的确是有兴趣的,却也不想与流安侯他们去,自然是与厉长生两个人去,就再好也
  荆白玉这般一想,顿时脸色绿了一半,自己脑子里仿佛除了厉长生,就再无旁人一般!还当真与那行露姑娘说的一模一样,着实吓死个人了。
  流安侯并未发现荆白玉的不妥之处,还在谄媚的喋喋不休一大套。
  流安侯说着:我那世侄女儿行露,已经为了游湖筹备了几日,就等着太子殿下您赏光呢。
  行露?
  荆白玉才想起行露的话,就听到了行露的名字。
  虽说荆白玉以前不认得行露,但是那姑娘方才大义凛然的告白,一口一个自己的名字,荆白玉是想不记住她都难了。
  行露
  荆白玉眸子转动着,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若是自己不去游湖,那
  岂不是称了那行露姑娘的心意?她若是趁着自己不舒服,单独约了厉长生出去幽会,那可如何是好?
  一转眼的功夫,荆白玉心中的醋坛子便翻了,酸的自己直皱眉头。
  荆白玉当下面色不善的说道:游湖嘛,本太子有兴致的很,自然要去了。
  是是是!流安侯欢心的厉害,一打叠的答应着。
  厉长生不过是去给荆白玉端个点心的功夫,回来正好瞧见流安侯欢喜离开的背影。
  厉长生皱了皱眉头,推门走进荆白玉的房间,就见荆白玉入了定一般,根本未有发现他进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不善的模样。
  太子?
  厉长生奇怪的说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的病了,那还是叫太医前来瞧瞧罢。
  我没事。
  荆白玉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对了,方才流安侯来了,说是邀请我游湖,还说是行露姑娘准备了很久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他说着,目光在厉长生身上转了好几圈,就想瞧瞧厉长生的反应。
  厉长生一听,倒是有些个惊讶,道:太子答应了?
  荆白玉问:有什么不妥吗?
  厉长生露出一个笑容,道:太子恐怕不知道,流安侯是想要借着游湖的机会,将他那世侄女儿行露姑娘,介绍给太子殿下。
  介绍?荆白玉有些个迷茫。
  厉长生笑的更是高深莫测,道:太子殿下,恐怕是头一次相亲罢。
  相亲?荆白玉是越来越听不懂厉长生在说什么了。
  厉长生哪里能不知道流安侯的意思,道:便是找个机会,想要叫行露姑娘与太子殿下单独幽会相处,让太子殿下对行露姑娘多些个好感。若是太子对行露姑娘真有好感,指不定就能收了行露姑娘去做个太子妃。
  太
  咳咳咳
  厉长生说罢了,荆白玉便是一串猛烈的咳嗽,道:太子妃?!
  厉长生微笑点头,道:就是如此。
  荆白玉见厉长生脸上挂着些许打趣儿的笑容,整个人就有些不舒坦了。
  这厉长生,着实坏得很!他听说自己要与旁的女人游湖,怎么还笑的出来呢?竟是未有一丝难过的意思?
  厉长生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突然被荆白玉瞪了一眼。
  厉长生道:太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