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没有老去，容貌始终定在27岁左右，引起宫人怀疑。他为了远避谣谶，领闲职隐居在封地，博学广记，勤练功夫，直到明末战乱频起。他再领兵出战，一路杀回紫禁城解救皇帝，可惜为时已晚。
倾覆城池那天，司天监将通天塔转交给他，并央求他带走家中残存的人口。
青年带着司天监的家人逃离战火，渡冰河时遇险，连人带马坠入冰底，多亏了不死身而得以捡回一条命。
青年醒来爬上岸边，乾坤已易主，改国号为清。茫茫天下，无处可寄身。他猛然记起司天监曾说过，叛军攻占京城，官员结伴出逃，搜刮的财富不便带走，就藏匿在深山中。
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按图索骥，找到了藏山，并镇守在深山里。
时光飞逝，清灭民国兴，后有新中国成立……
青年的容貌始终没有改变，为了躲避耳目，很少在外面露脸。他不死不生，明亡之后的故事讲述得并不是很详细，只是通过片段式的飞跃，来向邢可说明，他穿过一个个朝代，走过一场场变革，终于聚集起了大量财富，创造了一个时代集团。
※※※
邢可有些纳闷，时正为什么给她看这样的一部情节离奇的电影。电影里的场景打造得很逼真，战马冲将过来……尘土飞扬……冰河底的刺骨寒意……深山里的喁喁虫鸣，都像是发生在周围似的，她一伸手，就能抓到一块浮冰，扯到一丝儿风声草语……
她取下眼镜，突然发现她紧紧拉着时正的手，是主动握着的姿势。
她有些不好意思，“肯定是太紧张了，那些马啊箭啊，唰唰冲我飞来——”
时正一把抱住了她，“你是怎么想的？”
她很不解，“什么怎么想？”
“如果你是电影里的那个男人，会怎么做？”
“唉，瞎扯淡呗，电影嘛，又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呢？”
邢可揉了揉发麻的脸，“哇，那太可怕了吧，不老不死是为妖嘛！”
时正静静的抱着邢可，邢可听见他的心跳一声声的，沉浑有力，也不想推开他。
她突然想起，电影里的那个男人，长得还没他好看，他干嘛那么有感而发的。
一个故事而已。
时正亲了亲邢可的头发，“你陪着我？”
邢可笑了笑，“你看起来现在有点小伤心，好吧，我就发扬下风格，陪陪你。”
她不知道，他伤心的，只是她不接受他这样的人生。
他孤独了这么久，不想最后遇见的她，还是成为了一段历史。
时正走路有些不方便，邢可就牵着他的手，让他不想放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
晚上八点，天全黑了。
开发区的老公寓四周，燃放起绚丽的烟花，声音很大，时间持久，引来了城管。
小陈接过罚单，动用凌家的关系，好好处置了底下的局面。
凌到一个人坐在楼顶看烟花。
他把右手搭在身边的空位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动动手指头，就像虚空的怀抱里仍然有人坐着陪他。
后面想不通，他又提起像自己的q版公仔，把它放在空椅子上，弄明白了，以前当他不在时，邢可是怎么假装他还陪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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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体验
楼顶空荡荡的, 除了凌到，没有别人。他坐着看烟花，没觉得他在等什么。
等什么呢？其实他也明白，邢可又没答应过他什么事——是他说的八点烟花会见面，打算再次要她做女朋友，可她那会儿在看电影, 听都没听进去, 后来还跑得不见人影, 他制定好的计划能有什么用。
他回想这几天, 她对他的态度，都是仨字：不待见。
受打击多了，就算是铜墙铁壁的心, 也得喘口气。
他想着，累了, 就歇会儿吧。
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来, 凌到假装自己听不到的样子, 动都懒得动。
不大一会儿, 周转上来了，敲了敲天台铁门，“凌哥, 干嘛呢？打你电话也不接。”
凌到不经意的答了句，“累了，歇会儿。”
周转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拎起公仔, 在空椅子里坐下。手上提着一个东西蛮不方便的，他瞧了瞧四周，没地方放，最后就搁在自己膝上。
“我找你有点事。”
凌到一口截断了他，“现在没空。”
周转没说什么，掐着q版公仔的后颈，把它面对着夜空，像凌到那样坐着看烟花。
俩人一物很安静。
“我说，凌哥。”憋了半天，周转还是打算摊开来说，“你这整的又何必呢？”
“我自找的行了吧，你给我闭嘴。”
周转想了下，自己和凌到的交情够不够说下面的一些话。但他欠着人家的救命之恩没还呢，哪怕是被他怼死了，也好过憋在心里。
“我姐这事儿，我看你还是算了。”
他提了个话头，凌到没反应，就接着说：“你放手吧，跟我姐都好过点。”
“嗯。”凌到竟然答话了。
周转马上说：“你和我姐前前后后几年了，很少能凑到一块儿来，说明俩人真的不合适。我看你能做的都做了，我姐想不通的也想通了，就这样算了吧，至少能做到不后悔。”
“你姐想不通什么？”
“这一年她过得不大好，我猜是没忘了你吧，还闹上了病——但她有一点很硬气，就是从来没打扰过你，都自己忍着。”
“什么病？”
“失眠健忘那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转说得轻描淡写，凌到从别人嘴里了解到邢可一年来的情况，心里更是闷得慌。
她前面的不好过，换成现在的他不好过。
周转作为不相关的人，都来劝自己看开点先放手，既然都整的这么不好过，是应该消停下了。凌到又坐了一会儿，想通了，还是有点意兴索然。
——没掰赢邢可，折在她这个点上，以后想起来，照样要梗着。
“凌哥现在有空了吗？找你是真有事。”
“那走吧。”
周转带着凌到回到了公安局，请他帮忙看看监控，怕自己一个人看不准。
图侦组的同事调出了录像：昨天音乐节上发生的哄闹斗殴事件，还有俩小青皮趁乱砸伤了周转。
周转给凌到解释，夜市上现在流行一个刺着“佑”字文身的团伙，两年前就被局里打击处理过，头头都被抓起来判了刑，剩下的几个马仔也没散开，还是在夜里活跃，专门做欺行霸市的勾当，一抓就躲，躲进来就发展下线，等严打风声过去了再出来混，局里设了专案组，跟他们对付，发现像是割韭菜似的，一茬茬割不完……
凌到问：“听说你受过表彰吧？是不是两年前抓他们头头立过功？”
周转笑，“凌哥真是厉害，一说就能想明白。”
周转抓捕头目时，被这伙丧心病狂的人开车撞进了重症监护室，好不容易被救回来，所以心有余悸。
他说：“佑字帮瞅准了我，总是找我麻烦，昨天打我的也是他们。”他把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朝凌到面前一放，问凌到，“哥你给我看看，这俩小青皮，像不像十年前打架的那两个？”
十年前……
太长的时间了。
不过对于凌到和周转来说，这事儿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们就读于邢可家开办的暑假补习班，晚上各自翻出去玩，周转先被一伙儿小年轻堵住了，其中有两个瞧着像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打起来的时候，凌到刚好回来，顺手救了周转，被打折了几根骨头，还是拼命拖出了周转。
他们那时，也不过十六七左右。
凌到认真瞧了瞧截图，“就是那俩小子。”
周转捶了下桌子，“这个仇，他妈的能给我扯这么远，不弄死他俩我誓不姓周！”
队友老沈走过来撞了下周转，“在队里说话，注意点影响！这儿没你的事了，赶紧回去养着！”
凌到开车带着周转回了老公寓继续养伤。
邢可还没回来。
※※※
时宅。
所有人对待邢可像是贵宾。
邢可这是第三次来时宅，由原先的不习惯慢慢变得适应了。时正请她用了晚餐，依照她上次吃饭的口味，多上了两道鱼条，她都没伸一筷子。
他自然要贴心的问，是不是改了口味。
她老实回答，因为这半个月一直有周转督促她减肥，所以她的三餐食谱都是素食和水果。
时正懂了，周转的影响还没有完全革除掉，哪怕人不在场。
他请厨房做了蔬菜沙拉送上来，饭后带着邢可走进新公寓。
新公寓是一栋由智能电脑操控的现代化大楼，前面俩次，时正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没有请邢可参观过。
外表上看，没什么新奇之处，可是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有很多房间，一扇扇房门都紧闭着。
“这里比实验室更高级些，是我的记忆仓库。”时正向邢可介绍，“每扇门后，都有不同的模拟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