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录音和报告都是同一个人给我的,他马上就到了,来了你们就知道是谁了。”
季雨沫的神情也相对有些寡淡,视线落在周珮媛脸上一晃而过,眸色格外的深。
病房里的气氛一如之前的僵冷,就算是得意洋洋的萧凡宇一张脸也垮了下来,皱着眉似乎在深思着什么。
陆成功来得还算快,张洲铭安排的两个黑衣保镖一左一右跟着他,送他进了病房,就退出去守在了病房门口。
他一走来,萧止群马上眯眸看了过去,上下打量了一番,沉着眉开口,“你是当年那个李医师?”
陆成功相比十几年前,身材臃肿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胖了一大圈。但是五官样貌却是没怎么变得,所以就算当年只见过几面,萧止群还是把他认了出来。
“萧老先生,记性不错。”
陆成功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说完就把视线转到了病床上的季雨沫身上。
“季小姐,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我把录音和文件给了你,我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结束就钱货两抵。你先让人把我弄过来,这个可不是我们院线说好的那样。”
季雨沫勾唇轻笑,“李医师,我花五百万买的东西总要证明真假吧?现在他们都不信你给的这两样证据是真的,只要你证明了真假,你马上可以走。”
陆成功听了脸上表情不算太好看,冷着脸道:“好,文件和录音还不信,还要我证明什么,要我说什么,你们问吧。”
他也算认命,既然走不了就赶快解决事情。
萧止群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来来回回晃了好几趟,眉头皱得死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哪份鉴定报告才是真的?”
“我给季小姐那份是真的,这是当时出来的报告原件,徐主任给萧老先生你的那一份是我们收钱改过的。”
萧止群浑身一震,“胡说,这怎么可能?”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事实。当然,如果你觉得我一个人说的不作数,你也可以去新西兰找徐主任对峙。我给季小姐的那份录音是徐主任半个月前寄给我的,我家里还有他新西兰的地址。”
“这……这……”
萧止群脸上一片煞白,那种白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萧铭扬站在边上,一张脸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猛地上前一步,攥住陆成功的衣领,声音低沉又压抑,“收买你们做这份假报告的人到底是谁?”
陆成功对他的激动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任他拽着衣领,低声回:“我只听到徐主任叫她萧太太,至于她到底是谁,我并不清楚。钱她是直接转账到我和小李的户头的,我们并没有见过她。”
萧铭扬脸上五味陈杂,眸色几度变化之后才松开他的手,猛地转头眼神凌厉地盯着默不作声的周珮媛,怒道:“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铭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跟我没关系,就算那个徐主任说是萧太太,也不见得就是我吧?”
周珮媛脸上除了委屈气愤没有半点的心虚、紧张或者是慌乱。
她的话有条不紊,从始至终只有一个意思,我没有做过,不要冤枉我。
“那你解释一下,录音里那个萧太太的声音怎么会那样像你?”萧铭扬看着她,眼底的寒意一点一点的加深,温淡的眼睛里敛着没有温度的暗色寒芒,“陌寒不是我的儿子,对谁最有利,不用我说得再清楚了吧。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事?”
周珮媛先是一怔,随即抬头看他,一双震惊的眼睛里布满了自嘲的凉笑,“呵,对谁最有利,难道是我的儿子?萧铭扬,我认识你几十年,对你的性格,还有你对惜柔的感情,我都太了解。我怎么可能蠢到以为陌寒不是你的儿子,你就会放弃他,转而来培养凡宇?我没那么傻……”
她慢慢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悲,径直盯着他的眼睛开口,“我知道你爱惜柔,几十年都没有变过。你对我更多的是责任,是相敬如宾的客气,你对凡宇和对陌寒的期待根本不一样。我了解你,所以我这么多年来对陌寒一直很好,也一直要求凡宇不要跟他去争去抢。我对凡宇已经很不公平,到头来,你竟这么不信我?”
萧铭扬的脸色愈发的黑沉,面沉如水地跟她对视,“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这么做。诚然你这些年对陌寒是不错,也没有反对我不把股份给凡宇。但是最近呢,你敢说你在私下什么事情都没做?你明知道凡宇想做什么,还是把股份转给他,甚至帮他铺好了路。否则那些股东,会愿意听他的?”
周珮媛看着他冷漠至极的脸,心脏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了一把,说不出的堵和难受。
“是啊,我是把股份转给凡宇,甚至还跟爸商量,让他出面去帮忙游说那些股东帮凡宇一把。但是我这么做有错吗,陌寒不是你的儿子,你都把一切给他了,凡宇是我的亲生儿子,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什么都没有?
萧铭扬,我也是人,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你这么对凡宇,你想过我的感受,想过他的感受吗?我这些年自问对陌寒一直不错,他从那个家搬出去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可是我这么对他,当我为了凡宇的婚事去求他的时候,他是怎么回报我的?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前面我已经对不起他了,难道还要我继续一直亏欠他吗?萧铭扬,我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母亲,我做不到你想象的那么伟大!”
她没有歇斯底里,而是用一种深沉压抑的口吻,一个字一个字地述说着。
说着这些年来压抑在她心底的感情,她对萧凡宇的愧疚。
这番话听下来,最震撼的不是萧铭扬,而是萧凡宇。
他没想到居然是周珮媛让爷爷去帮忙游说那些股东,没想到原来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这一刻,他之前对自己母亲的那点怨埋好似减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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