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从池子里爬出来,整个人水淋淋的,那身棉袍子早就被温泉的水给浸湿了。看来,他躲在里面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诶,你别冻着啊!外面冷!”
我还寻思帮他生火烤烤衣服,他就这样走出来了。他笑得很是开心,“我是亡魂呐,这点儿冷怕啥?”
我不懂的摇摇头,亡魂就不怕冷吗?那为什么下方的饿死鬼们总是抢别人的棉衣?
还是这种死的久了的亡魂,抗冻属性比较高?
不过无所谓了,他像个落水鬼似的站在我面前,只是笑着不说话。
我脸刷的就红了,他是不是看到我和九泽在一起了,发现了我不是人的秘密?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亦正笑容未减,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不久!”
这算是什么回答?
他回答的越模糊,我心里越没底。
“哦!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应该在槐木牌里吗?这里太阳都出来了,你不怕魂飞魄散?”
他还是若有所思的笑着看我,“无妨!”
我咽了咽口水,冲他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和他说话真是浪费我的精力。
“你刚才都看到什么了?”算了,我还是挑明了和他说吧,省着他继续和我卖关子。
他松了松肩膀,从怀中掏出一块木板,是浸了水的槐木牌。
“把我带出去吧!我这不是看你没出来担心嘛,你出来之后直奔这里,我就怕你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才一路跟过来!”
“可是...”
我是被九泽带出来的,他怎么就能猜到九泽会先行离去?的确,我自己在这儿想要出去,肯定要费一番功夫。
他摆摆手,“别担心了,刚才那位高人设了结界。直到他走后,结界破了我才进来的!”
原来,他心里都懂,知道我尴尬的是什么。
“哦!好!那我们走吧!”
随后,他钻到了槐木牌里,我跟着上面显示的小箭头徐徐往外走着。这时候的林子中有了大面积的阳光洒射进来,看来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谢谢你啊,你又帮了我一次!”我是由衷的感谢,我只不过误打误撞救了他一次,没想到还能让他屡次三番的帮我回报我的恩情。
槐木牌里的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没回我。我笑了,还说自己不冷,也就在槐木牌里还能暖和暖和吧。
随后,我把槐木牌放到了胸口的夹层里。既不能让阳光照着,又能保证他的温暖。
脚下的积雪别我踩得嘎吱响,前面忽然刮起旋风,夹带着积雪疯了一样冲我过来。若不是这旋风很是熟悉,我差点儿就出手了。
“大白?”
旋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大白怀里抱着大林子,大林子翻着白眼,被大白放下来蹲在树根底下就开始吐。
大白板着我的肩膀,从前看到后,从里看到尾。
“哪里受伤了?我看到九泽那小犊子都来了!”
聪明如大白,他在外面看到九泽焦躁的把我带出来,必然是想到我出事了。结果没想到,九泽的速度可比他快多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也没啥事儿,就是掉了根尾巴?
“啥?”大白惊讶的张着大嘴,歪着脑袋仔细盯着我的脸。
我有些心虚,难道我真的是错了?蹲在树根的大林子扶着树站了起来说,“你给我再说一遍!”
是他们要我重复的,我只好小声的又说了一遍。
大白这家伙儿也不问我是不是疼,噼里啪啦的王八拳就冲我呼来。
“你个不让人省心的,你当尾巴是头发呢?看了一条长出一堆?”大林子默默地冲我伸出大拇指。“幽幽,论自残的狠厉程度,我只服你!”
不过,好在我现在也没啥事儿,而且,我还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随后,我把棉袄的领子拉低露出左侧精致的锁骨。
锁骨上有一朵盛开的相思花,花蕊间是两颗宝石。一块幽绿,一块淡紫。
这是九泽给我镶上去的,以我的血为引,他的法术为基,镶嵌在我身上,长到我肉里,任是谁都抢不走的。
大白黑着一张脸,不再看我,转身回了玉幽堂。只有大林子,肯陪我走回去。
“对了,我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姓伍的,他让男鬼附了身,然后呢?
一问到这个,大林子就吃吃的笑起来。笑得甚是猥琐,那一刻我真希望他离我远远的,简直拉低我的水准。
大林子这才告诉我,这姓伍的被男鬼附身之后,也不嫌冷。竟然从村上直接往县里走去,走到快天亮了他人才到。
那天晚上雪很大,姓伍的估计也被冻的够呛,整个人和冰棍似的。结果,等到了县里,直接钻进了一个闪着粉色灯光的屋子。
“那是什么地方?”
粉色的灯?我怎么不知道?
大林子掩住嘴吃吃的笑起来,对着我挤眉弄眼的。
我还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结果这家伙儿就在前面给自己变出了两条粗辫子耷拉在耳朵旁边。
“哎呀,死鬼,你怎么才来啊?”
他说完,扭头冲我一个飞眼,猩红的尖嘴巴还有他的长胡子,我一下子就学着他蹲在树根底下吐了起来。
“幽幽,你能不能给我点儿面子呀!他真的是钻了寡妇的房,那寡妇还亮着灯等他呢!这地方有个风俗,凡是在晚上接客的女人都点上粉色的灯,有人就灭着,没人就亮着等男人!”
我摆摆手,他说的我都懂。可是能不能不形容的那么形象?
“他去那地方干啥?是姓伍的,还是那男鬼?”如果是男鬼的话,难道是采阴补阳?
我把猜测和大林子说了出来,大林子还没有变回正常的样子,反而乐的不可开支在雪地上打起滚来。
“哈哈哈...养阳补阴还差不多!”
我缓了缓气,他说的也对,这鬼可不是阴咋的!女人再阴,相对于死人也是阳的!
“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我踢了在雪地上滚着的大林子两脚,这熊孩子一旦发起疯来就没个正行。
他笑够了,把身体埋在雪堆里,屁股一撅一撅的,依旧是学着女人的声音叫到:“哎呀,伍大人!要不要人家帮帮你,怎么又不行呀?事儿办不成,可这钱还是照样要付全的呀!”
啥?
鬼,不行?
大林子从雪堆里爬出来,这回算是恢复正常了。很正经的和我说道:“对,就是不行!被男鬼上了身的男人,不中用了!”
而且,听大林子说的情形。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