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车出了房门,员工还没出去,身后悦耳的声音响起:忘了问,多少钱?
  员工回头,笑容比刚才好像更加的灿烂了,那不能称之为员工对客人的笑,如果真的有谁这样笑的话,大概率会被投诉。
  笑得太疯狂,像是随时会从身上那里掏一把刀出来,然后让刀身染上鲜血的颜色。
  不用给钱,住在这里,是不需要给钱的。员工走了出去,主动把门给关上。
  房门掩上,谢远眉头顿时拧起来:我还以为这里没活人了。
  确实没有。黎钥这会才起身,他走到了桌子边,桌子可以拖动,黎钥直接抓着一角就往床尾拖,随后他坐在了床尾,剩下了其他的方位,正好给另外几个人。
  你的意思是也对,或者说这才对。谢远眉头舒展,笑了一笑,自己怎么会以为刚刚离开的东西会是人。
  不知道是什么样诡异的生物,不过是披着人类的皮囊而已。
  还别说,我还真的饿了。边说谢远边过去,拉过黎钥脚踩过的一张凳子,就坐在上面。
  黎钥斜了他一眼,谢远挑眉,黎钥笑,随便拿了一份饭,打包的四份饭都是一样的,分量也相同,所以选哪个都差不多。
  黎钥取下保鲜膜,掰开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还送了有热汤,黎钥端起汤喝了两口,浑身好像瞬间就暖和了不少。
  看到黎钥开始吃饭,哪怕吃的很快,也是相当好看的,秀色可餐,不是那些散发着香气的饭菜可餐,而是正在专心吃饭的黎钥,他这个人可餐。
  盯着黎钥吃饭看了一会,其他两人这才加入进来。
  座位不够,魏莱选择站着,站着其实反而更好,可以把黎钥吃饭的所有细节都看了出来。
  黎钥在埋头吃饭,其他人就看着他,拿黎钥的秀色当独特的配菜,然后吃了起来。
  普通的饭菜,因为变得更加美味。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黎钥往浴室方向走。
  这里的浴室墙壁是玻璃的,从外面可以把里面的所有都看得一清二楚。
  走进去后黎钥开始脫衣服,长裙后边的拉链都拉开了,露出大半雪白的皮肤,那片白,白的极其耀眼。
  让屋里另外几双眼睛瞬间就被引诱到了,黎钥突然停下,他转过身,那片雪白被挡住了。
  不过由于肩膀边的衣袖松垮地挂着,黎钥半截香肩露了出来,那种若影若现的额姿态,反而更加地迷惑人。
  我想应该没人喜欢看别人洗澡吧?大家现在构造都一样,如果想看,可以慢慢欣赏自己的。
  我洗澡了,就不和你们一起去找房间了,明天再见。黎钥这话就是在赶客了。
  三个人都不想走,脚下生了根一样,谁都不肯挪动。
  黎钥摇头笑出声:怎么,难道还想和我一起洗?
  也可以啊,不过你们真的想好了?
  黎钥弯起唇角,媚眼如丝,可同时那份柔媚中又有种可见的冷冽,就算他身体是娇柔的,可是几人在那个瞬间感受到一点强烈的压迫里。
  好,那就明天见。魏莱下往门口走,黎钥视线目送着他。
  只是魏莱走到门边时,不是立刻拉开门,而是突然转向了。
  浴室就在门的旁边,魏莱长腿两步就走到了黎钥的面前。
  他的手落在黎钥下巴上,将黎钥的脸给微微地抬起来。
  黎钥笑看着魏莱,他现在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而且衣服还半脫着,怎么看都好像不会是魏莱的对手,如果这个时候对方想要对他做点什么,都可以似的。
  但魏莱清楚,这个人不推开他,甚至宝石璀璨的眼瞳中在闪烁玩味。
  这个人分明就是在等待着他控制不住,然后他就可以有所行动了。
  他的行动会是什么?
  在那几秒钟里,魏莱觉得自己想要知道。
  不过最终魏莱还是忍住了。
  没办法,谁让他太喜欢这个人了呢。
  魏莱拉开门走了出去,没有等谢远他们。
  剩下两个人,也在随后不久离开了,谢远走在最后,手握着门把上,他看向于是里面的黎钥。
  黎钥知道门还没有关上,但不在乎是不是被人给看光。
  哪怕是现在的女人身体。
  真丝黑裙从黎钥皙白的身上滑落下去,就落在了他的脚边,从裙子里走了出去,黎钥略微仰着头,他脫身上剩下的女式內衣,门还开着,一双眼睛凝视着黎钥。
  黎钥相当得缓慢,像是故意把过程给无限拉长,对于谢远而言他的眼睛落在黎钥纤细的手指上
  那里在解着衣扣,好像不太会解,看着谢远都着急起来,同时盯着黎钥的眼瞳深处,有簇亮的火。
  他往里面踏了一步,喉骨上下滚動,刚刚吃过了晚饭,可是突然间又饿了。
  这种饥饿感不是腹部传来了,而是更往下的位置,那种饥饿,也可以说是饥渴,就像是从出生到现在,好像都没有得到过满足。
  但明明谢远以前,虽然不会随便玩,可满足还是满足过。
  然而眼前,透明的浴室里,正在上演那幕绝美的画面,让谢远自己觉得良好的控制力,在这里犹如溃烂的河堤一样,他好像听到了巨大的海浪撞击着河堤。
  将他心底的那道防线和一次次冲击,濒临彻底坍塌的迹象。
  谢远听到了自己脑海里剧烈的声响,他往里又走了一步。
  而那个已经解开了后背纽扣的人,她回过了头。
  像是惊讶,也像是早就清楚。
  你还没走啊?黎钥扬唇笑,笑容柔柔的。
  谢远又继续往里走,但是下一刻他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黎钥的右手里,那里赫然出现了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刃。
  刀刃极其的稀薄,看起来根本就很难伤到人。
  可是谢远却心头猛地一颤,他突然有种可怕的预感,觉得那把刀说不定能轻易就划破他的喉咙。
  虽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在这里,要是还没躺到牡丹花下,就先一步死了,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谢远往后面退,退回到了门边。
  明天见。谢远目光骤然温和下来,伪装的温和,轻易就可以打碎。
  夜还很长,如果你突然改变主意了,我随叫随到。
  谢远真诚表示着。
  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关心人安危的朋友,但黎钥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个人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好啊。黎钥没拒绝。
  谢远离开前,突然好奇了一下:你准备怎么找到我?
  黎钥拧开了花洒,透明的水流了下来,淋在他的身上。
  你应该会和前台打电话的,不是吗?
  到时候只要联系前台,就可以知道谢远的位置。
  是。谢远笑了。
  这个人真的太聪明了,聪明到甚至让人有点害怕了。
  好像他们所有的行为都被他看透了一样,他们视他为猎物,然而这个猎物,比其他任何的猎物还要聪明和狡黠,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之间的角色就会互换。
  猎物变成猎人,而猎人
  变成猎物。
  谢远离开了黎钥所在的房间,走在空旷无人的长长走廊里,走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捂住了一只眼睛。
  黎钥慢慢地洗澡,全身都洗得异常干净。
  晚上似乎真的不会有舞会了。
  不会有第三轮舞会。
  这么看起来,对他们这些玩家还是挺不错的。
  要是真的一直跳的话,黎钥想他还真的会让树人舞伴把他的腿给挵一下,挵成藤蔓好了。
  藤蔓的话,估计就不会感到疼痛了吧。
  黎钥洗过澡后,就裹着浴巾出去,头发也一并洗了,拿毛巾随便擦了擦。
  头发很短,不用吹很快就能干。
  黎钥坐到了床头,还别说,这个房间里居然有准备一点书籍,黎钥拿了一本书就低头看了起来,看了一点时间,他把身上的浴巾给扯了。
  反正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倮着也没人可以窥见。
  没人,或者有其他非人类,被对方看光而已,他不会缺一块肉,甚至要是有人可以推门进来,黎钥想他或许还会很欢迎。
  就像谢远离开时说的一样,长夜漫漫,不说会无聊,但要是身边有个东西陪着,大概自己睡眠反而会好一点。
  黎钥笑了一笑,安静翻看起书来。
  时间在缓慢流逝着,似乎过了有半个多小时,房间里的灯闪烁了一下。
  无故就闪烁。
  黎钥面无波动,好像看不到那点闪烁,他继续阅读他的书。
  突然屋里一片漆黑。
  窗外本来有点月光的,在这个时候那点月光被奇怪的东西给遮掩了。
  黎钥朝着窗户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四周漆黑一片,适应了一会时间后,黎钥能够看清一点东西了。
  窗户边站了一个东西。一个像是人但有不是人形的东西。
  书本合上,发出一点细微的声响,黎钥盯着对方,那个半人半怪的东西可以看到黎钥,将黎钥的身体给看得一清二楚。
  黎钥上半身没有衣服,至于底下,让被子给遮盖着。
  但纤瘦的腰腹露在外面,那里的曲线还有弧度,比起之前舞会那里穿着礼服裙是还要优美。
  让怪物看到第一眼就彻底地迷恋上了。
  怪物从床边走了过来,也可以说是移动了过来。
  移到了床尾的位置,它一离开窗户,外面虚假的月光就透了进来,借着月光黎钥认出了灯暗了后突然出现的怪物是谁了。
  是他的可爱树人舞伴。
  对方还真的来了。
  在被酒店员工告知食物不给钱的时候黎钥就知道,不给钱的东西,很多时候反而价值更好,需要付出的代价更大。
  现在看到了深夜过来看他的树人,黎钥知道,这大概就是那一顿饭的代价了。
  黎钥想到了另外的那三个人,谢远他们,不知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饭菜虽然是每个人都吃了,不过当时打电话过去的就只有自己,是黎钥的名义让送的四份饭。
  所以黎钥不是很确定,是只有他的树人怪会出现,还是魏莱谢远他们那里也是同样的情况。
  要是一样的话,那可能他们要怨恨自己了?
  如果不吃那份饭的话,大概异形们就不会出现?
  这个推测已经暂时无法去考证了。
  黎钥把书给放在一边床头柜上,他注视着树人,对方底下的藤蔓有几根移了上来,顺着床尾移向黎钥。
  黎钥没有恐惧惊叫,也没有丝毫的逃避行为。
  不是因为他现在倮着,而是他感觉得到,这个可爱的怪物对他没有敌意和杀意。
  不可能会有的,因为他已经被黎钥给深深吸引上了。
  一条藤蔓率先来到黎钥的手指前,黎钥一把就抓住了那条藤蔓。
  结果藤蔓居然躲了起来,在黎钥的手指里挣扎。
  黎钥松开手,藤蔓退了一点,站在床尾的树人,他那里的藤蔓,下半身的藤蔓,在一瞬间好像全都激动了起来。
  有的藤蔓还开始在地上乱蹿,以及拍打起来。
  把地面都给拍打地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要是楼下住了人,比起谢远他们刚好打开的房间就是楼下,怕是这会要骂人了。
  要过来吗?黎钥朝树人伸手。
  灰暗光线下,只有月光的照耀,树人的眼瞳呈现一种诡异的色彩,像是金色的,散发着不是温暖而是冰冷的金光。
  黎钥一直伸着手,没有放下去,见树人没有动作,他又重复了一句:要到这边来?
  自己美丽又柔软的女伴,这样向自己做邀请,她一点不害怕它,看到它突然出现,没有惊慌惨叫,更没有直接夺门逃出去,就那么安静坐在那里,在它的藤蔓靠近时,还主动抓住了藤蔓。
  她喜欢它!
  除了这个事实之外,树人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可能。
  人类,原来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视它们为恐怖和邪恶,也会有人类喜欢上它们。
  喜欢它们这些怪物异种。
  树人移动了过去,藤蔓在地上快速移着,眨眼间就到了黎钥的身旁。
  黎钥的手跟着转动,树人接住黎钥的手,被黎钥一来,藤蔓们开始往被单上面爬。
  然后啪一声响,黎钥听到声音的同时,眼神可以说惊到了。
  树人直接就猛地一挥手,另外那只手,把其中一条藤蔓,朝着黎钥身体靠近额藤蔓给抓起来,同时直接拧断了。
  断裂的枝条落在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黎钥看看地上断落的枝条,又看向树人,难道它们不是一体的?
  怎么这个样子,好像藤蔓和树人是某种形式的两个个体。
  藤蔓不受树人的控制,所以树人将那条藤蔓给直接拧断了。
  真的是,让人很惊讶。
  它们偶尔会这样。树人看向黎钥,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怪物的声音,但传到黎钥耳朵里的时候,他却瞬间能够明白树人的意思。
  它们挺有趣的。黎钥说道。
  是真心话,在黎钥看来这些藤蔓确实很有趣。
  你喜欢、它们?树人眼瞳都微微睁圆了。
  看起来是非人类的异种,结果当睁大了眼睛,那一刻表情却如同孩童一般即天真又错愕。
  第173章 舞会的病美人11
  喜欢啊。说着黎钥将先前逃走的那条藤蔓给抓了回来。
  对方似乎害怕,不对,黎钥很快就感觉出来,不是害怕,是另外一种情绪,是羞涩。
  这还真的是意外的发现。
  黎钥把那条藤蔓给紧紧抓着,藤蔓可以挣扎开的,但是又但心会伤害到黎钥,抓着它的细嫩的手指,非常的纤细和柔软,随意就可以弄断一样。
  树人低头看着黎钥握着自己的藤蔓,它和它们是共生的关系,不过思想又不是共用一个。
  所以树人并没有羞涩,但藤蔓们,对于第一个这样表达喜欢它们的人类,哪怕过去它们曾经夺过很多人类的性命,但那个时候和现在是完全不一样的。
  藤蔓们羞涩的表现就是突然不动了,然后都从地上弯曲了起来,好像每条藤蔓上都有一只眼睛,它们在看着他。
  黎钥可以感觉到,无数的眼睛凝在他身上正在胶着地端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