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们皇帝死了,周围小弟为了表示尊敬,都要过来祭拜的。
甚至祭拜的诚意,也决定了大哥的态度。
氏义族自然没有诚意,但他们不会放过一个正式派使臣过来查探消息的机会。
苏菀提醒的也是这个。
谢沛点头:“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多问题。”
“再说不还有你吗。”
“你能救我一次,就能救我两次?对吧?”
苏菀看着他,有这种人吗?
怎么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等两人从御花园出来,谢沛去勤政殿,苏菀回去休息。
辛苦一天,肯定要早点休息的。
不过回到内宫住所之后,还是翻来覆去起身,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隔壁房间是翠竹女官跟咏兰女官,两人今天十分忙碌,已经安排好御膳房的事情,所以早早睡了,明天还要起来安排早上百官临礼的茶水点心。
御膳房两三千人也渐渐没了什么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很重用尚食司。
尚食司也算担得起这份重用,各方安排得都很好。
到圣人去世第二天,朝堂宫里都已经有了条理,昨天是震惊惊讶,也有臣子掉眼泪的。
可今日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人的承受能力总比想象中还要强。
第二天便少了丧葬气氛,虽然该做的还在做,但心里还有一个想法。
等丧葬结束,太子肯定要登基,那太子又是个什么脾性,他们要再了解了解才行。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应的可不止御膳房。
以前太子虽然也管事,但跟真正当皇帝还是不同。
你说圣人登基之前,不都觉得他胆小怯懦不起眼,可当了皇帝,又是另一幅面孔。
所以啊,还要看。
然后当天下午,勤政殿就传出消息,太子要为圣人侍孝期三年,以表哀思。
三年???
虽说按照礼节上来说,子为父,父为长子,妻女为父,都是斩衰,就是五服中最重的一个。
但天子又有不同,太子是未来国君,还真的侍孝期三年?
就算是真正的斩衰,也为三年丧,实际两周年而已。
您跟圣人也没多亲厚啊,怎么就三年了?
知道内情的东阁大学士,以及身边的侍卫们,还有隐隐知道一些的户部尚书,礼部尚书心里竟然有果然如此的感觉。
虽说苏菀只是小宫女,但他们都知道苏菀还有三年出宫。
若直接娶宫里的女子,也行,太子愿意就行。
但要是能在外面给了体面,然后风光迎娶,那又是另一回事。
如今的空章舍人,如今的声望,甚至女官地位提升,很难说跟苏菀是不是有关系。
这服丧三年一出,他们三个只是木着脸哦了声。
反而把原本想挑太子错处的朝臣们给弄不会了。
难道他们想错了?
他们还以为圣人跟太子关系那样差,他在礼制上肯定不会恭敬啊,现在怎么回事?
等到勤政殿再传出,近臣劝太子不要对自己太过严苛,不用严格遵守服丧规定,太子勉强答应。
但这不严格,又是怎么回事?
东阁大学士看看礼部尚书,能怎么样,三年内不嫁娶呗。
这三年丧期一出,别说满朝文武,就算是民间也对太子赞不绝口。
不愧是天祥国太子,就是仁德。
外人可不知道内里详情,只看到自己看到的。
除了这件事外,太子又借着丧期的事开始剪裁用度。
刚开始大家还没发现,等到文武百官早晚两次宫廷哭临结束之后,太子开始给表现突出的官员们赐厨子。
哭临就是上面说的临礼,给圣人哭丧,前十二日是早晚两次,接下来十五天的一次,就是已经渐渐恢复朝政。
赶在早晚两次结束的时间,太子开始恩典对圣人恭敬的臣子,大意是哭得好,体恤你,给你赏几个御厨。
刚开始接受恩典的官员还感激涕零,但渐渐回过味。
可未来圣人恩典,大家还是感谢的,再说谁家也不会嫌弃多几个御厨的,以后吃饭舒心,办宴会也体面啊。
这事也说明了,太子真的不想太过铺张浪费。
前十二天结束,时间也到十一月二十四,眼看要到冬至,也就是往年隆重的冬祭。
太子按照原定计划轻装简行。
但这日苏菀却被派到圣人灵前点茶,这是个不算清闲的差事,一去至少三个时辰,而且三个时辰不能换人。
谢沛听到后,深吸口气。
她这是被派去的吗,分明自己找机会过去的。
眼看队伍就要出发,她还在灵前认真做事,众目睽睽之下,若真把她带走了,那也行?
谢沛刚在思考这种可能性,就见苏菀抬头看看他,故意朝他笑得眉眼弯弯,然后更加认真做事。
苏菀确实不想去。
以前冬祭那是去办差的。
现在去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被拽到天祥国太庙里?再被带到社稷坛天坛?
有些事还不着急,所以天都没亮,她主动找到光禄寺的人,把自己安排了个众目睽睽的活。
多好啊,谢沛你要是有胆子就拉我走?
他还确实有胆子。
所以还是笑一笑,安抚一下。
谢沛无奈,又看她几眼,单这几眼已经引起不少瞩目。
好在谢沛很快离开,让他们觉得是多想了。
太子这样不近女色,又怎么会随便看别人,不可能。
苏菀则安心在圣人灵前点茶,将茶盏放到灵位前,躲过一劫!好事!
去冬祭也没意思,每天就是祭拜,看表演,今年连表演都没了,就是正式祭祀。
还要听六部,六个大学士汇报工作,她过去估计能困死。
苏菀觉得好,谢沛自然没怎么高兴。
等他坐到马车上,这才深吸口气,问身边的臧冬心跟小宋护卫:“你们知道怎么追人吗?”
啊?这?
他们都是单身汉啊!
肯定不知道!
谢沛看看他们,怎么还说得那么骄傲,怪不得你们没媳妇儿。
第157章
冬祭需要三天时间,虽然轻装简行,但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做的。
随行的都是朝中重臣,马车也是快去快回。
与其说冬祭,不如说开小会。
全都是太子身边要员,但朝中重臣也有两个没去,一个是六位大学士中的建极殿大学士。
另一个则是张国舅。
两人被以暂理公务的名头安排在宫中,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建极殿大学士不用说,这是二皇子跟楚婕妤的人,身份实在尴尬。
张国舅则是丁家远房不同姓的亲戚,被圣人强行封个国舅的名号,听着响亮,但身份向来尴尬。
所以这次两人被留下来,张国舅反而自在些,谁让他平日处境就不太妙。
建极殿大学士则从未受过这种委屈。
朝中重臣都去冬祭了,只有他,只有他没去!
但他现在也不敢告假,每日还要进宫安排临礼的事。
七八十的老头,经此一事估计会主动致仕,毕竟选错队伍,那是他的事。
只是他家这一脉势必要沉寂一段时间,只希望太子不太深究,否则家族乃至亲朋都会被牵连。
不过这已经是夺嫡中牺牲较小的了。
上一辈才叫惨烈。
这次没那么惨,也是因为太子早早掌控局势,身边还有个不知谁的空章舍人,着实厉害得很。
建极殿大学士勤勤恳恳做着自己的事,张国舅也是照常,听说太子去太庙的时候还去见了大皇子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