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廷晔搂着她的腰,垂眼看她:“我说帮你准备,偏不要,嫌我弄不好,嗯?”
“没有,只是每年都是小菱子组局,她提前准备好,我也答应了。”沈轻白踮起脚,亲了亲他:“我好歹也是教师,不能言而无信,你说是不是。”
钟廷晔伸手捏了捏她脸颊,眼里含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要什么都可以吗?”她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嗯,都可以。”
“我要你。”
钟廷晔眼眸一暗,俯身,直接覆上她的唇。
两人在卧室腻歪了半个小时,钟廷晔才出门。
沈轻白跑出阳台,低头看向园区出口,等了一会儿,便见他的车缓缓出了小区,直到车影渐渐消失不见。
她快速跑回客厅,拿起手机给夏紫菱打电话:“你到哪了?”
“丫的!我都到半个小时,要是没有元若电话,我都得冻死在你家小区门口。”夏紫菱愤愤吐槽:“你两口子真能墨迹。”
沈轻白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挑眉问:“你别跟我说,你人在元若家里?”
“嗯哼。”
夏紫菱交叠着腿坐沙发上,抬眸看向厨房内细心帮她煮咖啡的人,弯唇笑:“弟弟怕我冻生病了,正给我煮热咖啡呢?”
沈轻白切了声,兴致缺缺:“你跟人家就见了一面,现在跑他家里去,不太合适吧。”
“谁跟你说我们就见了一面。”夏紫菱笑。
“我去,小菱子你背着我偷吃。”沈轻白不可思议地睁大眼,元若这乖孩子,那么快就被姐姐拿下了。
夏紫菱见元若煮好咖啡,忙说道:“行了,先不说,我们一会儿就去你家。”
听着嘟嘟嘟的挂断声,沈轻白放下手机,伸手揉了揉窝沙发上牙虎:“牙虎,妈妈今天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呀?”
牙虎侧头瞧她一眼,随后倏地站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牙虎!你刚刚是不是偷吃我蒜香味的饼干了!”沈轻白擦了擦脸,弯腰拿开抽屉,果然,包装袋还落下这呢。
偷吃还留下把柄让人抓。
“汪汪——汪。”牙虎叫了几声,生气般跑回房间,关上房门。
“欸,你还生气了。”
沈轻白扯着嗓子喊:“妈妈是要告诉你,下次想吃跟我说一声,咱俩一起吃,你爸爸要责怪起来,我俩能有个伴。”
半天没听到开门声,估计是气还没消呢。
沈轻白嘟囔句小心眼,起身刚要上二楼,这时门铃声恰好响了起来。
她缓缓转身,走到玄关处,打开房门。
“哇塞,白白你家也太豪了吧!”夏紫菱先一步换上拖鞋进屋,眼神四处打量。
元若跟在身后,礼貌喊了声:“嫂子好。”
“客气,快进屋。”沈轻白关上房门,刚想跟元若说两句话,忽然听到客厅传来尖叫声。
“你你,别过来,我不是小偷,是你妈妈放我进来的。”
夏紫菱光顾着欣赏,完全忘了她家还有牙虎,平时她嫌麻烦,从不养狗,这会儿突然见这么大一只,确实有些害怕。
“牙虎!下来。”元若跑进客厅,就看到夏紫菱已经蹦到中岛台上,瑟瑟缩缩窝在一角,牙虎正要扑向她。
沈轻白也快步跑了过去,俯身抱着它:“她是妈妈朋友,不是坏人,乖乖回屋,妈妈等会儿给你奖励饼干。”
牙虎伸着舌头,望着夏紫菱两秒,转身回了屋。
她见牙虎回屋,偏头就要去扶夏紫菱,元若先她一步,朝她伸手:“姐姐,没事了。”
“姐姐吓坏了,腿软,你帮我。”夏紫菱慢吞吞地挪了挪脚,缓缓朝他张开双手:“抱姐姐下去。”
元若愣了两秒,还是乖乖上前,扣住她的腰,打横抱了下来,覆上她腰间那一瞬,还在想,姐姐腰好细,稍不注意都怕折断。
“……”
沈轻白看着这一幕,心里暗叹了口气,她要是有这两下子,估计早把钟廷晔追到手了。
几人上了楼,夏紫菱负责帮她装扮,元若负责联系好场地,一切就绪后,他们坐上车,前往今晚生日趴现场。
窗外,午间的太阳倾泻下来,云朵如丝绒一般,嵌着金边,橘红和白蓝交相辉映。
元若开着磨砂黑越野,一路疾驰在快速路上。
夏紫菱与她坐在后坐上,不时偏头瞧她,嘴角噙着笑。
沈轻白漫不经心把头转向她,舌尖抵了抵牙根:“大姐,你都笑一路了,我有这么好笑吗?”
夏紫菱瞬间破功,哈哈大笑起来,她捂着肚子,又瞧了眼她:“白白,我有点担心你这不是送惊喜,怕是惊吓,确定你老公看到你这模样不会吓跑。”
元若也从后视镜瞅了眼,极力压住上扬的嘴角。
“店家说这属于还原度最高的了。”沈轻白低头理了理衣角:“不怕,我相信穿成什么样,他都能认出我来。”
两人身体负距离交流过多少次,难不成钟廷晔还认不出来她?
·
另一边,总裁办公室。
钟廷晔不到五点就处理好公事,起身正要赶去生日会场,秦羽抱着一堆要他签名的文件,放桌上:“钟总,这些文件麻烦你签一下。”
“明天吧。”他低头扣手腕上袖口,随后又套上外套。
秦羽站着欲言又止,太太给他安排这个任务也太难了,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人拖到七点钟,可还有两个多钟头,他该如何是好。
“不行,这都是需要你今天处理的。”
钟廷晔手上动作忽地停下,抬头望向他。
“钟、钟总,我的意思是,这些文件今天不处理完,会耽误别的工程。”秦羽抬手拍了拍嘴,他是疯了吗,刚刚敢这么说话。
钟廷晔垂眸盯着桌上文件,沉思片刻,拉开椅子又坐了下去。
这一忙到了六点才结束。
天气变冷,白昼越来越短,他们从公司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最后一抹绚烂,湮灭在高楼大厦之中。
车水马龙间,亮起了一排排闪烁的红色尾灯。
钟廷晔不时看着腕表,催促:“你走的什么道?还要赌多久!”
“钟总,我本来想走这里能快一些,谁知道还堵上了,高峰期我也没办法。”秦羽擦了擦额间沁出了汗水,默默补了句:“太太会等你的。”
“她生日,还要她等我!”钟廷晔捏捏眉心,偏头去看窗外情况。
秦羽闭上嘴,不敢再说话了。
七点十分,黑色轿车终于停在南海公园门口。
钟廷晔急忙下了车,抬眸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地方,他蹙眉看向秦羽:“你确定太太发的地址是这?”
“是的,我还问了两遍。”
话落,秦羽快速找了个借口:“钟总,我肚子难受,需要去趟洗手间,你自己进去吧。”
不等钟廷晔说话,他已经跑远。
这个地方,他小时候来过一次,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什么变化。
钟廷晔沿着路灯亮着的光徐徐往里走,还没走几步,树上闪烁起□□黄的光晕,一路延伸到沙滩和大海尽头。
海边灯火通明,连接沙滩处是一艘海盗船,通往海盗船的道路两旁摆满了一排心形蜡烛。
他转头四处瞧了眼,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更看不到沈轻白的身影,犹豫片刻,还是沿着蜡烛灯光的指引继续往前。
海风吹过,撩起他大衣下摆,额头碎发也吹散几分。
慢慢地,视线变得清晰,长方形白色餐桌上洒落着玫瑰花瓣,花束中间摆放一个双层蛋糕。
灯光闪烁,还能看到周围装点的各种鲜花及气球。
前方屏幕亮起,白色气球随之散开,缓缓升空,倒映着暖黄色灯光,像漂浮在空中的流星。
浪漫又美好。
这时,屏幕上闪出沈轻白甜美的笑容:“老公,你坐在白色凳子上,我有话跟你说。”
恍惚间,钟廷晔似乎明白今天所有的不寻常,垂在两次的手不知是感动还是紧张,一点点攥起。
他按照她的指示,缓缓坐下,双腿交叠,靠着椅背,认真看着她。
画面一转,屏幕中是沈轻白穿着婚纱的样子,白色纱裙垂到脚踝,抹胸的设计将她完美的锁骨展露无遗。
她胸前抱住一束白色玫瑰花,弯腰落座在身后草坪上,嘴角浅浅扬起:“钟廷晔,你知道吗?刚见你第一面我就在想,我沈轻白是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碰到颜值如此高的人,可高兴没多久,才发现我搞错了,原来你根本不是我的相亲对象。”
她低笑一声,继续说:“可缘分就是那么奇妙,知道你身份后,我越想远离你,却偏偏跟你纠缠不清,最后还糊里糊涂和你结了婚。”
“我知道,我们这段婚姻是在没有感情基础下开始的,但与你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占据了我整颗心。”她抬手指了指胸口的位置:“现在这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他人。”
钟廷晔看着屏幕中的人,唇边漾起笑痕。
沈轻白撑着草坪站起身,透过屏幕指了指旁边的海盗船:“你是通过加‘勒比海盗’电影知道了海盗船,但一直遗憾没能好好感受到它带来的刺激与美好。”
她抿唇笑:“既然如此,那今天由我陪着你去实现吧。”
钟廷晔眸色忽沉,震惊又恍然,脑中霎时浮现出当年母亲带着他来南海时的场景。
还记得那天阳光很好,母亲说要带他去坐海盗船,当时的他跟其他孩子一样兴奋,只是突然一个电话,让他踏上台阶的脚止步于前。
他频频回头看着其他孩子疯狂尖叫,同时脸上来露出幸福的笑容,心底的失望蔓延全身。
钟廷晔没想到,多年过去,他小时候没圆的梦,却被沈轻白用这样的方式填补回来。
周围灯光蓦地亮起,黑暗的夜晚恍如白昼,而他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他不陌生,是加勒比海盗的扮演者。
见他要靠近,钟廷晔条件反射地站起身,与他拉开距离,眼里带着警惕。
他并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
沈轻白透过一只眼睛看着他,脚步微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他好像没认出自己。
看来这个妆容很成功,亲老公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