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殄天物。”
沉杞筝一想到把那双漂亮的眼睛变成两个带血丝的白球,死气沉沉没有了镶在眼眶中的光彩,霎时兴致大失。
独孤六月轻笑,“那就把他的头割下来,完整保存,好好珍藏,总不会还暴殄天物吧?”
沉杞筝不说话了,把头割下来也不成,瞳孔会扩散,白净的皮肤会发青发紫,依然没有观赏性。
得不到回应,独孤六月泯去笑意,正色道:“你动心了。我这就去解决了这个麻烦。”
她毅然转身,就要去动手,沉杞筝动作敏捷,瞬间挡在她面前。
“六月,放松点,这不过是一次旅行,我也不过是对其中一个景点感兴趣而已。怎么,你还要放火烧了这个景点吗?”
“你就狡辩吧。”独孤六月转而走向沙发落座,“我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沉杞筝稚嫩的脸庞透出坚定,英气的眉宇间,一双暗眸如冰川濯洗的玄石,清润森冷。
“我的野心永远不灭,目标永远不变,我要往上爬。”
然而,不到一分钟,独孤六月只能眼睁睁看着野心勃勃的沉杞筝贴在门板上,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声响,俨然准备守株待兔。
到了晚餐的时间,侍应推着餐车过来,沉杞筝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约翰·怀特开门时,沉杞筝也开门,一张没有擦脂抹粉也明艳四射的脸庞上挂着慵懒笑意。
她漫不经心开口道:“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在餐厅里碰不到你了。”
约翰完全没料到会这么巧,他的目光飘忽,有些不敢直视这个美丽张扬的少女。
“我喜欢独处。”约翰无所适从地说。
身后传来独孤六月的一声无情嘲笑,沉杞筝脸上有些挂不住,干脆厚着脸皮说:“我只想请你吃饭,感谢你。”
约翰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小餐车就被沉杞筝改变方向,往她的房间里去。
“这一餐先给我朋友吃,她饿得快晕了,再不赶紧吃会晕倒的。”
沉杞筝把餐车推进去后立刻关上门,将独孤六月隔绝在房间里。
“这样算起来我还欠你一顿晚餐的钱。不用担心,我明天还请你吃饭。”
等不善交际的约翰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餐厅角落的位置上,对面的少女笑靥如花,拿着菜单愉快又豪爽地点菜,看起来心情极好。
约翰心里忐忑不安,这一顿晚餐的时间,他该如何度过?
等沉杞筝点完菜,侍应看向约翰,他没什么心情说:“跟她一样。”
侍应走开后,两人面对面,约翰率先开口,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我根本没有帮你什么。”
真要探究起来,沉杞筝该感谢的人是黛德丽女士。
“你真是谦逊。”沉杞筝支起一只手托腮,懒洋洋的目光宛如画家手中的笔,正仔细描摹异瞳少年的轮廓,语气悠闲说,“我从来没见过有教养像你这么好的人。”
不仅容貌出色,连言谈举止也谦逊诚实,而他才十多岁,这个年纪明明多的是轻浮毛躁。
约翰听见“教养”一词,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倏然福至心灵,接过她的话从容说道:“是你见过的人不够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