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一小时过去,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沉杞筝如获大释般起身。
“我想我朋友醒了,再见。”
她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头也不回,顺手帮约翰把门也关上了。
约翰斜斜地望着沉杞筝离去的背影和被关上的门板,心里有些许意外。
这个东方女孩看起来懒散、不羁,但却意外沉得住气。过去的一个小时里,她真的安安静静陪他不出一言,沉默是金,连无意义的肢体动作也几乎没有。她所呈现出来的耐性,与经过特训的他不相上下。
当然仅仅一个小时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有些人天生内敛喜静,是可以独自呆坐良久的。
约翰相信是自己想多了——他认识的人一向少,更没什么见识。
他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对面房门关上的细微声音。
他的听力极好,但也只能到此。
*
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杞筝关上门,意味不明地叹一口气。
独孤六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我睡觉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去?找了个地方发呆。”
沉杞筝一边解开黑色风衣,一边走到沙发边坐下。随手扔开风衣,她里面穿着干净整洁,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
“对面没住人?”独孤六月问。
她刚刚睡醒,想起来门被自己锁了,沉杞筝进不来,便立刻开门想去找沉杞筝,就见她从对面出来。
“住了,”沉杞筝懒洋洋说,“住了一个漂亮的哑巴。”
独孤六月不是好奇的人,没再问什么。
“六月,我说你至于一上船就睡死了吗?我在外面一直敲门,你都听不见?要不是人家收留我,我就得在走廊蹲着了。”
闻言,独孤六月不为所动,“你不会找管家还是侍应什么的帮你开门?”
沉杞筝一噎,“我怎么没想到?”
独孤六月一摊手,继续喝水。
“我两天两夜没休息。我早跟你说过,登船后我得睡觉,是你还要乱跑。”
“是,怨我自己。”
沉杞筝伸手拿起桌上的几份报纸,安妮女王号提供的报纸有英文版、法文版、意文版、西文版等等。第一份是美国本土的英文报纸,头版是前两天夜里在纽约远郊发生的轰轰烈烈的格林庄园屠杀案。
她想起先前在走廊里的一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叔叔迈克尔·克里是格林庄园案的死者之一,对吧。你们家族有得到什么现在还没公布的一手消息吗?比如迈克尔·克里死之前做了什么?我真是好奇得很,这个案子真的太奇怪!怎么会呢?真是太奇怪!怎么死的全是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呢?他们是聚在一起吸毒吸嗨了吗?你这个亲侄子应该知道什么内幕吧?”
这桩屠杀案的内幕其实已经昭然若揭,沉杞筝毫无兴趣,唯一想知道的是什么人屠杀了这些老男人。
“有胆子有本事在纽约掀起这么大风波的,到底会是什么人?”
沉杞筝陷入沉思,另外还有一缕思绪在慢慢回味走廊里,漂亮的哑巴为她出头的一幕。
她的嘴角噙笑,无声呢喃他的姓名。
“约翰·怀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