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脑海里念头电转,迅速有了取舍决断。
直接假装卖给刘达。
有左眼的特异之处在,日后发财的时候多着呢,可若是被人瞧出来端倪,名声毁了,就全毁了。
“兄弟,200万,你说的,可不许赖账!”
我入戏深,刘达入戏更深,他大手一挥,豪气千云。
“我说的,走,跟我去拿钱,这破地方连个银行都没有,还得让爷爷带现金!”
“等等。”
见我和刘达要走,黑衣女孩清冷的嗓音再次响起。
“210万。”
刘达影帝附体,直接眉头一皱,“我说你这人……抱歉打扰了。”
看到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再次冷着脸上前,他缩着脖子,直接借机钻进人群,功成身退。
“你真的要买?”
我再次打量了一眼她精致如瓷的冷丽脸庞,心中没来由有些不忍。
“没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平静说着,朝身后挥挥手,又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拎着一麻袋钱蹲在了我面前,直接从我手里取走了翡翠原石。
“直接对切。”
清冷的声音传来,女孩的干脆利落,直接让我心里咯噔一声。
虽说买定离手,无怨无悔。
但她的身份显然不简单,出个门就带三四个保镖,真要不顾规矩强行搞我,不要太简单。
对于原石什么货色我心里再清楚不过,散料场一百元一公斤称来的石头……
顾不上其他,打开麻袋迅速看了一眼真假无误,拎起来就往外挤。
幸亏有钱多怕被抢做幌子,紧张一些众人也可以原谅,甚至还有人主动给我让开路。
在缅甸,军政国家,银行业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华人来赌石大多自己用麻袋背钞票。
而赌石,则是控制的项目,没人敢在赌石场偷钱,发现直接剁手。
“站住!”
刚挤出人群没走多远,四个军卒就横枪拦住了去路。
“通行卡!”
“什么卡?”
我一愣,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通行卡!在缅甸,赌石,交钱,懂?”
一口磕磕绊绊的中文,勉强让我理解了他们的意思。
这是见我发财,收保护费来了?
我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紧张,问道:“多少?”
“五万!一年,全国有效。”
“妈的!这么黑?”
我抿了抿唇,心底万分抵触,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四周,思索撒腿就跑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我劝你最好给他。”
清冷的嗓音,带着袭人的冰冷,黑衣女孩出现在我身侧。
“没有通行证,就不受保护,被抢,被偷,都有可能。”
她把玩着手里仅仅鸽蛋大小的两小块翡翠,丝毫没有因为买了块废料生气,目光古井无波,仿佛世间的一切事情都不能让她动容半分。
我有些尴尬地冲她点头致谢。
心知她说得有理,我当下解开麻袋,掏出来五沓钞票,换了一枚铁牌通行证挂在脖子里,并在对方小本本上登记好个人信息。
做完这些,回头一看,黑衣女孩已经消失不见,心头微微有些怅然若失。
虽然有些冷,但是长得是真漂亮……嗯,比我女朋友还要漂亮好几倍。
想起来我女朋友韩琳,我心头微微黯然。
自从她听说我家酒店濒临破产,对我的态度就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尤其是在我跟她开口借钱未果,远走缅甸赌石以后,我们两个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了。
“这儿这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四下一顾,顿时在一栋破牛栏后,看到蹲地上暗中观察的刘达。
这孙子!
我气得有些牙疼。
刚刚我被几个大头兵拦住的时候,我就瞥见他头也不回,逃得飞快!
“锋哥,我刚刚演的咋样?”
“不咋样!”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腆着脸搓搓手,有些激动地看着我手里的麻袋:“那个锋哥,咱可说好了啊,一百万给你家里应急,剩下的……”
“都给你如何?”我笑着将麻袋丢进他怀里。
刘达早就想过过手瘾了,开心的欢呼一声,立即打开麻袋伸头进去,幸福地呼吸了一阵。
“都给我那多不好意思!毕竟都是你一个人在忙,我就打打下手,你就给我……给我十万,不,三十万,不二十万怎么样?”
“好,我的心理价位是150万,你能抬到210万,算你有本事,给你是应该的。我本来打算给你五十万的,不过,现在就这么定了吧。”
何谓虾仁猪心……
我这就是了!
“我靠!”
刘达一脸懵逼,彻底在风中凌乱。
晚上回到宾馆,我立即给老妈去了个电话,父亲脑溢血住院已经两周了,家里全靠母亲一人操持。
电话接通,母亲憔悴的声音传来,顿时让我鼻子一酸。
“阿锋,快放暑假了吧?”
“妈,放暑假还得一段时间。我筹了点钱,明后天就给你送过去。”
“你这孩子,有心了,家里的事还不用你操心。再说,就你那些个同学,能有几个钱,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坏了你和同学的关系。”
母亲语重心长的关切话语,顿时让我鼻子一酸,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身子一僵。
“把钱都还回去吧,已经用不到了。昨天,你爸已经把酒店转让给了你大伯。已经连续亏了好几年了,再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
母亲的话,顿时让我脑袋一懵。
我家住在云南瑞丽,距离赌石之乡缅甸最近的城市。
凭借超前的眼光,我爸在赌石集散地附近开了一家小宾馆。
随着这些年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奢侈品的需求也变得旺盛起来。
老话讲:玉在缅甸,销在瑞丽。
瑞丽,离得缅甸最近,却又不需要办理什么出国手续,一度成为国内最大的原石、成品玉石集散地。
不到几年,家里的小宾馆,也发展成了一家4星级的酒店。
但……
再好的效益,也架不住有一群趴在身上喝血的亲戚。
父亲虽然有商业头脑,但是性子软,从采购,到财务,一直被大伯三叔等亲戚把持。
具体细节难以细诉。
我每次寒暑假回家,母亲都会以泪洗面,跟我抱怨父亲的软弱,以及大伯一家在酒店里的豪横。
回忆到这里,我心中顿时蹿起一股火气,既怒父亲的不争,又怒大伯一家的得寸进尺!
“妈,酒店怎么能转让?如果不是大伯家变着法子捞钱,还随意插手酒店经营,地处黄金地段,酒店怎么可能会亏钱?我看他们就是早有预谋想谋夺咱家家产!”
“哎,这妈妈也知道,这是你爸的决定。这些年,虽然赚了一些钱,可是你爸却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卖了也好,咱一家人能安安生生过几天消停日子。”
挂了电话。
母亲的话,让我心中一痛。
将自家财产白白送人,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惜,父亲已经将酒店转让,以大伯的性子,肯定不会再还回来了。
多年心血,一朝送人,对于老爸,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就在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时候,刘达突然从外面蹿了进来,拉起我的胳膊就走。
“锋哥,快快快,外面有人赌石,杠上了!”
赌石。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切石,而是对赌,真正意义上的“赌”。
两人或多人,从众多籽料中各选一枚,当众开切。
找本地知名的,有威信的鉴定大家作出估价,最后谁的价值高,所有参与者的石头就归他一人所有。
如果说切石刺激,那对赌,就是真的刀刀见血,不是大富豪绝对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