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惜跟夜寒司闹着吃完东西,又天南海北一通瞎聊。
没什么固定话题,想到什么聊什么。
聊到楚玉惜侧眸觉得他心情好一些,开口问道:“皇上心情不好。”
没有疑问句,直接肯定的说,只是想知道原因罢了。
夜寒司转头,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眼中透露着关切,冷淡的嗓音带着点无奈。
像是在说她总是能第一时间能发现他情绪不对,又不直接点破。
玄衣猎猎的他缓缓勾起薄唇,笑的有些懒散:“王尚书一家自尽了。”
这话说出来,楚玉惜明眸善睐一顿,目光沉沉如夜。
自尽,看起来或许就是在忏悔自责。
可实际上,就是摆明了有人操纵他们的生死,断掉最后的线索。
双娇,或者严荟炜。
她面色清冷,微微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传来的消息。”夜寒司霜冷的眼瞳带着嘲意,显得刻薄又不近人情。
却让楚玉惜心头泛着心酸和疼意。
不知道多久了,他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些糟心的事。
上前把人抱着,一句话不说的抚着他的背。
声音更加轻缓温柔:“好在我们这批有自己安置的人了,至少国内朝政能稍微放开些手脚了。”
夜寒司轻轻一笑,棱角分明的脸都柔和了些,风姿卓越四个字就出来了。
修长的身形挺拔如松,一如那难以实现的梦一般坚不可摧:“我不打算留着盛玄国的人在这里胡作非为。”
“那是。”楚玉惜点点头。
他们在大元太嚣张了,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夜寒司微侧着眸,语气平平:“那是我大元国的人,要处置,也得是我亲自来。”
什么时候轮到阿猫阿狗都来凑一脚?
平淡的一句话,却生生让人背后一凉,莫名的寒意。
“让人彻查王家了吗?”
虽然觉得可能没什么作用,对方不会给他们留下线索,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任何多余的线索,都指向自杀。”夜寒司目光沉沉如海,硬生生添了几分俊朗的冷意。
楚玉惜看着他,说道:“夜探王家。”
若是对方早有防备,自然不会给他的暗卫留下什么线索,但是多次探访总有他们躲不开的时候。
是夜。
二人从芙蓉殿睡下,吩咐人出去。
确认人都睡熟以后,开始有了动作。
换上了夜行衣,翻身出宫去了。
王家的位置不远,二人上前直接借助周遭的建筑、翻墙而上。
院子内,凄清无人。
听说王家出事之后,能出去的下人都溜出去了,没能出去的都在那场“自尽”中没了命。
夜寒司下令安葬的时候,下面的人也不敢怠慢了,很快将尸体都处理了。
因为死亡方式不同,所以这里一滴血都没有。
只有乌鸦偶尔盘旋在空荡荡的府邸上空,留恋不舍的哇哇叫着。
在鬼魅般的夜晚,增添几分恐怖色彩。
两人怕打草惊蛇、拿着小小的夜明珠,检查着每一处细节。
绕到王家祠堂的时候,楚玉惜忽然扯了扯夜寒司的衣角,示意地上那一块几乎可以忽略的地方。
夜寒司拿着夜明珠过去一照,朦胧的灯光打在角落的蜘蛛网里,照亮了险些被错过的痕迹。
布满了蛛丝和灰尘的一块血迹和破碎的布料。
安安静静的在角落里,表明这是个突破口。
上吊自尽的一整个府邸、怎么会出现血迹?
虽然周围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但楚玉惜还是根据那血迹约摸出了周围还有洞口。
忽然她眼睛一亮,覆在夜寒司耳边轻声:“没有及时跑掉的仆从有没有可能临死求生欲爆棚、找到一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挣扎着跑掉?”
当时如果情况很乱,没有人顾忌到命贱如草的下人,确实是他们跑掉的一个机会。
“找。”夜寒司从那个血迹的地方,往四周开始找。
如果真是这样,附近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逃生口。
“这儿也有血迹。”他指着一处血迹,也是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
开始猜测下一处血迹的方位,试图顺着当时逃走的人思路找。
沿着断断续续的血迹,他们找到了大树下面的一个狗洞,被荒草和乱石堵着。
差点没发现。
两人翻墙找到了狗洞,但是出去之后的线索又断了。
或许是死亡的时候来往看戏的人多,或者其他原因,导致这儿有些凌乱的脚印。
像是一群人在这儿驻足看戏过,又离去了。
直接把这里还剩下的线索,就此断掉。
楚玉惜漂亮的杏眸微凝,还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夜寒司忽然把她捞到怀里,往后一撤。
等她感受到头顶寒意的时候,夜寒司已经迅速点穴叫那人动不了了。
楚玉惜这才看见被挈制住的人,美眸中闪过怒意,偏头不去看夜寒司。
“严荟炜?你怎么...”
来人正是严荟炜,水蓝色的眸子漂亮清冽,带着冷冰的美感。
而她落下的地方多了个覆了霜寒的冰魄。
楚玉惜仰头一看严荟炜出现的地方,是旁边一座很高的阁楼。
看来他们最近的休息点在这里,夜寒司扬眉示意叫人去搜。
“你们究竟打算在京城做什么?”
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很鲜明的敌对质问关系。
严荟炜偏过头的眸中却带着痛色,心脏因为近距离听他说话跳的快起来,可身子却是不能动。
以她的内力,破除不了夜寒司的点穴,无法逃走。
只能任人宰割,他却也露出了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逃避没有用,你最好快说。”楚玉惜轻笑着,完美无瑕的小脸上带着审视。
搜索的人下来了,面色不好看:“皇上,人都跑完了。”
夜寒司也没指望他们能呆在那里由他抓,恐吓严荟炜的另一种形式罢了。
严荟炜目光松了一下,姿态带着几分随性,红唇潋滟:“妾身给皇上请安,许久不见了,皇上还是这么一如既往地不解风情。”
周遭的气温瞬间就降低了几个度,夜寒司嘴角弧度带着嘲讽,丝毫不打算应那声招呼。
美艳绝伦的严荟炜冰魄都带着点调戏的意思:“主子的目标,可以说是和皇上一样。奉劝一句皇上不要试图抓住我们,抓不住的。”
她嘴角带着笑,一点不慌的看着夜寒司,像是挑衅。
只有自己知道,那是想多看他几眼,实在是想念了很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