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尴尬了,纯粹是尬聊。
好在鹤林没有她想得那么多,嘴角弯起,眉目间笑容变得真诚,称赞道:“很好吃,替我谢谢阿姨。”
谢了了点了点头,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话题,转身回家。
鹤林却突然叫住她,“等一下。”他说:“我拿样东西。”
然后转身,走进屋里。
通过明亮的玄关,谢了了能看见他家宽敞的客厅。
她很奇怪,他去拿东西,为什么要她在门口等着?
很快,这个疑惑就得到解答,鹤林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袋五颜六色的糖果。
他微弯下腰,将那一大袋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我放学在超市买的,你喜欢吃糖,这些都给你吧,就当是阿姨送粽子的回礼。”
谢了了微怔,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起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
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他们第一天认识。
谢了了的问题将一下子鹤林问倒,他好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或者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摸着脖子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琥珀色的眼珠盯着走廊的窗户,过了一会,又转回来,歪着嘴角扯出一个缓慢的笑容,声线低润:
“猜的。”
鹤林:“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吗。”
他的样子不像说谎,仿佛真的只是随手给初次见面的新邻居准备的礼物。
谢了了盯着他,许久,才从他手里接过那一袋沉甸甸的糖果,低着头,小声的说:
“谢谢。”
*
谢了了在家待了两天,写了两天作业。
一直没有出门,也没再见过隔壁的鹤林。
星期一的早晨,谢了了换上校服,检查了一遍各科作业有没有带齐,向父母拿了这一周的生活费,吃过早餐以后才走出家门。
她家离学校有点远,公交车又只有一辆,半个小时一班。尽管每次都起得很早,到学校的时间也仅限于“不迟到”而已。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比往常提前几分钟到车站,等候的公交车却迟迟不来。
从6:25等到6:55,周围等车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还背着书包站在那里。
学校7:50早自习,从家里到学校需要40分钟,走路五分钟。如果车再不来,她今天肯定要迟到了。
想到班主任那张严厉无私的脸,谢了了无声地抿了抿唇角。
他们学校每周一都有学生会的人在门口检查,迟到扣分,染发扣分,仪容仪表不端正扣分。
一旦得分太低,每周评选就会得不到优秀班级。
班主任很在意这些,所以要是有人给班里扣分了,他都毫不留情一视同仁地处罚……
谢了了发了发呆,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越的声音:
“你怎么还没走?”
像凉风拂过耳畔,在初夏的早晨送来一份薄荷糖。
谢了了回身,就看见鹤林骑着自行车停在一侧,长腿支地,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顿,老实回答:“等车。”
鹤林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早上起床时就听到她关门离家的声音,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还在等车?
鹤林:“我刚才来的时候听那边的人说发生交通事故了,车全堵在那里,一时半会应该过不来。”
谢了了心里咯噔一下。
鹤林问:“需要我载你吗?”
谢了了诧异,下意识摇头:“不用。”她说:“我再等等。”
鹤林深褐色的眼珠看了她一会儿,倒没有坚持,脚下一踩脚蹬,人飞快地朝前滑去。
谢了了继续等。
又过了几分钟,就像鹤林说的那样,前面好像发生了车祸,不仅她等的车,还有几辆公交也都堵在那里。
7:05,车还是没来。
谢了了不自觉攒紧书包背带,心里不是不着急的。
有几个人不耐烦地打车离去,车站又是只剩她一个。
谢了了也可以像那些人一样打车去学校,只是谢妈妈给她的生活费不多,如果她那样做,后面几天肯定会饿肚子。
她正在迟到与饿肚子间天人交战时,一阵刺耳的自行车刹车声划破空寂——
鹤林去而复返,荧光黄的自行车堪堪停在身侧,他侧着头,俊朗的五官迎着透明的朝阳。神清骨秀,干净清爽。
这一次没有问她的意愿,而是直接说:“上来。”
他:“我带你去学校。”
谢了了迟钝地站在原地。
鹤林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嘴角向上一扬,竟有几分坏坏的意思,懒懒调侃:
“我特地回来接你,你不会想让我们一起迟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了(liao)了(liao),三声。
是这样的,这本书不v,应该也不会申榜啦。
所以没有什么曝光率,就当是送给大家的小礼物。
如果喜欢的话,希望大家动动小手留评嘛~给胖月一点点鼓励。
☆、classes 03
“……”
谢了了当然不想迟到,可是,她看着鹤林空空如也的后车座。那里连坐人的地方都没有,要怎么带她?
仿佛能看出她的疑惑,鹤林收起唇边笑意,稍微直起上身,说:“不让你坐后面。”
他轻轻曲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两个指节,敲了敲身前的自行车车架,对她说:“坐这。”
谢了了:“……”
*
从小区到学校一路40分钟,鹤林将车骑得很快。
他的自行车是经过自己改造的,车身轻盈,车速不减。即便承载着两个人的体重,也丝毫不感觉到吃力。
尤其谢了了身体小巧,更带不来多少重量。
唯一不足的是车架与车把的距离太过遥远,谢了了够不到车把,只好改扶着后面的自行车坐管。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这个动作很亲密。
谢了了的手离鹤林的腿内侧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微微一动,便擦在一起。她仿佛触电一般猛地把手缩回,举在半空,不知所措。
正好这时自行车拐过弯道,车身倾斜,她身体朝一旁倒去。
鹤林眼疾手快地扶稳她的肩膀,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谢了了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车道轰鸣,风声喧哗。
鹤林就弯下腰身,贴近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
“抓住我的衣服。”
谢了了迟疑一秒,看着他被风鼓起的蓝白色校服,想说不用,车子又拐过一个弯,她在被甩出去之前终于伸手牢牢抓住了他腰身两侧。
少年的身躯清瘦,离得近了,更能闻到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味。
他的手臂就在她两旁,将她整个人圈住。
下巴悬在她的头顶,略微沉重的呼吸响在她的耳畔,缠绕她的耳朵。
谢了了抓着鹤林衣角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像捏着一块烫手山芋。
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
7:48分,他们两个终于成功抵达学校门口。
鹤林握紧手刹,稳稳停下。
这时候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在教室里早读,只有几个学生会成员和几名常年迟到的学生。
谢了了抓紧书包,从车上跳下。
鹤林推着自行车慢慢跟在她身后。
旁边有人看到他们骑一辆自行车,吹着口哨躁动地起哄。
其中一个学生会成员好像认识鹤林,看到他走到跟前,收起登记簿,咧嘴笑:“刚在省重打架被退学,就来新学校把妹子,可以可以,不愧是我鹤爷。”
鹤林脚步顿住,看一眼走在前方的女孩子,正了正色,解释道:“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她妈妈拜托我好好照顾她。今天早上快迟到了,所以顺路带她一程。”
说完,指了指面前的男生,似笑非笑地警告道:“别乱说话。”
男生闻言,不以为然地舔了舔嘴角。看看他,又看了看前面的谢了了,了然道:
“知道了,知道了。”
却显得更加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