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居然不出现,就挺奇怪的。
章渝州失笑:“今天谈正事,她不在很正常嘛。”
“是吗?”
先前她每次来也是谈正事啊。
章渝州没想太多,挑眉反问翠翠:“不然咧,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就是猜不到才跟你嘀咕啊。”
“我也猜不到。”章渝州耸肩。
翠翠没好气地推他:“你就不能发散发散思维,来点有趣的猜测吗?”
肯定是老了!
都不陪她一块吃瓜了!!
章渝州无奈,胳膊伸长把翠翠揽过来,配合她表演:“这位夫人不是原配,眼界一般,能力也很一般,大首长在大事上不让她参与着实正常。”
“你咋知道她能力不行?”
章渝州摸摸鼻尖,觉得讨论大首长的私生活似乎不大尊重。
可翠翠骨碌碌转着眼珠儿,自己不说没准她要跑回家问妈。
思考了几秒,章渝州觉得还是自己说吧,反正这也算不上秘密。
“她先前是负责照顾大首长身体的护士。”
翠翠瞪圆了眼睛,冷嗤一声:“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多人跟负责照顾自己的医护人员看对眼啊,是身体受伤后心灵也脆弱吗?”
这让她想到魏华明。
当初许雯丽也是医生,照顾着照顾着就看对眼了。
白白害了原身。
再想到大院里还几个“老少配”,女方职业护士居多,翠翠心里偏见愈发大了。
不,也不能这样说。
应该说部队的军官们接触面窄,除了文工团便是受伤进医院,看对眼走错路的自然是这两个职业的女同志多。
说白了,还是这些老不修的军官的错处更大!
“这……”
这叫他说什么好?
章渝州干咳一声:“……也有可能是遇到真爱,算了,不提这个了。”
翠翠白他一眼,哪来那么多真爱!
若是单身、或是丧妻了看对眼还成。
有些人压根就没道德底线的,先跟年轻貌美的姑娘看对眼,再叫嚣着跟前面的离婚,呸!
“难得回来一趟,先不回家,咱们过个二人世界呗。”
翠翠侧首看他,笑容重回脸上。
“好呀,你想怎么过?”
“看电影?”
“俗套!”
“那到底去不去?”
“去啊,当然要去。”
“……”
*****
龙湾三队,魏家。
拖拉机拉着六七名知青慢悠悠进了村。
几个知青来自天南海北,除了聂宣,另外几个看着泥泞不平的小路抱怨连连。
“哎,乡下日子怎么过啊?听邻居姐姐说,下乡后吃不饱睡不好,女知青最惨,万一遇到泼皮赖子被缠上了,那真是倒大霉。”
“我有远房亲戚在县里,听她说这边生产队都不错,没怎么发生知青受欺负的事。”
“真的假的?”
“真的,说是革委会领导还算正派,管得严,不让扎堆闹事。”
这时候开拖拉机的小伙子就乐了,高声笑道:“可不是,咱玉溪革委会和下边的派出所、公社都不是吃白饭的,都干实事咧,你们能分到咱们大队,运气顶不错的。”
聂宣想起大宝的话,又想起小宝的嘱托。
赶忙插嘴问了句:“同志,魏学明家在哪儿啊?一会儿能领我去一下吗?”
“找学明啊?你跟他认识吗?”
聂宣露出一口白牙,道:“帮我妹给他们家送点东西,我妹喊他小舅舅。”
“哦哟,你是翠翠姐家的啊?”
聂宣故作惊讶:“你记得我小婶啊?”
“知道知道,我和学明从小一个班混大的,他姐姐就是我们大伙儿的姐姐嘛,翠翠姐还好不?”
开拖拉机的正是魏虎。
从前跟魏广芝、魏学明一块跑孟小草家伸张正义那位。
当年敦实的小胖子如今瘦成了长竹竿,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没怎么变,依然是直爽的大嗓门。
“挺好的,我小婶在家说一不二,小叔听她的,妹妹也乖。这次来这边下乡,小婶还特地让我给家里带了一些东西。”
魏虎闻言,倒没觉得奇怪。
“翠翠姐对学明一直都很好,听玉莲婶说翠翠姐可孝顺了,每年都要寄好多东西回家,我妈每次酸了吧唧,恨不得有翠翠姐这样的闺女。”
“……”
聂宣和魏虎聊得热火朝天。
余下几人对了个眼神,心道一定要和聂宣搞好关系。
这人可是在大队有靠山呢。
聂宣倒是没有跟谁抱团取暖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想着靠魏家躲避劳动。
进了村,拖拉机直接把知青们载到知青点。
选好床铺后,聂宣便拎着一个大包袱跟着在外等候的魏虎前往魏家去了。
半道上,正好遇见下工的魏老头和蔡婆子。
“玉莲婶,魏叔,这是聂宣聂同志,替翠翠姐给你们送东西来了。”
“那我先走了。”
魏虎把人交给魏老头,先回家去了。
聂?
魏老头几乎不用多想,便确定了眼前这个高大清俊的小伙子是翠翠婆家那边的后生。
“是初七八月的哥哥吧?走走走,回家说。”
“魏姥爷蔡姥姥,你们好,我是聂宣。”
面对妹妹的姥姥姥爷,聂宣很礼貌。
蔡婆子一张老脸登时笑成了菊花,拉着聂宣的手不停问“翠翠怎么样了,初七和八月如何了……”
等听到初七回到亲生父母家,蔡婆子满脸错愕,随后便是伤心得直叨叨。
“在家里过得好好的,咋凭空冒出个亲爹妈呢?”
“哎呀老天爷不做人啊,翠翠白养十年的娃啊……”
“那初七回了那边,还能回来不?”
蔡婆子一边心疼翠翠,一边也舍不得初七。
即便祖孙俩好多年没见了,蔡婆子依然记得乖乖巧巧的小团子多么讨人喜欢,一想到这么讨喜的姑娘不是自家的了,蔡婆子无比心痛。
“蔡姥姥你别伤心,初七亲生父母如今也在京市,她和八月在同一个学校,姐妹俩每天都能见面。”
“平时放假也会回家看小叔小婶。”
“这样啊,那,那也好,那还是咱翠翠的闺女!”不枉费翠翠没结婚就养了她。
聂宣没对老人家的观念做任何评判。
大都是他们说,他偶尔附和一句。
“说多少次家里什么都不缺,翠翠还是照寄不误,亏了你爷爷奶奶宽厚,不计较她往娘家搬东西……”
学明说亲家位高权重,蔡婆子一直担心翠翠在婆家受气。
所以,就算来的是年轻小伙子,她还是下意识把自己放得很低,捧一捧那边。
聂宣连忙摆手。
“蔡姥姥您别这样说,我们家要说谁赚钱最多,那肯定是小婶。小婶孝顺给你们的,都是花她自个儿的钱,你们可别觉得不好意思,别不自在,该花就花,你们不花小婶才要不乐意呢。”
就凭小婶时不时搞出的小科技小发明,聂宣毫不怀疑如果小婶想要钱,那些钱能把大院隔壁一条街都买下来。
有本事的人,就是恐怖如斯!
蔡婆子惊讶得瞪大了眼:“……是吗?翠翠找着啥工作了啊?”
“当研究员呢,小婶很厉害的,您们啊就放心吧。”
蔡婆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三人回家这一路遇到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