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简直就像是在谈恋爱一样!
可是——
这两个人不都是男人吗?
众人在心里齐齐地大喊着,而江义年却依旧云里雾里;“你在说什么啊,没有很奇怪啊,之前我就跟你们反复说过了,魏荇和子莳哥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以前魏荇学习不好,子莳哥还给他补习过,所以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会很要好。”
“可,可是你刚刚没看见吗?魏荇喝了子莳哥没喝完的红茶!”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喝完红茶后,魏荇的表情好像有些……色眯眯的。
短发女生磕磕巴巴地说道:“我以前在学校可见过,一个女生帮魏荇去洗过的苹果,魏荇都不吃!”
“那是因为魏荇有洁癖啊。”江义年理所当然地说道:“可是子莳哥不一样啊,子莳哥吃剩下的东西,魏荇都吃的。”
以前小时候,这样的事情他就没少看了,甚至有一段时间,魏荇和夏子莳吃饭,他会故意先不吃自己的,等夏子莳吃不下了,他先吃干净她的饭,这才转道去吃自己的那份饭。
后来还是夏子莳不喜欢魏荇总是这样,发了一次脾气,魏荇这才改过了这个毛病。
只是江义年觉得这都没什么。
毕竟对象是夏子莳嘛,那么风清月朗的一个人,他也愿意吃她剩下的东西。
江义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继续低下头来“呼哧呼哧”地吃自己的蛋炒饭,只留下周围一众女生,集体崩溃的样子。
*
而另一边,魏荇跟着夏子莳回了家后,便喜滋滋地上了她的房间。
开门进去时,夏镇也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对于“魏荇上楼”的事情,虽然他没站起来阻止魏荇上楼,可是不知怎么,就像是有种“中途会有人过来捣乱”的预感,于是一进房间,魏荇便偷偷地将门给反锁上。
夏子莳其实将魏荇的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也没多说什么,将药箱放在床上后,她便招呼着魏荇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垂头解开了他手上的绷带。
已经被打开的药罐此时静静地躺在一边,中药香肆意飘散着气味,与空气相融合,衍生出别样的气氛来。
魏荇最喜欢的就是夏子莳帮人治病的样子,他的心潮微微动了动,下一刻便忍不住地开口说道:“哥,我还有两年就能毕业了,到时候我帮你开家中医馆,你做首席大夫好不好?”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
夏子莳却稍稍顿了顿,本来准备去拿药罐的手都略微停在了半空中。
只是很快地,她便已经恢复了动作。
草绿色的药膏经由她手指的蘸取被按在了柔嫩的掌心中,夏子莳双手合十,将药膏充分地融化,生热,这才按在了魏荇的手腕上。
熟练地按摩。
魏荇的手臂一阵舒适,随后语气也不由更加放松:“我只是觉得你的医术真的很好,况且,现在夏爷爷也老了,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夏家的事业还需要你长长久久地发扬光大下去。”
“等之后,你年纪大了,三四十岁不想再医病了,你还可以收几个弟子,到时候你也就不用再坐镇中医馆了,每天我就带你去玩,玩到以后你都玩不动了为止!”
“你说这样是不是很好?”
魏荇兴冲冲地计划着一切,因为憧憬着之后美好的未来,所以他的眼眸微微发亮,而这些话,却叫夏子莳的眼眸更加暗淡下来。
她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疼,便连四肢都疼的有些发麻起来。
这是不好的预兆,所以在察觉到不对的第一时刻,夏子莳便立刻努力地去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要叫自己的情绪尽快缓和下来,与此同时,她也支撑着,在最快的速度内给魏荇的手腕重新绑上绷带:“好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咦,累了?”魏荇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连忙转回眼眸,想去看夏子莳的表情,只是也就在这时,他已经被夏子莳很快地推了出去。
——等魏荇终于清醒过来时,房门已经被重重关上!
“砰——”地一声闷响,夏子莳匆忙的动作甚至差点夹到魏荇的鼻子。
这……
难道是他说错了什么?
魏荇有些莫名地眨了眨眼睛,前一秒还满带笑意的脸上,下一刻便只剩下了无尽的凌乱。
房间内,恍惚中像是有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只是很快,一切便趋于了平静。
魏荇抬起手来还想要去试着敲门,可是手掌还没碰上门板,他便还是退缩地收了回来。
一时之间,空气都像是稍稍沉淀,魏荇抿着唇最后看了夏子莳的房门一眼,下一秒还是从楼上走了下来。
夏镇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报纸,与魏荇之前上楼的状态一样,他的面色沉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魏荇没什么情绪地对他挥了挥手,轻飘飘地告别道:“夏老头,我先走了。”
“等等——”夏镇却忽然出声喊住了他。
声音并不算重,只是却不知为何,充满了严肃。
这与以前相比有些不寻常,魏荇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眸这才认真地看向了夏镇:“怎么了?”
“魏荇,我接下来说的话,你都要仔细听好了。”
夏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显然是情绪不好,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憔悴,便连以前一向红润的面色,此时都泛着微微的苍白。
魏荇意料之外地顿了顿,也就在这时,夏镇才重新开口,一字一顿地接着说着:“你应该能看得出来,比起你,我更喜欢莫轻玺。”
第64章 滚蛋
夏镇的这句话叫魏荇猛地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会听见这些, 魏荇原本还带着认真的表情在很快的时间里, 已然转化为了愤然:“夏老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不喜欢莫轻玺和我有什么关系!”魏荇炸毛般地低声怒喝。
就像是将被争夺领土所激怒的雄狮, 只要对方有任何的轻举妄动,他都能最快的速度里去将他咬杀。
只是夏镇说这个为的却不是叫魏荇生气。
他收起了手上的报纸,表情凝重地叹了口气:“……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你应该已经听子莳说过, 我们家和陆琴和刘时龙的恩怨了。”夏镇认真地看着魏荇问道。
态度有些模棱两可, 叫人看不出他的下一句想说的是什么。
魏荇也稍稍冷静下来,只是脸上却还带着一些戒备:“我当然知道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 原来他之前和陆雪曦假装在一起,是犯了一个那样大的错误。
夏镇沉默着闭了闭眼睛:“……这就是我想要对你说的事情。”
“刚刚对你说的那句话, 并不是在挑衅你,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作为子莳的外公,我之所以更喜欢轻玺,是因为他比你成熟, 也比你理智, 可是从上回, 在陆琴面前你保护了子莳之后, 我便对你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轻玺确实足够冷静, 只是, 子莳却并不听他的话……相反, 虽然你并不是那么成熟, 可是在子莳的情绪上,你却能起着一定的作用,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确实能照顾好子莳,所以,接下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夏镇认真地说着,话语间,他也没忘了去压低自己的声音,显然是并不想让楼上的某人听见。
魏荇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下一刻,他脸上的愤怒已经褪去地干干净净,他拧眉看着夏镇:“你想要让我帮忙什么?”
“子莳现在在刘时龙的公司上班,尽管她对外人说的,一直都是光明正面的理由,可是我很了解她,这个孩子聪明,心思也重,我年纪大了,对于她的许多事情都没办法去好好照顾,所以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
“你都能帮我好好看着她。”
“……你是要我去监视哥?”魏荇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因为心头纠结的情绪,他便连声音都带着微微的沙哑。
夏子莳在夏氏药业上班的这件事情,魏荇从一开始就不愿意,所以在私下不止一次,他提出了想要夏子莳辞职的请求,只是就像刚刚在楼上的情景一样。
只要他一说起这个,夏子莳便会自动回避,甚至将他推走,而她这样的性格,要是魏荇真的开始监视她……恐怕他们之间是真的会连朋友也没得做。
而听着魏荇的话,夏镇也很快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你去监视子莳,我只是需要以后在你意识到子莳有可能要走弯路时,及时地去拉上她一把。”
“不要让她一直错下去。”
夏镇语重心长地说着,一向坚朗的面容上带着微微的惆怅与担心。
可这样的气氛其实十分奇怪。
从一开始,魏荇便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了,听到最后,就像是他的想法被彻底证实,他立刻问道:“夏老头,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好?”
为什么这一系列的对话,他都觉得宛如是夏镇在交代后事一般,实在叫人听着心惊肉跳。
魏荇拧着眉凝重地想着,可下一刻,夏镇却很快笑了笑,表情这次倒是开朗了许多:“我的身体能有什么问题,乌鸦嘴。”
“我只是年纪大了,没办法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四处东奔西跑的,所以我才嘱托你,在外面帮我多照看一下子莳,千万别让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真的只是这样?”对于夏镇的话,魏荇还是有些不相信。
他怀疑地看着夏镇,眸中带着审视,只是与夏子莳一样,还没等魏荇多看上几眼,夏镇便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直接将魏荇往门外推:“我的话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吗!”
“我说你这个小子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我说的话你只要乖乖听着,乖乖答应就好了,你还真的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你这么不优秀的人到底是哪里比轻玺好了?我外孙看男人的眼光怎么和她妈妈一模一样?”
“喂,你说谁呢!”魏荇一听最后一句话便炸了毛。
要是以前他不知道刘时龙是个什么德行的人,此时听着夏镇的话,魏荇说不定还真能以为夏老头是在夸奖他,可是现在,听着夏镇将自己和刘时龙相提并论,魏荇的肺简直都要气炸了!
他连忙满脸不悦地想要去和夏镇辩解,只是还没等接着开口说话,夏镇便直接将他往外一推,随后将门“啪——”地一声关上!
……这爷孙俩的性格怎么跟复制粘贴地一样?
魏荇忍不住腹诽,随后摸了摸鼻子,怀揣着深沉的心思到底还是先离开了夏家。
而另一头,夏子莳自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一切,在二楼的房间将魏荇赶走以后,她便立刻吞了阿司匹林下去。
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了平稳,下巴与肩膀的疼痛稍稍缓解下来,夏子莳用发麻的指尖不断安抚着自己的心脏,等所有痛楚都一点点消失干净后,她才从床上慢慢坐了起来。
床头摆放的小镜子折射出她苍白的面色和发青发紫的嘴唇。
最近,她的发病变得越发密集,仿佛就像是在象征着什么即将发生的变故一般,夏子莳深深地闭了眼睛,想去尽量平稳下自己的心情,可就在这时,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却忽然响起——
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号码。
夏子莳微微顿了顿指尖,下一刻便已经支撑着自己从床上站起来,接通了电话走到窗边。
“喂?”
“喂,是子莳吗!”电话一被接通,对面便立刻传来了一道欢欢喜喜的声音。
刘红玉开心地站在房间里,此时因为激动,她的面色都带着喜悦的潮红:“谢谢你的帮忙,陈威今天妥协了,他请求我停止下一切的法律程序,并且愿意答应我私下和解的那些所有要求,除去夫妻共同财产的对半分割外,孩子也可以跟我一起生活,每个月,他还会向我定期支付高额的赡养费!”
“明天一早在陈律师的见证下,我和他就要签订合同了,现在住的这个房子还是我的,他就要收拾东西滚蛋了!”刘红玉高兴万分地说着,欢乐的笑声甚至不用开免提都异常嘹亮。
而这都在夏子莳的计划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