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城外,一道诡谲的身影从高处落在地面,等了一会,身旁偷偷摸摸出现一个黑影。
“主子,你在等属下?”
木瑜笑眯眯的凑过来,一双桃花眼无比讨好。
钟凌寒瞥了他一眼,对他伸过来的手径直避开,慢悠悠道:“你偷偷跟过来,北祁谁人镇守?”
木瑜舔了舔唇,轻咳道:“小林将军自愿帮忙,还有永安伯爵府加的小姐也愿意看着城门。”
木瑜笑的欠揍,“主子未来的小舅子守着呢,不会有问题!他们也想主子把人带回来……”
木瑜望着钟凌寒的脸,悄悄道:“主子明明之前还说林苏豫想追主母,您就给他一个机会,等他彻底死心再把主母带回来,怎么刚才又想把人直接带回去?”
“难道……主子吃醋了?又不想给他机会了?”
木瑜见知夏之前,贴在窗边听了墙角!
钟凌寒随手一掌,朝木瑜打过去,嗤笑道:“给他机会?他想的美!”
“人,只能是本王的妻!”
听着钟凌寒嘴里吐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话,木瑜嘴角抽了抽。
男人心,海底针,还真是善变!
但是……他坚定的站在主子这边!
为了自家媳妇能早点回到身边,木瑜狗腿的黏到钟凌寒的身边,“那林苏豫属下瞧着是个正人君子,谪仙一般的人物,又对主母那样好,主子这一走,放任他们单独相处,就不怕主母真的被抢走了?”
“抢走?”
钟凌寒狭长的眸子泛起幽深,看着西疆的方向,修长如玉的手把玩着一根发簪,嘴角轻扯,勾出一抹邪气,“绝无可能!”
什么都可以被抢,唯独谢洛笙不行!
木瑜瞧着钟凌寒胜券在握的模样,眉头一挑,跟着笑了,“主子有了主意?”
钟凌寒戏谑的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脚尖一跃,迅速消失。
木瑜嘴角“啧”了一下,望着钟凌寒的背影,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主子的身体,已经经不住长时间的波折!
虽然看起来无恙,但其实已经千疮百孔,虚弱不堪!
偏偏……即使这样他还要来西疆!
因为担忧主母处境,主子在战场上几乎发狂,阎罗之名越盛,再加上体内还有毒……
皇后下的蛊毒是湘域禁术,湘域王都不能解开!
解毒之法唯有……王爷不愿意!
“谢洛笙,你可不要辜负主子的一片深情,否则……”
木瑜眼底一抹杀气转瞬即逝,从地上捡起萎缩的果子,嘴角露出狞笑。
该回北祁了,这次要怎么让疯了的皇后跪地求饶好呢?
阳光西斜,谢洛笙将摘来的药草捣成一团,挤出汁滴入瓶中,撒入自制的粉,习惯性的去抽发簪准备搅拌,手却落了空。
屋内四处找,最后在床榻上看到发簪压出来的印记……
那个男人……把她的发簪偷走了?!
谢洛笙呼吸霎时乱了,咬了咬牙,拿树枝充当发簪搅合药汁。
手腕一圈发痒,结痂的地方被人上了药,新长出来的肌肤比其他地方更粉一些。
这里……原本带着南宫夫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那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可是,他让她摘下来!
“小姐?”
知秋手背砸到滚烫的水珠,诧异的看过去,却发现谢洛笙双眼通红,在掉泪。
“无事。”
擦了眼泪,谢洛笙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还没想明白。”
她感受的到——钟凌寒对她的情意!
可为什么,当初他要那么做?
为了推开她,连血玉镯都不留了吗?
“今日你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尽早出发。”
针对猛兽的迷药制成,谢洛笙催着知秋知夏休息,留在西疆只为一个答案,等一切结束,她要和外祖一同回去,将事情好好问清楚!
房门合上,谢洛笙吹灭了蜡烛。
屋内光线暗淡,一阵寒风从门缝吹了进来。
在距离她不远的林子,一个阴森的影子藏在暗处,手扶着树干,身姿曼妙,华美的烟罗白纱裙和树林融为一体,腰上的飘带随风扬起,发上的步摇被掉下来的树枝打落,三千青丝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在夜色中衬出诡异的画面。
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一双眼静静地注视着谢洛笙的屋子,呼吸仿佛凝固,剪水般的眸子透出彻骨的寒,黑到极致。
“谢洛笙,你不该活着!你凭什么哪怕一无所有也能得到他的关注?”
清浅的声音仿佛淬了毒,令人毛骨悚然!
“吱呀。”
院子里另一处房门忽然打开,兰贵妃似有感应一般回头,一眼看见躲在暗处的女人。
唇角弯了弯,眼里满是兴味,“谢乐潼?竟然从西疆王宫逃出来了。”
“有你的加入,看来,明天事越来越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