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有底气,也不怕他们来对付你,所依仗的,不就是这一片依赖着你们家生存的众多百姓吗。
可要是这些百姓所依仗的你们,出了问题,让他们活不下去了,你猜,他们会不会继续的拥护你们?”
席家主这时候终于急了。
“你不能这样,你若是把钱都弄走,会害死许多急用钱的人,你会逼的他们闹事,他们还会造反的!”
赵元乐冷哼一声。
“造的又不是我的反,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席家主:“我编造的谎言,不是害死那些得鼠疫之人的原因,可你要是干了这些事,那些人被害死,你就是罪魁祸首。”
赵元乐挑眉:“是吗?我说,您是不是太想当然了,其实他们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在这种日子里,会活不下去的,是你们才对啊。”
席家没钱,第一个崩溃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宅院。
他们口中的老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会闹,而没有人保护的所谓贵族们,又要如何应对呢?
赵元乐将席家主关在了一个小黑屋中,便开始了对于钱财的掠夺。
这些钱财,可以花在更需要的地方。
做完这些,赵元乐联系到了这边的人,将搜刮到的草药与钱财都给了他们,而后只身返还北都。
即使靠着抢钱这个朴实无华的操作,重创了席家,为某人之后的清扫做了准备。
但一想到鼠疫的事情,赵元乐的眉头便无法舒展。
最重要的是人命,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632章 恶化
她想救人。
那些染病的人,数十万,甚至可能到了百万。
只需要有药,他们就能救了。
可问题就是,没药。
谁能想到,这特效药其实是席家主为了获取利益,撒的一个弥天大谎呢。
带着这样的心情,赵元乐奔波一路,回到了北都。
明翯言早早的就在等着。
他知道,赵元乐没弄来那些药。
当赵元乐说出席家撒谎的时候,淡定如他,也忍不住的骂了一句他娘的。
暖黄的屋内,明翯言一脸无语
“简直离谱。”
他现在恨不得一刀宰了席家家主。
赵元乐左右看看,问:“陈墨颍呢?”
明翯言一瞬沉默,道:“他染病了。”
赵元乐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
明翯言:“他去了一个所谓同好的家中,没几日就发病了。”
赵元乐:“不是有病的都在那边吗?”
明翯言声音有些冷。
“漏网之鱼。”
他之前叮嘱过陈墨颍要注意这些,但只要陈墨颍会出门见人,就防不住有人用命来投毒。
赵元乐一瞬反应过来,看向明翯言:“你…”
她觉得这些人目的应该是明翯言。
明翯言:“这几日我很忙,没有与他见面。”
也幸好陈墨颍的潜伏期很短,在感染他之前被发现。
赵元乐咬牙:“这些人怎么这么狠啊,这要是一个弄不好,他们自己不也得死掉吗。”
明翯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叹了口气。
“他们自以为有依仗。”
毕竟觉得自己有特效药,他没有,便自信能够把他害染病之后,一举拿下。
赵元乐一时沉默。
半晌,她开口:“他们应该做梦都想不到,这玩意儿居然是假的。”
明翯言:“若之前那一波有人染病,现在应该都在潜伏期,大概三日之后,就会发病。”
赵元乐:“那你的计划?”
明翯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照常进行。”
赵元乐:“可到时候肯定一堆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染病的,又会不会有人故意四处传染,你要是也得了病,那可怎么办?”
明翯言:“现在这消息放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再者,就算有人相信也已经来不及了。
如若已经传染开来,就算我将时间推迟几日,也还是躲不过去,如此,干脆按照原定的计划来,真要染病,那就大家一起。
到时候,便是听天由命。
我也想知道,这些历来养尊处优自命不凡的人,体会一把寻常百姓的经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赵元乐张口还想说点什么。
明翯言又道:“放心,重要的人已经都保护起来了。”
赵元乐没吭声了。
明翯言眼神幽深,凝视着跳动的烛光。
“该来的总要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后天便是进皇宫的日子。”
赵元乐:“我需要一起去吗?”
明翯言:“不想去就可以不去。”
赵元乐:“我要去。”
她要看看这皇宫是什么样,皇帝又是什么样,看看这些所谓的贵族,都是怎样的一副做派。
明翯言:“今天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会派人来帮你准备。”
赵元乐:“我明天想去看看陈墨颍。”
明翯言:“有危险。”
赵元乐的态度坚决。
“我要去。”
叹了口气,明翯言:“反正也拦不住你,想去便去吧。”
赵元乐点点头,目送明翯言离开。
待在这边收拾好的干净屋子里。
赵元乐照常将丫鬟撵了出去,一个人将房门关上,随后躺在了床上。
她看着床顶上方淡雅的花纹,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晚上,她还是没能梦到猪神。
早上起来后,赵元乐便找到人,带着她去见陈墨颍。
陈墨颍被单独放在一个环境不错的院子中,门口随时也有照顾的人。
赵元乐进去过后,戴着一层防护的面纱,隔着两米距离,看到了躺床上的陈墨颍。
他已经烧的迷糊了,额头满是汗水,但却又忽然冷的发哆嗦。
正在赵元乐想要走近仔细看看时,他却忽然面色发红,呼吸急促,心跳的声音飞快。
赵元乐听这些声音仔细,赶忙扭头叫旁边伺候的人去找大夫。
而后,她扑过去,在床边放着的药物里拿出有止痛镇静作用的给他用上。
一会儿后,陈墨颍的呼吸稍微恢复了些,脸色便又白了几分。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人是彻底的烧糊涂了,目无焦距,只看得出他很难受。
大夫过来后,拿出了自己的一套银针,准备扎针缓解缓解陈墨颍的症状。
赵元乐从床边退了出去。
她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痛苦的陈墨颍,走出了院门。
之前见到的那些染病之人的模样,又开始在她脑海中飘来飘去。
那些人的惨状,眼中的绝望之色,比陈墨颍现在的样子让人难受十倍。
赵元乐觉得,陈墨颍大概率还是能抗的过去的,即使没有那个所谓特效药。
毕竟他现在有这私人专用的大夫,还有各类难求的名贵药材。
可即便如此,这一次染病,也够他喝一壶了,很可能肺也要伤着,留下一辈子的后遗症,以后再也干不了体力活。
他不干体力活,无所谓,本身他就可以一辈子不干体力活。
那其他人呢…
上了肺,再干不了体力活,跟判他们的死刑,有什么区别。
赵元乐眉头不展,心情不是一般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