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都市 > 交手 > 第十九章退后一步,前进三步
  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何方远虽然现在受制于陈果和樊铮,但他毕竟当上了立化的总经理,就算现在跳出立化,起点也比集体辞职时的副总监之位高了太多。而且何方远还有翻身的可能,谁不知道,何方远最终的命运不是掌握在陈果手中,而是掌握在乔国界掌中。只要乔国界再次重用何方远,说不定何方远再次秒杀陈果,成为兴众文学的ceo也未可知。
  在互联网业界,一夜成名或是一夜暴富的事情太多了。
  其实谁也不知道的是,何方远却从来不认为他的命运掌握在陈果或是乔国界手中,从决定休假的一刻起,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将命运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何哥,不是吧,你要休假一周?”范记安推门而进,见何方远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门,他犯贱的毛病又来了,“哧,早不休晚不休,刚和梅荏苒分手才和初恋情人重逢就休假,你说我是相信你是真休假好,还是猜测你要和祥云姐度蜜月好?”
  “蜜月你个头。”何方远扬手扔了一本书砸向了范记安,“据科学研究,少犯贱可以多活十年。”
  “我不信。”范记安哈哈一笑,大摇其头,“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贱一贱,笑十年。你算算,犯一次贱,得多活多少年?不过何哥,先不提犯贱的伟大事业,你现在休假,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如果连我休假的真正意图都看不出来,你算是白跟我了。”何方远也不过多解释,嘿嘿一笑,“先不说了,召集人马,晚上聚餐。”
  “得令。”范记安滑稽地敬了一个礼,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站住了,“何哥,晚上聚会,要不要叫上蓝妺和孔祥云?”
  “你只管叫上徐子棋就行了。”何方远没好气地瞪了范记安一眼,他心里也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让蓝妺和孔祥云加入,蓝妺倒没什么,孔祥云毕竟是千方的人,有些话题有她在场不方便讨论。
  和范记安、徐子棋一起下楼,到了停车场,二人很没出息地各自打电话向付瓜瓜、常辛儿请假,何方远笑道:“反正是周末,一起过来吧。”
  聚会地点定在了功德林素餐厅,是何方远的提议,范记安和徐子棋一听是吃素就想皱眉,后来一想功德林素餐厅不正是何方远被刘薇薇下跪逼他离开梅荏苒的地方吗?算了,为了纪念何哥逝去的爱情,陪他吃素一次又何妨?
  走到半路上,何方远接到了蓝妺的电话。
  “我看到邮件了,你现在休假,时机很敏感,节点很关键,行,高明。”蓝妺虽然没有上班,不过对立化的事情还是时刻关注,不定时上网查看邮件,她又问,“是不是晚上有聚餐?”
  “有,在功德林,你要不要来?”何方远试探地问了一句,“祥云呢?”
  “她累了,先休息了。”蓝妺和何方远认识久了,虽说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算有了默契,一听何方远的口气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自己过去,等我。”
  功德林素食餐厅生意十分红火,幸好何方远提前电话订了位子,否则还没有座位。范记安见状感慨万千:“我才刚刚吃得起肉,没想到,已经有这么多人脱离了吃肉的低级趣味,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人生呀,真是寂寞如雪孤独如冰。”
  徐子棋也是连连摇头:“等什么时候我赚够了一千万,也许我也上升到了不再吃肉的境界。何哥,你说吃素和钱多钱少是不是正比关系?”
  “吃素和钱多钱少没关系,与个人的人生追求和境界有关系。”何方远在身穿古典长裙的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了房间,今天特意要了雅间,倒不是怕再次遇到顾南和刘薇薇,而是便于说话。
  “算了,不去思索形而上的人生境界了,还是点几个可口的素菜才是正经。”徐子棋摸了摸日益发福的肚子,不无自嘲地笑道,“也不知比辛儿的手艺怎样?自从辛儿下厨之后,我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胖得连路都走不动了。”
  “得瑟,继续得瑟。”范记安不无嘲讽地说道,“常辛儿的厨艺是好,那又怎样?最后把你养成了死胖子,她依然苗条优美,转身甩了你可以再嫁个好人家,你呢?其胖无比其丑无比,从此孤单一人孤老终生。”范记安很是嫉妒常辛儿有一手好厨艺,相比之下,付瓜瓜几乎连厨房都不会下,自从他和她恋爱以来,她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一顿饭。
  “犯贱,人不犯贱不会死,你想作死,我成全你。”徐子棋大怒,上前一步,就要推范记安。
  “住手,徐子棋!”不等何方远制止徐子棋,正好常辛儿和付瓜瓜推门而入,一见此情此景,常辛儿喝斥徐子棋,“天天没个正形,闹什么闹?要闹出去闹,别在这里影响方远的正事。”
  被常辛儿一嚷,徐子棋顿时老实了,如泄气的气球,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座位之上。
  不是吧?徐子棋也太惧内了,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才多久,常辛儿已经彻底掌握了主动权,徐子棋以后的日子,有得受了。不过也别说,有人天生愿意被人管,也许对徐子棋来说,在常辛儿的管教下甘之如饴。
  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何方远笑笑:“赶紧入座,都别闹了。”
  付瓜瓜和常辛儿同时赶到,不过她在常辛儿身后,站在门口不肯进来,还不时朝外面张望,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让她大感兴趣的事情。
  “怎么了,瓜瓜?”范记安察觉到哪里不对,起身来迎付瓜瓜,“怎么不进来,站在门口当门神?你一个女人,当不了门神。”
  付瓜瓜不理范记安,忽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用手朝外面一指:“顾南又换女朋友了?啊,不是,原来是梅荏苒。”
  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又和顾南、梅荏苒狭路相逢了,何方远不想多事,本来今天高兴,想聊一聊下一步的安排,现在立化的局面进一步明朗化了,他有望在近期有所突破,至于怎么拉顾南下水为他所用,是后话,相信有付锐出面,足以让顾南上钩了,但现在,他只想将顾南和梅荏苒暂时抛到脑后。
  却不想,又不期然遇上了,何方远无奈一笑:“瓜瓜,别在门口站着了,也别管顾南和梅荏苒了……”
  付瓜瓜应了一声,才迈动脚步进门,却晚了一步,还是被顾南发现了。顾南哈哈怪笑一声,说道:“付瓜瓜……这么巧?你自己一个人?不对,听说你跟了何方远身边的狗头军师犯贱,果然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个有模有样的中等美女,虽然比不了荏苒,但也不用自暴自弃,非跟一个贱人不是?对不起,贱人似乎是专门形容女人的词语,用来形容范记安似乎不太恰当,可是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作贱,哈哈。”
  得,好好的一个饭局,又被顾南弄得没了好心情,别说何方远心中来气,范记安更是火冒三丈,一下站了起来,冲到门口,一把将付瓜瓜挡在了身后。
  在顾南冲付瓜瓜说话的时候,何方远等人还看不到顾南。等顾南的话一说远,在范记安刚刚冲到门口的时候,顾南正好走到了门口,他的目光一扫,就将房间内的众人尽收眼底。
  “原来都在,好,真好,何方远,你又召开什么秘密会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也让我长长见识开开眼界。”顾南说话的时候,本来梅荏苒在他的身后,低头踌躇,不肯向前,他话一说完,故意伸手一抱梅荏苒,明显是向何方远等人挑衅。
  尤其是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将梅荏苒抱在怀中,轻蔑的目光自上而下地俯视何方远,神态傲然而不可一世,明显流露出将何方远踩在脚下的得意和张狂。
  男人平生最不能忍的有两件事情,一是被抢了女人,二是被当面羞辱,现在何方远一下面对平生最不能忍受的两件事情,他就算是一个泥人,也会有迸发出三分火气。
  何方远有没有火不知道,范记安却火了,而且还是大火,他二话不说,扬手一拳朝顾南的脸上打去:“我替你爸妈好好教教你怎么说人话办人事!”
  众人惊呼一声,以为范记安一拳即出,肯定会和顾南的脸有一次亲密接触,会让顾南血溅当场。不料顾南别看张狂,为人却不孟浪,早有防备,一闪,就躲过了范记安的全力一击。
  范记安一拳打空,身子一晃,险些摔倒。顾南哈哈大笑:“何方远,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说不过就动手,要是动手了再打不过,会不会满地打滚,又哭又喊骂我仗势欺人?要我说,你们也就这点儿本事了。狗肉包子上不了席,烂泥扶不上墙。”
  在顾南狂妄地大笑以及对何方远等人冷嘲热讽时,梅荏苒被顾南抱住肩膀,低头不看何方远几人一眼,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似乎被生活打磨成了木偶,再也没有了思想和个性。
  何方远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他希望梅荏苒即使离他而去,不管是嫁给顾南还是别人,至少还是以前的梅荏苒,活泼爱好,乐观向上,并且还有直爽的一面。现在的她,怎么消沉成这个样子了?以她的性格,即使是因刘薇薇之故而不得不和顾南在一起,也不应该无条件迁就顾南,再说,她从来不是一个没有主见和个性的女孩。
  “我靠!”何方远还是无动于衷,徐子棋终于也忍无可忍了,他怒不可遏地冲了过去,肥硕的身体快速奔跑起来,如一股旋风一般直朝顾南冲去,“顾南,老子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教养!”
  徐子棋跑得不可谓不快,以他200多斤的体重,不用动手,只凭冲撞之力,足以将又干又瘦的顾南撞飞,只可惜的是,由于他距离顾南的十几米远,等他冲到顾南身前之时,顾南早就好整以暇等他——只见顾南轻巧地一转身,朝旁边只一错身,就轻松地躲过了徐子棋的自杀式袭击。
  “哈哈,黔驴技穷了,范记安像条疯狗,徐子棋像头蠢猪,何方远,你的左膀右臂都是这样的货色,可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着,要不要你们三个人一起上?不要紧,就算你们三个人把我一个人打得头破血流也没关系,我不会叫帮手。男人,就得拿出男人样儿,别仗着人多势众就欺负人。何方远,你倒是说句人话……”顾南今天的表现可以打八十分,临危不惧,有理有据,镇静自若的姿态,确实比范记安的气急败坏和徐子棋的不顾一切潇洒多了。
  当然,何方远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不动一步不动如山的镇静,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淡定。何方远越是不动声色,顾南就越是心里没底,不知道何方远到底会有什么后手对付他。
  说实话,他不怕范记安,在他眼中,范记安阴谋有余而正气不足,他也不怕徐子棋,徐子棋阴柔有余而阳刚不足。他不愿意承认的一点是,他有点怕何方远。何方远虽然既没有乔国界深不可测的作派,又没有蓝成器高山仰止的威望,却不知为何,总让他看不透何方远的深浅。有时他觉得何方远浅薄得如同一个毛头小伙子,毛躁易怒,有时又觉得何方远深沉得如一个久经人事沧桑的老者,从容不迫,到底哪一个才是何方远的真实面目,他一直不敢确定。
  正是因为摸不清何方远的路数,所以顾南在面对何方远时,总是底气不足,因为他不知道何方远到底会出什么牌。
  范记安和徐子棋二人一击不中,怒火更盛,转身同时扑向了顾南,誓要将顾南拿下,方解心头之恨,才一动手,何方远终于开口了:“不要闹了,记安、子棋,要礼貌待客。顾董事,如果你不嫌弃,过来一起坐坐,正好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说。”
  范记安和徐子棋虽然火冒三丈,但何方远的话不能不听,主要也是二人认识何方远多年,知道何方远一直隐忍不发,肯定会有后手,不会白白让顾南羞辱,二人收住脚步,强压心头怒火。
  还是范记安控制情绪的水平高一些,他眼见就要扑到顾南身上时,忽然收住了脚步,伸手拍了拍顾南的衣服,嘿嘿一笑:“顾董事,你衣服皱了,我帮你拉平。”
  徐子棋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扭头到一边,独自生闷气去了。
  顾南见何方远既没有开口骂他,更没有动手打他,反而请他入座,他一时放松警惕,仰头哈哈一笑:“何方远,只伸不屈是条虫,能伸能屈是条龙,不错,有气量,有水平。”
  话一说完,抬腿就迈进了房间之中。
  梅荏苒也紧跟在顾南身后,加入了众人之中。范记安和徐子棋跟在其后,二人同时对梅荏苒投去了三分不解四分鄙夷的目光,只有何方远,在目光落在梅荏苒身上的一刻,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一丝柔情。
  “这么热闹?”蓝妺终于赶到了,一进门就发现人多了,再一看才感觉气氛不对,又一看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她刚要对顾南说几句什么,何方远开口打断了她。
  “蓝妺,来,坐我旁边。顾董事今天是我的客人,希望你们不要为难他,我有事情要向他请教。”何方远的态度很诚恳,语气很认真,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确实是有求于顾南。
  蓝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一脸狐疑地看了何方远和范记安、徐子棋几人几眼,最后目光落在梅荏苒身上,微微摇了摇头。
  “时光荏苒,人心易变。”等众人落座之后,范记安摇头晃脑地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的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蓝妺坐在了何方远的右侧——正是以前梅荏苒常坐的位置——她莞尔一笑:“不要调侃荏苒的名字了,要说名字不好,我的名字才最气人,许多人都因为我的名字拿我和妺喜类比……我既没有妺喜美丽,更没有妺喜祸国殃民……”
  有施妺喜,眉目清兮。妆霓彩衣,袅娜飞兮。晶莹雨露,人之怜兮——古诗曾如此盛赞妺喜之美。妺喜是有施氏的公主,为举国第一美女,夏朝第十七位君主桀姒履癸皇后,淳维后母。生卒年不详。妺喜是创造了中国历史上诸多“第一”的女人,比如“千古第一狐狸精”、“中国有历史记载以来的第一个亡国的王后”,等等,妺喜与妲己、褒姒、骊姬并称为中国古代四大妖姬。
  何方远知道蓝妺是故意缓和气氛,就接过她的话问道:“就是,为什么蓝伯伯为你起了这样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