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穿越重生 > 清穿之悠娴 > 第192节
  所以温宪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公主府的,舜安颜却也不常过去,导致她成婚两年了,肚子却没有一点音讯,佟夫人在外提起她也是一脸难看。
  不过谁叫佟家是康熙的母家,后宫这些人却是没法管的,而康熙,更不会关注这些后宅之事了。
  这次温宪能跟着一起来塞外,还是太后怜惜她,特意点了她作陪。
  谁知道这就出事了呢。
  云荍赶过去的时候,温宪的帐子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
  “皇贵妃娘娘驾到!”
  随着一声唱诺,里外的人都出来给她请安。
  “行了,都起来吧。”云荍不耐烦地皱着眉,“本宫是来看温宪,不相关的人都先退下吧。”
  说罢便自己进了帐子,其余人都听令散了,只有为首的安郡王家格格留下来随着一起进去。
  温宪正躺在榻上,有医女正在查看身上伤势。
  “伤势如何,可有危险?”云荍问道。
  “回娘娘的话。”医女行礼答道,“目前检查到的,公主腹部有两处青紫痕迹,应该是落马时被马蹄踩得,具体内腑是如何情况,目前公主还在昏迷,却是不能确定。”
  “温宪何时能醒来?”
  “刚刚太医已是开了药,正在煎,喝了药之后,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醒过来。”医女又答。
  “那这一两个时辰可有危险?”云荍皱眉道。
  “这……”那医女却是答不出来了,或者说不敢答。
  云荍忍着气,沉声问道:“太医呢?”
  “回娘娘,太医一直在外面候着呢。”这次却是安郡王家大格格回的。
  云荍转身便要出去,顿了顿道:“将床帐拉上,一会儿让太医亲自进来诊脉。”
  “嗻。”
  这种情况,没有丈夫或者长辈陪同,太医也是不敢亲自进来诊脉的,都是医女诊脉查看伤势,再出去告诉太医,由太医判断开方子,这中间出错的几率,可就大了。
  出了帐子,云荍没有先找太医,而是质问:“温宪为什么会摔下马,伺候的人呢?”
  “回禀娘娘,当时公主正在骑马,本来好好的,可不知怎么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还不等奴才们下马搀扶,便晕过去摔下了马。”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奴才们当时只来得及扑过去接住,姜公公其实已经垫在公主身下的,谁知道,谁知道那马却是突然受了惊,踏在了公主身上。”
  “公主为什么会头晕目眩?那马又为什么会受惊?可有好好检查!”云荍厉声道,这种情况,她简直瞬间又脑补出了一场阴谋。
  太医此时赶紧站了出来:“回娘娘话,按照公主的脉象来看,突感头晕目眩,应该是因为中暑的原因。”
  “奴才也让人去检查了那匹马,却是没查出什么。”那小太监带着哭音儿道。
  虽然他们这么说,云荍还是道:“太医,随本宫进去再给公主诊诊脉。向晚,再去把其余的太医也叫过来,还有,让人再去查查那匹马,这两天接近那匹马的人也给我好好查查。”
  又转向那个小太监道:“可派人通知皇上太后了?”
  “不……不曾。”
  刚刚兵荒马乱,他们真不记得到处去通知人了,云荍也是她刚好碰上自己找过来的。
  “派人去通知各处。”云荍又吩咐了一句,才带着太医进了帐子。
  帐子内屏障已经弄好,只露出一只手和手腕来,手腕上搭上丝绸手帕,太医目不斜视的伸手诊脉。
  半响,太医回道:“启禀娘娘,公主确实是有中暑之状,另外,公主现在的身体也不容乐观,体内似有出血之政,奴才这便下去再开个止血的房子。”
  “去罢。”云荍闭闭眼,出血?老天保佑别是肋骨断了扎在哪里出血才好。
  “说说罢,怎么会玩到中暑,本宫记得温宪的身体并不差的。”这话,却是问的安郡王家大格格。
  第272章 温宪去世
  安郡王家大格格行了一礼, 略带惊慌的回道。
  “启禀皇贵妃娘娘, 今个儿臣女与公主一起相约骑马, 起初还好好的,只是在各处转转兜风, 后来在途中遇到玉琳格格, 公主便与玉琳格格相约赛马,一共赛了三场, 公主赢了之后便与臣女一起离开。”
  “本来日头已经高了, 公主便打算再转一圈就回去的,谁知道那玉琳格格并不服气, 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蒙古格格,硬是要拉着公主再赛一场。公主可能心情不好,被激了两句就答应了, 又和那蒙古格格赛了三场,却是输了。”
  “后来玉琳格格和那个蒙古格格一起离开,臣女便陪着公主一起回来,回来的路上公主便一直皱着眉头, 臣女只以为公主是心情不好,现在想来,当时身体应该也是难受的。后来公主突然说了句头好晕,臣女还不及反应, 公主便摔下马了。”
  “请娘娘治臣女保护公主不力之罪。”
  安郡王家大格格深深屈膝,请罪道。
  按理说这事儿其实是怪不上她的,她又不是温宪的奴才, 但谁叫温宪是得康熙宠的女儿,而她阿玛又不招康熙待见呢。
  若是因为这事让她阿玛更不招康熙待见了,那她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好在云荍还算明事理,知道这并怪不上她:“好了,这事也怪不上你,不用请罪了,起来吧。”
  安郡王家大格格抿抿唇,也不敢违拗:“谢皇贵妃娘娘恕罪。”
  “你没事就先回去吧,温宪这里有本宫看着。”云荍挥挥手道,想她今天应该也被吓着了,还是别在这担惊受怕了。
  “臣女…”安郡王家大格格犹豫道,“臣女想在这里陪一陪公主。”
  “随你。”云荍也懒得多管,转而吩咐道,“去看看玉琳格格在干什么,没事的话就叫过来,还有查查那个蒙古格格是谁。”
  虽然这整件事听起来就是两个女孩互相斗气赛马然后导致中暑又不小心从马上摔下受伤的正常事件,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查查清楚的好。
  最先好的是一直在煎的药,端进来后由医女一勺一勺的喂下去,但还是撒的比咽下去的多。
  这昏迷喝不下药的情况,也是十分让人头疼。
  而后最先来的,却是太后,云荍派去的人是在半路上遇见太后的,便又跟着一起回来了。
  太后进来看见温宪的样子,竟是难受的滴下泪来,云荍和宣贵妃一左一右劝慰了好一会儿,才将太后劝回来。
  随后云荍又将前后所了解的事向太后叙述了一遍。
  太后听完气道:“这个玉琳,早就听说她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如今竟是欺到温宪头上来了,真是可恶!”
  好吧,虽然这个玉琳平时的风评确实不太好,但要说她欺负温宪,那还真是不太可能,毕竟她阿玛也只是袭了个郡王的爵位,最多也就是她跟温宪两个互相看不顺眼、争强好胜罢了。
  但谁叫现在温宪受伤了呢,她也只能被这个锅了。
  “那个蒙古格格是哪家的?”太后又问道。
  “乌西哈不认识,臣妾已经让人去查了。”云荍回道,乌西哈是安郡王家大格格的名字。
  “查到了之后,一定要好好教教规矩。”太后冷哼道,虽然是个蒙古格格,但与孙女比起来,那也差的远了。
  更何况,说不定这个蒙古格格所在的部落与太后的娘家还是敌对势力呢,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完这些事,太后还是很心疼的看着面色惨白的温宪,又将太医拉过来连连诘问,好在其他几个太医及时赶到,赶紧给温宪会诊,算是救了那个太医一命。
  在太医们轮流诊治的时候,康熙总算出现了,云荍顺便,就让乌西哈先退下了。
  康熙制止了太医们的见礼,让他们赶紧诊治,云荍陪在他身边,将前后事情又说了一遍。
  康熙只微微颔首,表示了解,并不说话,云荍也就默默陪着。
  很快,太医们便诊治完毕,又在一旁交流了一下,才有一人出众道:“启禀皇上,公主乃是因为日透过晒、过度消耗缺水所导致的中暑,然后突然昏迷才会摔下马。摔下马后,因为有人垫着而无多少摔伤,但腹部却是被马蹄踹断了一根肋骨,这根肋骨却又扎进了内脏,导致出血。”
  “之前已经给公主喝下了祛暑和止血的药,但就刚刚的脉象来看,中暑还好,出血状况却是没有好转,若是出血状况一直不能好转、公主又不能醒来,怕是…怕是不容乐观。”
  说到最后一句,太医的腰深深的弯了下去,其余太医也都将头埋得低低的。
  别看他们说的婉转,但康熙自己也学过医术,他知道,这种内脏出血的情况,基本出现就是判了死刑,根本不可能救回来的。
  屋里一阵寂静,康熙深深的闭上眼,想起了多年前同样状况的胤禌,心里不由闷闷的,半响才睁开眼,缓声道:“尽力治吧。”
  “嗻。”太医们低低应道。
  太后像是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颤颤巍巍的看着康熙道:“皇…皇上?”
  “皇额娘,朕送您回去,这里就让皇贵妃照顾着。”康熙起身扶住太后,温声道。
  太后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他许久,才闭了闭眼道:“好。”
  云荍沉默的送走康熙和太后以及宣贵妃,又看向被藏在帐帘之后的温宪,她也想起了胤禌,想起了当时撕心裂肺的宜妃,痛不欲生的自己。
  而现在,温宪床前却只有沉默的、面无表情的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德妃在这里,会是如何表现。
  太医们还是在一起商量着,改出一版版方子,伺候温宪的人,偶尔偷偷背着人抹抹眼角。
  不知过了多久,向晚回来了。
  “主子恕罪,奴婢一直找了许久才找到玉琳格格,那位蒙古格格是敖汉鄂齐尔郡王的孙女——巴音格格。现在玉琳格格正在外面候着,可要召见。”向晚恭谨的问道。
  “不必,让她站着吧。”云荍开口,声音却是哑的不行。
  向晚大惊:“主子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荍清清嗓子,才好了些,淡声道:“无妨,喝口水就好。”
  向晚急忙亲自去斟了杯水递给她,这会儿她也感觉到不对了,想问却又不敢。
  云荍捧着杯子抿了几口,她看出向晚的疑问,却无心解答。
  就这么沉默的坐了一个晚上,向晚请示了两次让她去歇着,都被拒了,索性不再说话。
  这些许时间,她也看出了些端倪,温宪公主,怕是不好了。
  倒是外面的玉琳格格不清闲,三番两次请人进来通传求见,进来传话的人被向晚甩了几个眼刀子,再不敢搭理玉琳格格。
  玉琳也只能满腹怨气的在外边站了一晚上,中间还有伺候的人来给她送了披风,塞外夜间还是有些冷的。
  天蒙蒙亮,远处的红日正待一举跃出的时候,伺候温宪的人噗通一声跪下了,哭嚎道:“公主!”
  顿时整个帐子内外的人都被惊了起来,太医急忙上前,也顾不得男女之别,直接诊脉、翻了眼皮,却又颓丧的退下。
  其他太医也是一样的动作。
  云荍早已站在榻边,太医跪了一地。
  “启禀娘娘,公主殿下,去了。”
  年仅十九岁的温宪,就这样结束了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