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腿!
  他那被迫使用过度的部位!
  床帐立马被掀开。
  “小璟。”
  突然大亮的光线刺得段弘璟不适地眯了眯眼。
  一只大手伸到他眼前挡住,见他适应般睁眼了才移开。
  紧接着他被搂入熟悉的怀抱里。
  “可有哪里不舒服?”
  闻言,段弘璟瞪他:“哪儿都不舒服。”
  “躺会儿,我帮你按按。”牛大山声音里透着掩藏不住的愉悦。
  “王八蛋,现在献什么殷勤?!”段弘璟咬牙,“昨晚是谁不肯就范来着?到了后来又是谁死活不肯停的?”
  “嗯,我的错。”他低头在他额上轻吻一口,扶着他趴下。
  段弘璟乖乖趴好。反正俩人都知道他不过就是嘴上功夫。不按,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暖融融的内力被缓缓送进酸疼的肌肉,段弘璟舒服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巳时末快午时了。”
  “这么晚!”段弘璟诧异侧头,“李锦秋他们竟然没叫人来找我?”
  “嗯,我让人过去知会过了。”
  “哦。”段弘璟也没问他用什么理由,又趴了回去,动了动腿,“你帮我擦过药了?”
  “嗯。”
  “哼!嘴里说不要,动作很熟练嘛!”段弘璟瞟了他一眼,“哪里学来的?”
  牛大山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继续揉按:“看书学的。”
  段弘璟噗嗤一声笑了:“你特地去书局买这些书来学习?”
  “嗯。”牛大山眼神温柔。
  他不会告诉他,因为怕伤着他,除了看书,他曾经还跑去小倌馆窥视过旁人、咳咳、的不可描述,甚至还问过大夫。
  否则,他今日哪里还能爬得起来。
  听了他肯定的回复,想象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吞吞吐吐地在书局里询问这等书籍,段弘璟顿时乐了,伏在枕上闷笑了半天。
  看来上辈子也是一样一样的。
  若真是意外,醉酒状态下的第一次,他怎么说也应该会受点伤,然而却没有。跟今日一般,当时除了酸痛,别的一点事儿都没。
  哼,看来上辈子这头牛还真是费尽心机爬爷的床。
  唉,爷果然凤表龙姿、魅力非凡!
  待他身子松快些,牛大山才停下手。
  段弘璟爬起来洗漱。
  用过午膳,段弘璟施施然带着牛大山往临时办公处走去。
  李锦秋看到他过来,有些诧异。他坐在椅子弯了弯腰,行了个简单的礼:“殿下,身体不适的话,怎么不多歇会?”
  在角落里帮忙打下手的听涛听风等人急忙过来行礼。牛大山也向着他的顶头上司拱了拱手。
  段弘璟轻咳一声,挥手让听涛他们回去继续忙,才接过李锦秋的话:“不过是小问题,无碍。”继而转移话题,“情况如何?”
  “殿下放心。昨晚章少爷的粮到了,老陆他们也已经兵分几路出去收粮。”李锦秋难得脸上带上几分笑意,“接下来几天暂时无需烦恼粮食的问题了。”
  “那就好。”他左右望望,“朝旭呢?”
  “带人去清点粮队的粮食了。”
  “哟,这是舍得起来了?”说曹操,曹操到。
  匆匆踏进门来的不是章朝旭是哪位。
  他直奔段弘璟面前,抬手就准备砸他一拳:“你小子是偷懒的吧?好端端不舒服谁信——”拳头还没到段弘璟面前就被格挡开。
  他切了一声:“我说牛大人,你别越来越过分了啊。小爷我打小就跟弘璟一块儿长大,我还不能碰他一下吗?”
  牛大山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不接话。
  章朝旭气得跳脚:“弘璟,你看看,这什么态度?你还不赶紧管管?”
  段弘璟无奈地叹了口气。
  章朝旭见他不搭话,再次往前走了两步,意图靠近他跟他理论一番。
  此刻的段弘璟在牛大山眼里就如易碎品,就差捧在手心里护着了,哪能让鲁莽的章朝旭靠近,万一碰着了怎么办?自然严防死守不让他靠近一步。
  章朝旭气愤地绕着俩人转了好几圈,见他分毫不让,怒道:“你今天这是发什么疯?我跟弘璟说说话不行吗?”
  牛大山巍然不动。
  章朝旭开始捋袖子了:“你别太过分了!告诉你,小爷不是好欺负的!”
  段弘璟扯了扯牛大山的袖子。
  牛大山回头看他一眼,不甘不愿地错开身体,却依然站在他侧边,虎视眈眈地盯着章朝旭。
  见牛大山终于让开,章朝旭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凑到段弘璟身边:“弘璟,我说你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麻烦——”眼睛不经意往他脖子上瞟了一眼,顿时停住。
  眼珠子一转,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章朝旭立马反应过来,他贱兮兮地笑着:“我说你好端端怎么不舒服呢。”肩膀撞了撞段弘璟,“原来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啊……”
  段弘璟这会腿还软着,一个不妨被他撞了下,顿时一个踉跄,唬得牛大山立马圈扶住他。
  章朝旭眨眨眼:“真不舒服啊?”
  段弘璟扶着牛大山的手臂站好,白了他一眼:“说什么废话呢!你不是猜到了吗?”
  反正日后定然瞒不住他,现下自然也无需隐瞒。
  他脸皮厚,坦荡荡无所畏惧。
  章朝旭不敢置信地看看他,再看看牛大山,来回看了几遍,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皮子轰地一下全红了:“额、那、那个,我、我,”眼角瞥到陈二从门外经过,他犹如抓到救命稻草,“啊!我正好有事要找陈二,失陪了!”说着,转身就逃出去。
  段弘璟失笑摇头。
  这傻货,他找自家的护卫队长能有啥事?
  回过身来,就迎上李锦秋的八卦视线。
  见他回头,李锦秋尴尬地低头轻咳两声,低声含糊地赞道:“殿下坦荡。”
  不过几日,这位睿智的中年人,已然看出俩人完全就是在正儿八经地过日子。虽地位悬殊,却丝毫不见亵玩之意。
  段弘璟微笑颔首:“大人洞明。”
  “日后,”李锦秋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牛大山,“殿下可有何打算?”
  段弘璟胸有成竹:“当然,大人且拭目以待吧。”
  李锦秋点点头,不再多言。
  原来的西宁城房屋基本倒塌完毕,加上死尸太多,即使被焚烧过,近几年也是没法再住人。
  牛大山跟李锦秋等人看目前这块临时驻地还算不错,就着手让人就地修建房屋。
  目前已经零零落落起了几块宅基地。
  山崩水易道,从西宁城往下,变道的穆水淹没了大片田地,能采收的高粱粟米皆已采收完毕。
  失去田地的老百姓们在临时驻地外围栽种的一些菜苗也能采收了。
  只是,这驻地太多人了,那些许粮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段弘璟等人能拿出来的银两、加上牛大山在搜救过程中搜刮的银子,也全部拿去灾情较小的村子县镇买药了。
  幸好西宁本就盛产药材,倒也是方便。
  只是,这就没有余银采买粮食了。
  不过几日,粮食再次见底。
  李锦秋几人愁白了头。
  朝廷派来的赈灾队伍终于到了。
  还有宣召牛大山回京的旨意。
  牛大山诧异了一瞬,想到李锦秋断腿,余下只有他的官阶最大,朝廷应当是召他回京询问详情,就把此事丢开。
  倒是这赈灾队伍上下的眼神颇为诡异,总是在背后偷偷打量他。
  他耳力过人,甚至还听到好几个讨论他的声音。
  “没想到是这等人物。”
  “这外形,可怎么啃得下去?”
  “天啊,半夜起来看到他真是会吓坏吧?”
  “看起来不像是佞幸之人啊。”
  ……
  零零总总,皆是对他外形的评论。
  牛大山皱着眉头回屋,向段弘璟提起此事。
  “咦?”段弘璟眨眨眼,“我没说过吗?”
  牛大山疑惑地回看他。
  段弘璟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真的还没跟这头牛说过此事。
  刚开始忙着救灾,他整日里看不到大牛,夜晚也心疼他,都让他早早歇息。
  等缓过来了,俩人又欢好上了。
  正是贪欢的年纪,俩人自然食髓知味,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