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了,她不在府上,本王可没有派人将她给劫了去,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搜一搜,便知本王说的话,是不是有假?”北凌天语气不紧不慢,但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想起卫芷岚被自己关在地下的密室里,任凭北含墨的人如何搜,怕是都搜不到的。
  北含墨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光四周扫了一眼,倒也没有拒绝,沉声道:“玄木,你们几个人去将这端王府,仔仔细细给本殿下搜查一遍。”
  说罢,玄木几人便立刻闪身离开了,他们是跟随在北含墨身边多年的随从,武功也是极高,若是由他们去搜寻,自然是极为信任的。
  北凌天心中冷笑,想起卫芷岚被自己囚在了密室里,这府中,除了自己与身边极为亲近之人,便再无人知晓,北含墨身边的随从本事再高,定然是将这人搜查不出来的。
  ……
  密室中,卫芷岚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了北含墨的声音,感觉人离自己很近,但她张了张嘴,便感觉嗓子沙哑的厉害,只要开口说话,便有些疼。
  卫芷岚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恰时,石门便被人打开,走进来两三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卫芷岚心中一惊,不过片刻,这几人已是走到了自己近前,将手中拿着的绳子,捆在了自己身上。
  “你们想干什么?”卫芷岚心顿时便沉落了谷底,眸光如刀剑般盯着他们,但说出口的话,却极是无力。
  几人没有说话,却是动作很快的又拿出了一方帕子,将卫芷岚的嘴给堵上了,便立刻退了出去,又将石门给关上了。
  卫芷岚微微敛了敛情绪,便又听到有人恭声道:“太子殿下,属下已经将王府各处都仔细搜查了,但仍没有搜到白姑娘的人。”
  闻言,北含墨脸色倏然一沉,便连眸光也变得越发冷冽,命令道:“怎么会搜查不到?继续去查!好好的活人,难道还飞了不成?”
  “是!”
  北凌天冷笑,不紧不慢的道:“太子殿下,本王方才便说过了,你口中的湘儿姑娘,并不在本王府上,太子殿下何必非要认为是本王将她给劫走了?”
  北含墨眼中精光四射,尤其是看向北凌天时,便如凌厉的利剑般,似乎要将他生生穿透,让人不由得心中发冷;但却是没有回答北凌天的话,心中不禁感到些许烦躁,玄木等人的能力,自己再清楚不过,若是连他们都搜寻不到湘儿,难道人并不在端王府?而是被北凌天藏到了更为隐秘的地方?
  ……
  卫芷岚听闻两人的对话,这才发现这声音似乎便从自己的头顶传来,如今自己处于地下密室,这便说明,北含墨此时正在府中,离自己很近,也让人去搜查了,但因着她被困于此处,很难被人发现,所以北含墨的人并没有搜寻到自己。
  一时间,卫芷岚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大叫,但奈何嘴里被帕子堵住了,根本就发不出半点声音,想要弄出点声响,让北含墨察觉,但手脚却又被紧紧帮助,也是不能动弹分毫,卫芷岚不禁蹙了蹙眉。
  约莫着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卫芷岚隐约间,似乎又听到了北含墨夹杂着怒气的声音:“继续去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找出来!”
  “太子殿下,人既然不在本王府上,任凭你如何让人搜,也是搜不出来的。”北凌天阴冷一笑,言语间是无尽的嘲讽。
  “即便是搜不出来,也不能说明湘儿不在端王府。”北含墨嗤笑,继而眸光冷冷的盯着北凌天,又道:“湘儿最好没事,若是有事,你别怨我狠辣无情!”
  卫芷岚神色静静,听闻北含墨说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暖,但更多的却是惆怅,这三年以来,北含墨对她的感情,自己不是看不出来,但每当面对北含墨,却又不知该如何,因为,想起赵胤的时候,心仍是会痛。
  卫芷岚不敢去接受北含墨的感情,不仅仅是因为还忘不了赵胤,更是因为清楚自己如今的身份,北含墨是太子,将来必定会继承大统,这北周的臣民,如何会接受一个早已成过亲的女子?况且,若是自己的真实身份,一旦被揭开,这关乎的便不仅仅是她与北含墨两个人之间的事,而是大夏与北周两个国家,因为,赵胤一日不曾下休书,自己便永远是大夏的皇后,这层复杂的关系,注定回应不了北含墨的感情。
  “太子殿下,属下等人已经再次搜查不过了,没有放过每一处角落,的确是没有找到白湘姑娘,还望太子殿下恕罪!”玄木道。
  闻言,北含墨眸光渐渐变的幽深,脸色也是情绪难辨,却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太子殿下,你的人已经将这端王府里里外外仔细搜寻过三遍了。”北凌天冷冷一笑,继而又沉声道:“莫不是你今日便要一直让人这样搜查下去不可?”
  北含墨冷冷的目光盯着北凌天,忽而眼里闪过一抹狠意,意味深长的道:“你放心,既然都已经搜查了三次,都没有找到人,自然便不会再继续搜查下去,但是,本殿下自然有法子让你将人心甘情愿的交出来。”
  闻言,北凌天心中竟不自觉的沉了沉,尤其是北含墨说话时,语气虽然不轻不重,但眸光却满是冰冷,不禁让人后背发冷。
  北含墨话刚说完,便不再多言,立刻转身离开了王府。
  卫芷岚听闻北含墨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由得叹了口气,但听闻北含墨方才说的话时,竟莫名的感到心安,既然他能如此说,想必是已经有了法子;与北含墨相处的这三年,卫芷岚对他倒很是了解,心思向来深不可测,聪明睿智,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难道北含墨。
  思及此,卫芷岚不禁笑了笑,想来依着北含墨的聪明,定然是猜到了那日她将耳坠落到了胡同里,并非偶然,因此才这般确定,自己被北凌天的人劫走了,即便在王府中没有搜到人,但却可以肯定,自己定然是被北凌天藏起来了。
  卫芷岚正这般想着,没过多久,便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厚重的石门被缓缓打开,北凌天阴沉着脸,便直接走了进来。
  此时,漆黑如墨的密室,因着北凌天走了进去,也渐渐的有了丝光亮,卫芷岚微微眯起一双眼眸,竟有些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因着几日未曾进食,也没有喝过水,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北凌天了冷厉的目光盯着卫芷岚,继而便抬手猛然擒住了卫芷岚尖细的下巴。
  卫芷岚顿时便感觉到了阵阵痛意传来,但仍是面色不该,淡淡问道:“王爷这是做什么?”
  北凌天眸光如刀剑般凌厉,嗤笑道:“没想到如此姿色平庸的女子,竟能让他亲自为你上府,倒真是厉害。”
  卫芷岚眸光淡然如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北凌天话语中的嘲讽,语气平静道:“王爷说笑了,太子殿下心地仁慈,与民女也是有些交情,如今民女人不见了太子殿下前来王爷府上找一找,倒也不奇怪。”
  “是么?”北凌天冷笑,便将扼在卫芷岚下巴处的手松开,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但见卫芷岚虽然再平凡不过的容貌,却面色淡然,面对自己时,丝毫不畏惧,即便是之前不明白北含墨怎会看上她,但如今却是清楚了些。
  北凌天眸光微眯,眼里透出一抹阴冷,沉声道:“北含墨与本王争锋相对好多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对女子上了心,若是本王让人将你给糟蹋了,你猜猜他会怎样?”
  闻言,卫芷岚不禁心中一沉,但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道:“王爷若真如此做,那么,民女穷其一生,都会让你尝尽这世间最深沉的苦痛。”
  ☆、384
  嫡女皇后之盛世惊华  北凌天一怔,目光盯着卫芷岚,但见她虽然面含浅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受制于本王!”北凌天冷冷一笑,继而便击掌三声,顿时方才将卫芷岚用绳子绑住的几名身强力壮的男子,全都走了进来。
  一时间,卫芷岚心顿时便沉落了谷底,便连隐在衣袖间的手,都不自觉的颤了颤。
  “害怕了?”北凌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乎很想从卫芷岚脸上看到胆怯的神情,但很显然,卫芷岚让他失望了,即便心里感到害怕,但面上仍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模样,不由得让北凌天心中怒气更甚。
  “王爷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卫芷岚语气淡淡,但言语间却含着一抹警告。
  北含墨冷笑,继而眼睛一眯,便迸发出冷厉的狠意,抬手便朝着卫芷岚的脸扇了过去。
  “啪!”顿时,便只听到狭小的空间,想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卫芷岚眸光冰冷,眼里渐渐有杀气蔓延,因着北凌天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左侧脸被留下了明显的五根手指印。
  “贱人!”北凌天脸色阴狠,继而便退后几步,朝着方才走进来的几名男子,命令道:“贱命一条,你们待她不用客气!”
  几名男子低声应是,听闻北凌天话语中的狠戾之意,不禁心中发冷。
  说罢,北凌天似乎这才满意了些,眸光看向卫芷岚时,夹杂着些许报复的快感!似乎怕卫芷岚会反抗般,北凌天又将她的穴道给点了,这才放心了些。
  卫芷岚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心却不由得颤了颤,尤其是瞧着方才那几人离着自己越老越近,第一次,竟感到很是绝望无助。
  “我发誓!若是你们敢碰我,今生今世,我定会让你们不得好死!”卫芷岚脸色冷冽,即便是如此不轻不重的语气,但却莫名让人感到心惊。
  几人都不禁有些害怕,伸向卫芷岚的手,都微微有些瑟缩,倒是北凌天冷厉的目光一扫,阴沉着脸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莫非要本王将你们全都给杀了?”
  闻言,几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便伸手将卫芷岚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即便震慑于她冷冽如刀的眼神,但继而想到北凌天方才说过的话,心中虽然害怕,但却不敢不听从北凌天的命令。
  卫芷岚绝望的闭上双眼,隐在衣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此时,脑海里竟浮现出了北含墨清秀俊雅的容颜,从未像现在这般,卫芷岚竟很想见到他,很希望北含墨能及时出现……
  此时,卫芷岚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衣裙被撕裂的声音,但却无能为力,第一次内心感到无比的绝望与害怕。
  恰时,有人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密室,忙道:“王爷,太子殿下来了府中,让您赶快去往大厅一趟,不然您会后悔莫及。”
  闻言,北凌天眉头紧皱,阴冷的眸光盯着卫芷岚,忽而脑海中响起北含墨方才走时说过的话,竟莫名的感到些许不安,不明白北含墨既然没搜到人,也已经走了,怎么会突然又来了王府?难道是察觉到了什么?
  北凌天沉思了会儿,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正撕扯着卫芷岚衣裙的几名男子,阴沉着脸命令道:“你们都给本王滚出去!”
  语罢,几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忙低声应是,便立刻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快速的离开了密室。
  北凌天没有说话,冷冷的目光紧盯着卫芷岚,继而便大步离开了密室。
  瞧着人都已经走了,卫芷岚这才松了口气,但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幸好北含墨来得及时,不然,今日自己怕是难逃一劫了。
  待缓和了情绪,卫芷岚方才渐渐冷静了些,想来北含墨这个时候来,许是已经有了法子,心中不由得对他越发多了几分感激,想气方才的一幕,卫芷岚仍是感到有些心有余悸。
  ……
  大厅,北含墨神色悠然,正端着一杯茶,轻轻啜饮了一口,瞧着北凌天阴沉着脸走了进来,面上也没有丝毫情绪。
  倒是北凌天,瞧着北含墨这副淡然如水的模样,心中不禁越发来气,但仍是忍着怒意道:“太子殿下方才不是已经离开了么?怎么这会儿的功夫,便又来了本王的府上?莫不是刚刚没有将人找到,仍不死心?”
  北含墨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于北凌天嘲讽的话语,并没有放在心上,慢悠悠道:“可是想好了么?是否要将湘儿交出来?”
  北凌天冷笑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听不懂本王说的话?人不在府上,太子殿下方才不是已经让人找过了么?怎么?难道这才过不久,便忘了?”
  北含墨俊眉微挑,目光并未看向北凌天,而是朝着玄木道:“将你手中的东西交给他。”
  “是。”玄木应了一声,便从怀里掏出个玉镯子,递给了北凌天。
  北凌天原本并没有在意然而当目光触及到玄木手中的玉镯子时,不由得心中一惊,脸色陡然变得阴冷。
  “这玉镯子,你应该是有印象吧?”北含墨微眯起眼睛,似乎含了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的道:“若是本殿下没记错,这玉镯子应是你前不久赏赐给柳媚的。”
  闻言,北凌天眼里闪过一抹狠意,眸光紧盯着北含墨,强压下心头怒气,沉声道:“不知太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北含墨眉梢一挑,泛着冷意的眼神看向北凌天,眯着眼睛道:“你既然能将湘儿劫走,本殿下难道就不能将柳媚给绑了去?”说罢,北含墨脸色陡然一沉,又警告道:“不妨实话告诉你,如今柳媚便在本殿下手中,若你不将湘儿交出来,本殿下定然会让柳媚生不如死!”
  北凌天眼中寒意渐渐凝聚,隐在衣袖里的手,早已是青筋突起,冰冷道:“北含墨,你若敢伤了柳媚分毫,本王定不会放过白湘!”
  “放心,只要你将湘儿平平安安的交给我,我自会放了柳媚。”北含墨神色悠然,语气淡淡,顿了顿,又摇头叹道:“这些年来,你换了无数男人,难得遇到柳媚,可是男人中最得你宠爱的,你应该知晓,本殿下向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若是你让湘儿受了苦楚,这柳媚怕是要付诸十倍百倍的痛苦,你可是想好了?”
  闻言,北凌天如刀子般的目光紧盯着北含墨,似乎恨不得要将他千刀万剐般,这些年来,自己好男风,在这都城鲜少有人知晓,且这柳媚,是自己半年前在伶人馆看中的,虽是男儿身,但却有女子的阴柔,极是魅惑,因此,这半年来,对柳媚也是越发的宠爱,却没想到北含墨竟然以柳媚来要挟自己。
  一时间,北凌天心中满是怒气,想起密室中的卫芷岚,便不由得恼恨,原以为将她困在了王府,自己以后便可以来要挟北含墨,却没想到,最后竟被他反将一军!
  北凌天目光阴冷,恨不得将北含墨生吞活剥般,顿了好一会儿,方才咬牙道:“本王答应你,放了白湘,但柳媚,什么时候放人?”
  北含墨唇角绽开淡淡的微笑,但眸光却满是冰冷,慢悠悠道:“你什么时候放了湘儿,本殿下便什么时候放了柳媚。”
  语罢,北凌天眉头紧皱,正欲答应,却突然想起卫芷岚如今人在密室,衣衫不整的模样,若是让北含墨看到,定然不会让柳媚有好果子吃,便冷声道:“既然如此,本王等会儿便派人送白湘回去自己的住宅。”
  北含墨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渐渐有了些怀疑,但面上却没有什么情绪,挑眉道:“好!”
  说罢,北含墨便再不多言,起身离开了大厅。
  倒是北凌天因着心中气怒,猛然便将圆桌上的茶盏给摔在了地上,顿时便听闻“砰”的一声,茶水贱洒了一地。
  想到柳媚,北凌天也不再耽搁,以免被北含墨发现了异常,立刻便命婢女给卫芷岚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将仪容整理了一番,这才派人将卫芷岚送回了宅子。
  ……
  此时,北含墨从方才离开了端王府,便特意等在了卫芷岚的住宅,瞧着她回来了,不禁心中一喜,忙便走了上去。
  原以为卫芷岚被北凌天困了好几天,许是会受点苦楚,此刻瞧着她好好的,顿时便也放下了心;但正当北含墨走近的时候,卫芷岚便因着体力不支,倒在了北含墨温暖的怀抱里。
  “湘儿,你怎么了?”北含墨心中一惊,忙便将她打横抱起来,便疾步往屋子里走去。
  卫芷岚因着几日没有吃喝,又因之前受了伤,身上早已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便只能软倒在北含墨的怀里,想说话,却只能动了动嘴唇。
  北含墨将卫芷岚放在床上,大手不经意间便碰到了卫芷岚肩膀的伤口处,不禁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此,北含墨眉目一冷,顿时便将卫芷岚的衣襟拉开了些,便见原本白皙圆润的香肩,正有一条不长不短的伤口,上面的血迹早已干涸,但因着没有上药,已是渐渐化了脓。
  “痛……”卫芷岚低声喃喃,似乎很是难受般,秀眉紧蹙。
  北含墨眸光冰冷如刀,眼里渐渐有杀意凝聚,顿时便怒道:“玄木!”
  “太子殿下,属下在!”
  “将柳媚的一只手,给本殿下砍了!”北含墨语气冰冷,如万年寒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