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总?”仲长舒抽回手,想说些什么。
  南戎安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在柜子里找出一个小药箱,翻出药膏就仲长舒手上抹了又抹。
  终于仲长舒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他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对自己,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可南戎安偏偏不容他反抗,态度很强硬。
  给他涂完药水,又板着一张脸,“你怎么又跟她在一块?”
  “我?”仲长舒词穷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觉得他的问题实在太无语了,阡陌是在他房间突然出现的,自己又不是特地来找她,要问也是问你自己,为什么阡陌会出现在这里。
  南戎安盯着他看了一会,也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低头去收拾药箱。
  药膏起了作用,手背上传来一阵清凉,压制住了烫伤的痛感,仲长舒望着手背出神,想不通南戎安是个什么意思。
  蹲在地上的人,肃着一张脸,眉头触动证明他在生气,发梢的水珠落到他的脖颈钻到浴袍里,仲长舒想那水珠会滑到胸口之后会消失不见,留下浅浅的水痕。
  南戎安盖上盒子朝他看过去,目光相接,仲长舒如同触电了一般收回视线,脸上爬出一片红色,以燎原之势占据领地。
  “你脸红了。”很可爱,南戎安把后面这个三个字放在心里。
  客厅里,阡陌扣了会手指,冲屋里的人亲密的喊道:“达令,人家怎么办?”
  半刻,阡陌就走到了浴室,毫不客气的把被单掀起来,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南戎安。
  “你怎么还没走?”南戎安不悦,显然对她的出现很不满意。
  阡陌抿唇,一副伤透了心的样子,仲长舒心里清楚她是故意做出来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看向南戎安。
  毕竟这凌乱的被子让他一个看客觉着,这样干完事提起裤子不认人的话真的挺不道德的。
  就在他以为南戎安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却听到他面色一冷,毫不留情的道:“滚!”
  这让仲长舒的心也跟一颤,人人都说南氏总裁心狠手辣,做事绝不留情,今天算是见着了,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工作室的命运。
  估计也和阡陌一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开心就捧你一把,他不开心你求也没有用,南戎安就是一个冷血的主。
  阡陌叹了一口气,“南总,你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南戎安的脸又冷了三分,仲长舒都为担心他这样脸真的没有问题吗,突然想到他梦里的那人,暗自庆幸他不是这样的冷漠。
  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阡陌衣服都没有换直接就出去了,南戎安看着仲长舒,不想让他把自己想的太过于绝情,“早上床醒来就是这个样子。”
  仲长舒“嗯”了一声,并没有太在意的解释,因为见到了他冷酷的一面,一时间还不能把那个印象消除。
  沉默了一会,仲长舒才想起来问他找自己来有什么事情。
  两人之间隔着烟,仲长舒总能感觉到,他在“噼噼啪啪”敲着键盘的时候,时不时还会抬头看着他,开森拿着芥末往肉串上撒,低声的说:“老板,要不一会烤好了你给南总送点过去?”
  仲长舒点头,将烤好的肉放在盘子里,又刷好酱就端起盘子往南戎安的地方走。
  快走到他身边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拦住了仲长舒的去路,是阡陌。
  她的手扣着仲长舒端在手里的餐盘,道:“下午没吃到盒饭,又闻着叔叔盘子里的肉串的香味,现在饿的不行。”
  有一种噬人心魄目光从她身体里穿了过来,仲长舒知道目光是来自谁的,如果他将盘子给了阡陌,肯定会得罪南戎安,如果他不给会被人笑话成没有风度只会巴结的人。
  正两头为难的时候,岸琛走了过来,帮他解决了难题:“阡陌,我给你烤啊,正好咱们对对明天的戏。”
  阡陌颇感可惜的看着他盘子里的烤串,道:“哎,我就把肉串让给南总吧!”,说完回头寓意深远的看了一眼南戎安,然后跟着岸琛离开,仲长舒呼出一口气朝低着头打着键盘,一副忙于工作的样子的南戎安走去。
  南戎安还在打键盘,仲长舒看了一下米瑞,米瑞摇了摇头没有去接。
  仲长舒站在他旁边,“南总,刚刚烤好的。”
  南戎安头也没有抬,只是伸手把盘子接了过来,然后让米瑞端着,仲长舒张了张嘴,见南戎安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话就在喉咙里堵住了,思量片刻觉得还是不打搅他好,转身离开。
  身边没人之后南戎安才抬起了头,斜睨着米瑞,米瑞赶紧把盘子送了上去。
  继仲长舒之后又有人来送烧烤,米瑞把盘子拿到一边帮着南戎安全部吃完,走到自家boss手里的盘子收过来,问道:“总裁,您还要一点吗?仲总那边烤的差不多了。”
  南戎安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把搁在键盘上的盘子给米瑞,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等他一点头米瑞跟箭一样冲了出来。
  天知道他有无聊,看着别人在哪烤的不亦乐乎,自己跟着老板吹着冷风。
  米瑞把盘子放好,背着手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剩下没有掐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喊一句:“这个是极好的。”
  不知不觉米瑞就凑到了仲长舒旁边,追追阡陌岸琛三个人正吃的欢,米瑞摸了一个东西往仲长舒那一推,说:“仲总,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们总裁就喜欢吃这个。”
  仲长舒用铁钳戳戳面前的东西,面露疑惑,在看向米瑞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人影,收回目光,看着那人正在冷风中低头的工作,心里涌起了什么,把面前的东西往火里面一推。
  第59章 竹林嗯~
  风卷着帘子,带着一片黄叶,不显萧瑟。
  南戎安化成人形就是想着能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可是化为人形之后这苦恼的事情也来了。
  颠簸的马车中,南安戎懒散而又依恋看着仲长舒,仲长舒立刻就感受到了这目光里面的含义。
  “待会子就到山上了。”仲长舒顺了顺他的发尾。
  南戎安“哎”了一声,眼中带着怨恨,斜睨着角落的平安。
  平安也不给他好脸色,瞪了他一眼,弯着腰坐在两人中间。
  南戎安眸光一闪,“嘶”的一声就听着布料撕碎的声音,很快平安的脸便黑下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南戎安,“你……你……卑鄙!”
  “又怎的了?”仲长舒心知是南戎安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听他说完,平安便用一种求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说,“爷,你让我杀了他!”
  仲长舒把目光放在南戎安的身上,斥责的道:“你做了甚?”
  “甚也没做。”南戎安看着他嘴角带着笑容,一点斥责的意思也没有,笑得更欢了。
  平安羞的脸色通红,也不敢挪动一下,南戎安拍了拍大腿,弯着腰身道:“正好换个地方坐。”
  碍着平安的原因他一直不能对仲长舒撒娇蹭肉,只得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心痒难耐也没有别的法子,现在正好报了一箭之仇。
  仲长舒将搭在腿上的毛毯递给平安,便让马夫把马车停了下来,好让他去换衣裳。
  平安把毛毯围在身上,狠狠的瞪了一眼南戎安,然后下了马车。
  这时候南戎安快速缠上仲长舒的腰身,道:“你生气没?”
  “你做的有些过头。”仲长舒动了动唇,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他总是打扰咱们。”南戎安抓他的手摁在自己胸口,道,“你快听听,我没有心跳,要死了。”
  仲长舒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会有甚心跳?”
  这时,搁在他胸口的手传来“砰砰”的触感,居然是有节奏的心跳声。
  “一见到你,我的心就会跳动,很可怕吧!”南戎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肩头颤动似乎在害羞,至于是不是真害羞,仲长舒心中已然明了。
  “不可怕。”仲长舒摸了摸他的头,真的想不通怎的他一个大男人每次都跟小孩子似的,偏偏自己又喜欢得紧。
  “所以啊,以后就咱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南戎安趁热打铁,露出自己的脸袋,尽量装出惹人疼爱的模样。
  仲长舒心里猛地抽痛,最后那一步无疑会给他致命一击。
  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一直追问自己,想要和自己一直在一起。
  仲长舒不敢轻易许下承诺,捧着他的脸,擦去他蹙动的眉头,“如若有一天我离了你,也会在某个地方一直等你。”
  南戎安从他嘴里听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语气中加了冷风,“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为何要将我留在你身边?”
  仲长舒无法用言语回答,一直以来他总觉得在感情这一方面南戎安爱自己多一些。
  如此他只能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自己爱他到底有多深。
  唇瓣相贴,仲长舒只觉得他唇下一片冰凉,不同之前的炽热没有任何温度。
  仲长舒心中带着慌乱,小心翼翼的伸出自己的舌尖,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同时也害怕他将自己推开。
  好在南戎安一直默默的承受着,只是一直不给予回应。
  仲长舒侍弄着他的唇瓣,将自己所有的温度都传递给他。
  很快冰凉的唇瓣有了温度,他抬起头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南戎安,撩起耳边的长发,再度俯下身来,却被他猛的用力一拉。
  南戎安喜欢这种紧密的贴合,能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不带任何欺骗,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把所有的主导权交给他一个人,仲长舒试探性的将自己的舌头送到他的嘴里,想要温暖他。
  南戎安用力扣着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由着他索取。
  嘴里有自己的温度,他换一个地方继续,转移到了他的脸颊。
  南戎安终是被吻动了,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正放在了他的腰间要去解开他的束缚。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平安掀开车帘却见到了这样一幕,自家爷脸颊微红,衣衫凌乱,而那个小人居然将他压在身下,顿时想到了什么,拔剑指着南戎安道:“你这小人在对我家爷做甚?”
  “该死!”南戎安低咒一声,将搁在他腰间的手收回,“你说了?”
  仲长舒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南戎安,起身理了理衣裳,看了一眼平安手中的剑,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一点强迫。
  “把剑收起来。”
  平安咬了咬牙,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南戎安在强迫仲长舒,“爷,你为何由着这小人胡作非为。”
  “你没听到么?他让你把剑收起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南戎安的耐心已经用完,心中憋着一股气无法发作。
  “你……”平安用剑指着南戎安,气氛陡然降温,片刻,他才将心中那股气压在心底,道:“爷,这有个茶家,您要用些茶吗?”
  马车颠簸了一路,仲长舒确实有些口渴。
  南戎安理了理衣裳,替他回答道:“渴了。”
  平安如同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盯着仲长舒。
  仲长舒哪里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道:“确实有些口渴。”
  平安掀开车帘,好让仲长舒下来,正要放手时,南戎安钻了出来,得意冲他笑道:“有劳平安小侍卫了!”
  说完还做模做样的朝他拱了拱手,气的平安咬牙切齿恨不得他咬碎,若不是良好的教养,他非得呸上一口。
  仲长舒已经习惯了两人平时的小打小闹,朝茶家走去买茶。
  茶家客客气气的将自家新做的秋菊茶送了上来,茶香四溢,这让仲长舒想起了在山庄喝的那一杯茶,韵味十足。
  山间也有山间的美,茶家沏好茶问道:“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