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三叔的情况并不好,说不定哪天就离开我们了,在他还能看见的时候,我想让白夏尽快成长,想让三叔看到他的女儿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应当说是邢森望女成凤的心思太重了,他对白夏的要求其实很严苛,不然五年前,他也不会安排季斐然去多伦多帮衬着白夏。
  最开始,邢森非常不愿意看到陆家的人跟白夏走的太近,更不希望白夏跟陆衍北破镜重圆。
  他不懂,五年前闹的事还不够大,白夏还没有被伤害够吗?
  都五年了,白夏一点长进都没有,心软的毛病没有一点点改善,她一见到陆衍北就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邢森多次耳提面命的提醒过白夏,让她理智点去对待陆衍北,只可惜他说的话就是空气,白夏没放在心上过,还是一意孤行,又跟陆衍北牵扯到了一起。
  私底下,邢森跟陆衍北聊过,那是白夏刚回国不久,邢森知道他们见过面,对陆衍北还想纠缠白夏的行为很反感。
  所以他找过陆衍北一次,也跟他聊过。
  他只记得当时陆衍北说,“我的家务事不劳邢先生费心,白夏是气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不可能会松手,从她选择成为陆太太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她这一辈子都得冠上这个名讳,哪怕是死,墓碑上刻着的也会是陆衍北的妻。”
  陆衍北说不通,白夏也一根筋,情急之下,邢森才想出了先斩后奏,将白夏订给其他男人,断了白夏的心思也杜绝了陆衍北的靠近。
  他只是没想过陆衍北会赶过来砸场子,还将人掳走了。
  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天,那段日子里,他们的感情慢慢的变质,白夏还是原谅了陆衍北,选择要回到他身边,也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邢森是恨铁不成钢,当然,他也自责自己匆匆忙忙的决定伤害到了季斐然。
  季斐然离开的那天是邢森去送机的,他说,“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默许的,我也是不服气,毕竟这几年我陪着白夏的时间远远比她和陆衍北相处的时间要长太多,可是她并不快乐,跟我在一起也好,跟别人在一起也好,她都不会快乐,我认输不是因为陆衍北,是因为白夏,她跟你一样性子都倔,所以她心底藏着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挪位,我亲眼看到过她因为陆衍北失魂落魄,所以我不想去束缚她,帮我转告她,不用觉得愧疚,我祝她幸福。”
  每个人都比他看得开,放得下。
  季斐然告诉邢森,他自认为做不到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那么多年,可能他一开始喜欢上的就是那个心地藏着其他人的白夏,所以这个结局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不够洒脱,真的想放下执念和自己的不甘,很难。
  再难,他也咬牙做了。
  白夏跟陆衍北约好要复婚的那天,他陪着白夏在寒夜里苦等,看到她最后失控,看到崩溃大哭,季斐然就已经明白,能牵动她情绪的人只有一个,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也只有那么一个。
  他放弃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比不过陆衍北,而是他不希望白夏这辈子都这么郁郁寡欢的,既然那么不快乐,还不如撮合他们,让她回到最正确的位置,回到陆衍北身边,她才会恢复生机。
  季斐然的话对邢森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他才会最开始的激烈反对变成了现在的淡然漠视。
  当他知道陆衍北病情的那天,那是他第二次主动去找陆衍北。
  比较之前的剑拔弩张,这一次,他们总算是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谈了。
  谈完后,邢森知道陆衍北为白夏做了很好的规划,就算他真的离开了,也会保障他们母子的生活不受干扰,他还请求自己多照顾帮衬着点白夏。
  邢森确实心有不忍,毕竟他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你在想什么?”付彤狐疑的看着他。
  邢森轻轻摇头,“没事。”
  “我们家好像以前一大帮子人热热闹闹的,现在越来越冷清了。”付彤想起以前,他们这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很热闹,现在慢慢的人都走光了,变得越来越冷清,“白夏生了孩子,连邢子东那个臭小子都有喜欢的姑娘想要结婚了。”
  “那你呢?”她认真的看着邢森,“你什么时候娶我?”
  “我……”邢森被她问住了。
  见他还是不肯松口,付彤才叹气,“算了,就知道你就是个死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你要是不愿意娶我那就当我没说过,我不想等你了”她年纪也不小了,继续蹉跎下去,真的等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她怕自己会嫁不出去了。
  邢森反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我没有不愿意娶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整理好,我会去找姨妈好好谈谈。”
  “你真的会去吗?”她等了太久了,给邢森的时间也很长了,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还是不愿意坦白。
  “会”邢森很坚定。
  他会去找邢雯琳谈,不管邢雯琳是什么反应,是痛骂还是会挨打,他都会受着。
  “那好,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要是还不肯下决定,那我们就算了吧!我不会再等你了。”邢雯琳催的厉害,每一次打电话都在问她有没有交往的对象,知道自己还没有男朋友,就总想着给自己牵红线拉姻缘,逼着自己去相亲。
  无奈之下,她只能说自己心有所属,已经有中意的人了。
  邢雯琳吵嚷着要她带男朋友回家给他们看看,可是她要怎么说她的男朋友就是邢森?
  这事要真是曝光了,只怕又会闹得鸡飞狗跳。
  “一个月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去找姨妈好好谈谈。”邢森跟付彤保证,付彤只得无奈应声。
  她也知道邢森的难处,知道他不容易,所以这些年她才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没有逼着他去做过什么他不想做的事。
  只是等待的时间太难熬也太漫长了,她现在看到白夏能够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去付出一切,看到邢子东那臭小子都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顶撞父母,她也不想继续等下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她在一天一天的衰老,从韶华正好等到现在倦怠不堪,她不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逼迫邢森一把,邢森还准备藏多久。
  她和邢森的事一旦曝光,就意味着邢森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他根本就不是邢家的孩子,当初邢森是被邢宣誉从外边捡回来的流浪儿,在过继给邢何文之前,邢森是一直跟着邢宣誉生活的,所以他对邢宣誉比对邢何文要熟悉,要亲近得多。
  邢宣誉不止是他的救命恩人,还给了他新的名字,新的生活,邢森对邢宣誉是一直带着一份感激和孺慕之情的。
  邢何文膝下是有一儿一女的,只不过他的儿子不幸夭折,恰好那孩子跟邢森同岁,所以当时的邢宣誉将邢森带给了邢何文抚养,邢何文将自己儿子的名字延续给了邢森,让他用自己儿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邢家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邢何文的那个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在国外养着,也没有什么人见过,没有人知道邢森长什么样。
  但是付彤知道,真正的邢森大腿上有一块疤痕,那道疤痕是在邢森小时候被送出国前,自己和他去爬树,他为了救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后,树枝插到了大腿内侧留下的一道疤。
  重回邢家的邢森身上根本没有那道疤痕,当时的付彤就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邢何文的儿子邢森。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 滚!我不想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