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跟着陆衍北回来去见邢宣誉的人是那个保姆的儿子,带着那个保姆嘱咐他交给邢宣誉的东西,跟着陆衍北一起回了桐川。
  事情就是这样,他原原本本的都跟白夏讲清楚了。
  白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她以为陆衍北口中还存活于世的母亲指的是韩惜媛,结果陆衍北告诉她,还活着的人是宫俞钰。
  他们怀疑当初的宫俞钰只是诈死,她根本就没有离开人世,而是找个地方藏匿起了自己,隐姓埋名的生活,抛下了桐川的一切,包括当时尚且年幼的白夏。
  白夏艰难的将这个事实消化掉,“你的意思是,当时的她只不过是因为想要离开桐川才诈死,那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诈死?”
  这一点不止白夏不明白,连陆衍北和邢宣誉也很难理解。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宫俞钰,只有找到她,这些谜团才能够迎刃而解。
  “别担心”陆衍北见白夏从知道这些事情以后就郁郁寡欢,才缓和了语气安抚着她的情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你还有我,还有孩子,我们还有我们的小家。”
  闻言,白夏看向他,笑意勉强,“嗯”
  韩惜媛是死了没错,至于是怎么死的,自己又怎么会被宫俞钰收养,这些事除了两个当事人知道,没有人会清楚当初的秘密。
  还有……
  邢森对陆家的人是深恶痛绝的,当然那种怨愤是因为邢宣誉,他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事,而那些事,恰恰是邢宣誉不愿意告诉自己,陆衍北也不愿意自己知道的。
  她总在想,上一辈纠缠不清,怎么会延续到下一代?
  如果邢宣誉和陆肖航之间真的是有过节,那自己和陆衍北无意间又牵扯到一起,这算不算孽缘啊?
  她正想的出神,脑门就被重重敲了一下,“陆太太,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忘掉,他们之间的事不会影响到我们。”
  不管上一辈有多少的糊涂账没有算清楚,那都跟他们无关,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相爱。
  “很疼啊”白夏捂着自己的额头,委屈的噘着嘴看他,“干嘛下这么重的手?”
  陆衍北听着好笑,他都没有下狠手,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白夏就嚷嚷着叫疼了,娇声娇气的抱怨着自己,偏偏他还很受用。
  放软了态度,陆衍北抬手揉了揉她额头,“好,是我错了,弄疼了?”
  “嗯……”
  白夏被他揉着额头,嘴角悻悻的耷拉下来,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松香,白夏主动依偎进了他怀里,喃喃低语,“我就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她急需要一个避风港休息一下,让她放松下紧绷着的神经,舒缓下身心。
  只说靠一会儿,这一靠上去,白夏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陆衍北将她抱回了床上休息,预备起身时,白夏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他动弹不得,又不忍心吵醒白夏,只能这么干坐在床边等着。
  她的睡眠很不好,尚在梦里,眉心都紧拧着,嘴里嗫嚅,时不时的会吐露一两个字词。
  等到她懵懵懂懂的睡醒过来,看到坐在床边的影子,白夏什么话都没说只伸开了手求抱。
  清眸内含着袅袅烟波,凝着一层将散未散的薄雾,这模样,正中陆衍北心扉,他弯身抱住了白夏,将人搂抱起来后,哑声轻问,“饿不饿?”
  她摇摇头,“你一直守在这里啊?”
  “嗯”陆衍北一直坐在这里,位置都没怎么挪动,看着她酣睡都能看得入神。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了。
  不是他想要保持这么悲观的想法,而是因为这是事实,并且不容他抗拒,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如果最后还是会面对最糟糕的结果,他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减免自己的憾事。
  他数了数,白夏叫其他人名字的次数拢共不超过十次,叫自己名字的次数十五次,虽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才会连睡觉都这么辛苦,但是陆衍北想既然她梦到了自己,那说明白夏很依赖自己,所以在做噩梦的时候,想要见到、想要依赖的人只有自己。
  白夏轻轻叹气,她松开了抱着陆衍北的手,“起床吧”
  暂时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她睡了一觉清醒过来,看了眼时间才发现现在差不多凌晨了,陆衍北一直没休息。
  她不愿意一个人待着,所以在陆衍北工作的时候,她就抱着ipad乖乖的窝在窗边的榻榻米上坐着,戴着耳机看剧,一抬眼就能见到正垂眸工作的男人。
  浅浅光影落在清隽轮廓更显得朦胧柔和,她窝在榻榻米上看到陆衍北认真工作的模样,心思微微荡漾。
  果然那句话说的是对的,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的吸引力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白夏凝视着他,不知不觉就看出了神。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原本还在认真办公的人掀眸,看到缩在榻榻米边望着自己出神的小女人,唇粉而薄,双眸清盼。
  他弯唇笑了笑,一双黑眸潋滟着温和柔色。
  白夏像是回过了身,才垂下眸认真看书,那端的炽热视线让她无法忽略,她脸颊燥红着,端着ipad看剧,剧中人说了什么,演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倏忽,光源被遮掩,阴影将娇弱的身躯笼罩在其中,她听见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陆太太总盯着我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想与我说,嗯?”
  不,她只是单纯的被美色诱惑,所以看得出了神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白夏也暗自唾弃着自己没用,光是看看陆衍北都会羞红了脸颊。
  都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日日同床共枕,她偶尔瞧着陆衍北还觉得心神激荡,久久不能回神。
  她摇了摇头,闷闷的说,“我没有事要找你,你快点去工作,忙完了就早点休息,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自己是瞌睡了会儿,现在精神得很,陆衍北是没有阖过眼的,现在时间也到凌晨一点半了,她担心陆衍北长时间熬夜,会造成他病情恶化,当然,这还是后话,目前,她只是羞于面对陆衍北,盯着人犯花痴还被抓了个正着,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跟个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装嫩,她怕自己遭雷劈。
  “时间是不早了,所以——”
  白夏正失神间,陆衍北便已经将人抱起来了,“我们还是回房休息吧,省得我坐在这儿也没法安心工作。”
  “我吵到你了?”
  “嗯”陆衍北含糊不清的应了句,被她那么盯着,能有几个男人受得住?何况他本就深爱白夏,当然会受不住这无声的诱惑,索性搁下了工作,解决了需求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