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更长久的留在温哥华,齐琦跟李诺打了个电话,要他帮忙再多请五天假,熬到国庆节后再回来。
李诺听后哈哈大笑:“早料到你会多请几天,是不是跟安屹在一起?”
齐琦:“是啊……”
李诺:“假我会帮你请,好好玩啊。”
齐琦表示感激。
半个月的时间,这假期够漫长,又得她玩的。
安屹的外婆平时最爱的事,就是搞园艺。
她告诉齐琦以前在温哥华开过花店,后来因为丈夫生病的缘故,不方便经常外出,将花店里的花摆回自己的园子里。
每日除了种花插花,又多了桩照顾丈夫的事情,过得单一但充实。
因为齐琦的到来,外婆感觉多了伴,便带着齐琦学插花。
插花是一门优雅的艺术,齐琦粗枝大叶的性格,暂时没办法用心领悟,更像是在学插秧。
外婆看着齐琦的杰作,笑着说:“可惜安屹身体不行,要不可以带你在温哥华逛逛,温哥华的景色还是很美的。”
齐琦摇摇头:“不用了,我来只是为了陪安屹。能不能告诉我,安屹是因为什么原因受伤的。”
外婆叹息一声:“还不是为了他该死的爹,他爹得罪了广夏市黑白两道的人,打电话给安屹要他赶来救他。本来安屹没有义务过去的,但那人毕竟是血脉相连的父亲,而且她母亲临死前的遗言,要安屹留给他父亲几分薄情。那天晚上他被人敲了几击闷棍,脑部收到了重伤,幸好被他舅舅及时找到,带来温哥华最好的医院治疗。”
齐琦听完分外心酸,原来安屹怕她担心故意不说,忍不住开口:“是不是他有些事老闷在心里?”
外婆:“安屹的妈过世了以后,他所有心思都闷在肚子里,连外婆我也不告诉。不过自从认识了你,好像变得爱说话了。”
齐琦心头一动:“是嘛……”
两人在客厅说说笑笑之时,安屹的舅舅忽然推门进来,见到齐琦的时候明显愣了愣,毫不客气的说:“你怎么还在?”
“安宸,齐琦是我们的客人,我应该有教过你礼貌。”外婆板着脸对他警告。
安宸没说话了,深黑的眼眸盯了会齐琦,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齐琦感觉这位舅舅挺阴沉的,连跟亲人都很能相处的,对比她家的安屹真是好太多了。
可能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觉得他一切是完美的,怎么看都很喜欢。
晚上吃完饭后,安宸发现外公膝盖上盖的毛毯,对菲佣指责的说:“今天的天气转凉,还跟他盖那么薄的毯子?”
菲佣有点害怕安宸,呶呶的说:“是老爷要盖的……”
“他现在神志不清,连点常识也没有,你连这点也分不清我雇佣你来有什么用?”
菲佣被数落了一顿,连忙过来换毛毯,谁知道外公硬扯着毛毯的一端,就是不让菲佣把毛毯收回去,嘴里还喊着:“阿花……阿花……”
安宸蹲下身,对外公说:“爸,这毛毯很薄,我替你换厚点的。”
外公就是不松手,指着毛毯绣的花朵,反复的念着:“我要阿花……”
原来是喜欢毛毯上的花纹,安宸要菲佣再从衣柜里拿出带花的毛毯,外公仍是认准了这件不放。
齐琦刚巧路过走廊,有点看不下去了,刚要上前阻止。
外公捧着毛毯一个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要其他人扶,跟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嘶声力竭的喊:“阿花,阿花……”
那声音引来在二楼里的外婆,刚洗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小碎步跑了过来,跟外公一起蹲在地上。
“你是谁?”外公迷惘地蹬着她。
外婆苦楚的一笑:“我是阿花啊。”
“阿花……”外公傻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将瘦小的外婆抱在怀里,“阿花,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外婆用力回抱他:“好好好,我们回家。”
齐琦隐约看着外婆的眼皮底下,有泪光微微闪动。
安宸的脸色一变,悄然离开走廊。
安屹姗姗来迟,看这情形赶紧扶起外公,陪外婆将外公用轮椅推回卧房。
回来后安屹跟齐琦说,外公刚患病的时候,外公性格很暴躁,总是丢三落四,家族产业就由舅舅来打理。
现在到了阿兹海默症的末期,除了记忆衰退之后,行为也变得稀奇古怪,时常大小便失禁,但他有洁癖的外婆没嫌弃过他,晚上还是跟他睡在同一卧室。
齐琦听完后,深深叹了口气,患痴呆症的老年人很可怜,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家人从未放弃过他。
齐琦用手指戳戳安屹的胸,开玩笑的说:“要是有一天我得了老年痴呆,你会不会把我丢养老院?”
说完后,齐琦觉得这玩笑有点过早,她跟安屹离结婚还远着呢。
安屹认真的想了想:“可能会吧。”
齐琦的心脏像裂了般啪嗒一声,嘴角微微抽搐,心想这家伙连谎话也不愿说嘛。
安屹手搭在齐琦的肩膀,将她拥入怀里,凝视窗外的月色:“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养老院,万一你跟别的老头子跑了怎么办。”
齐琦无语哽咽,每次听到这家伙的回答,都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实在忒坏了点。
齐琦:“到时候我老年痴呆了,老人院里还会有人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