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师跟海军舰队抵沪,几乎以跑步的形式接管整个上海。无论是待在租界的洋人,亦是提前占领上海的起义军,都不敢轻犯东北军警卫师的兵锋。
大批部队的进驻,让看到齐步前进入城的上海百姓,也感觉到由衷的高兴。他们都知道,东北军到了,意味着上海的乱事就要平息了。
虽然还有零星的枪声响起,可这些百姓都听过有关东北军的事情,清楚这是一支爱护百姓的部队。从先头部队进城之后,城里的混乱便平息了下来。
被缴了械的起义军官兵,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会是什么。而做为起义军总指挥,陈琪美依然跟在李山柱身后,试图说服李山柱让出一些权利给起义军。
对此李山柱很直接的道:“陈督军,还是麻烦你赶紧去收拾东西吧!等我跟洋人交涉完毕,就会派船将你们全部送到广州去,这上海你们不能待了。”
‘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地盘,这是我的家乡,我为什么不能待?’
很气愤的陈琪美,一脸恼怒的望着李山柱。对于东北军打算将他们驱逐出上海,他们无疑是非常气愤跟不甘的。毕竟,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啊!
‘没什么!我们大帅觉得,单凭广州的起义军,无力抵挡北洋新军的进攻。既然你们都是一个同盟,那你们就应该过去帮忙。这里不适合你们存在!
当然,若是你真不想离开,我们也不强求。只是希望你能做好,被朝廷报复清算的心理准备。我们不可能,时刻保证你们的安全。明白吗?’
很坦然说出刘兴华的安排,让陈琪美脸色阴沉的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跟满清同流合污。你们就不怕千夫所指吗?就不怕天下百姓,戳你们的脊梁骨吗?”
看着不依不饶的陈琪美,自问对他足够客气的李山柱,也冷笑道:“好一个千夫所指!行,陈督军若是有兴趣,那等下我们去广场,看看谁会让百姓戳脊梁骨。
小伍,传我命令,将所有缴械的起义军,带到军营外的校场。另外通令全城,我要亲自主持公审大会。陈督军,你若有兴趣,那就去感受一下,什么叫千夫所指。哼!”
直接将陈琪美甩在一旁,不予理会之后。其副官立刻通过步话机,将这个命令传达给各支部队。而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起义军官兵,开始陆续被看押到校场之内。
与此同时,听到东北军打算公审昨晚制造混乱,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兵匪。那些受害的百姓,自然都二话不说全部赶往校场,而其它百姓同样过去看热闹。
等到李山柱带着脸色阴沉的陈琪美,抵达搭建起来的公审现场时。不少百姓对于李山柱的出现,都给予热烈的掌声,让跟在身后的陈琪美脸色有些阴沉。
站在主席台上的李山柱,很快上前道:“上海的父老乡亲,我叫李山柱,东北军警卫师少将师长。奉东北军刘大帅之命,稳定上海局势,还上海一个安宁。
对于昨晚的混乱,我代表东北军给受难的百姓赔礼道歉。因为我们来的太晚了,让各位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灾难。是我们来晚了,让大家受苦了!”
看着很诚恳弯腰行礼的李山柱,台下的百姓跟起义军官兵,都有些不是滋味般看着李山柱。这样亲民的将军,他们真的从未见过啊!
不多时就有百姓道:“李将军,不怪你们!得亏你们今天到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多久啊!不怪你,我们真的不怪你!”
伴随有百姓说出这话,无数的百姓都呼应。而李山柱点点头抬手示意安静,又继续道:“对于起义军推翻清廷在上海的治所,我们东北军表示理解甚至欢迎。
可在起义的过程中,有很多打着革命的名义,实则做着兵匪勾当的人,肆意抢夺商户财产,凌辱甚至于枪杀无辜的百姓。这事,我既然来了,就会替受害的百姓做主。
老话说的好,人在做天在看。不要以为,那种兵荒马乱之下,没人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那我告诉你们当中某些人,你们真的想错了。今天,我将在这里,对你们实施公审。
只要你身上沾染无辜百姓的血,那么杀人就要偿命。如果你抢了商户的钱,那你就必须给我双倍赔偿。若是有我们东北军不知道的,只能说你很走运。
但不要怀疑,我们东北军的监控能力。你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在眼里,都有上海的百姓看在眼里。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说完这些话,李山柱很快道:“下面有请未来上海民政主官胡立仁,组织这次的公审判决。也请大家看看,我东北军行事是否公平公正。”
在李山柱的声音落下,同样年青的胡立仁,很适时的站在了主席台上。看到他的出现,不少百姓也惊讶的道:“这不是东北商行的胡掌柜吗?”
相比李山柱的表情冷酷,胡立仁却笑意十足的道:“看来已经有人,认出我这胡大掌柜来了。不过,从今天开始,还请大家称呼我胡市长了。
承蒙大帅信任,胡某将正式走马入任,担任上海的民政主官。而我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昨晚起义中,制造恶意流血事件的审判。
另外大帅体恤大家昨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决定在起义中被烧毁的百姓房屋,到时都可以到民政处申请补助。只要调查核实,民政处会给予你们重建赔款。
在昨晚遇难的百姓,我们也将给予一定数额的抚恤。总之,请大家相信我们东北军的诚意,我们会以最大的诚意,给大家一个安定详和的生活环境。”
宣布了这条政策,不少房子遭受池鱼之殃的百姓,自然显得非常高兴。纷纷欢呼东北军仁义之师,能真正的替他们百姓当家做主。
反观同样站在主席台的陈琪美,却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从胡立仁的话里,他不难听出这次起义军,只怕真的替东北军做了嫁衣。
等到胡立仁说完这些话,朝身后的贴身警卫点头之后。这位警卫拿着一叠资料,很快递到了胡立仁的手上。而这些,都是等下需要当场宣判的罪状。
拿着这些罪状,胡立仁表情有些凝重的道:“相信大家刚才都听到李师长所说,今天会在这里进行公审。而这些罪状,就是需要胡某进行宣判的状纸。
督查队,现在按照我点到的名单,把这些手上沾了百姓鲜血的人都给押到台上。我要当着上海老百姓,还有你们这些起义军的面进行审判,看看他们到底是该杀还是该罚!”
随着胡立仁的声音落下,拿起第一张罪状道:“光绪三十二年六月十二日晚,起义军宋义山所部三小队官兵,在攻打漕运衙门时,枪杀强*奸衙门妇女儿童二十三人。
洗劫漕运衙门之后,将衙门库银全部私藏。为防止消息走漏,枪杀目睹搬运库银无辜百姓,共计八人,枪杀同一小队起义军官兵十四人。督查队,把人给我押上来。”
伴随胡立仁的罪状宣读完毕,陈琪美的表情有些不好。等到三小队共计十五名官兵,被押到审判台上时。同样观看公审的起义军官兵,同样有人明白怎么回事了。
先前在他们缴械之后,陆续有人被东北军给带走。之前,起义军还不明白,东北军为何要带走这些官兵。现在看来,这些官兵只怕都犯了死罪。
看着这十五个吓的面无血色的受审官兵,胡立仁很认真的道:“杜成,你原本是码头包工头。这十几个部下,也是你在码头管理苦力的打手。
原本以为,你们真的长进,知道为国家为百姓做的事情。可打着推翻满清的名义,做着这种无辜杀戮的事情。你们就忘了,自己以前也当过苦力的日子吗?
我知道,你觉得一切都天衣无缝,不会有人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包括你们的营长宋义山,他至今都以为,你们小队的功劳最大,攻下了漕运衙门。而事实上呢?
是漕运衙门的官员主动投降,你嘴上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实际上,却将他们全部枪杀于衙门之内。连同他们的家眷,共计二十三人一同枪杀。
甚至你,竟然丧心病狂奸*杀一个仅有十一岁的小女孩,你想没想过会有今天呢?杀官,我敬重你是个汉子。可杀这些无辜的家眷,你与禽兽有何异呢?
而且看到库房上万两白银,你就起了贪心。连跟你们一起的袍泽,都丝毫不犹豫下手。真当没人知道,你们所做的一切吗?把人证带上来!”
伴随胡立仁的话落下,督查队将一个被抬在担架上的起义军士兵,直接抬到了审判台上。而站在下面的起义军队伍里,就有一人忍不住冲了出来。
‘小林,你还活着?’
‘营长,兄弟们死的冤啊!老李他们,都是被这帮见财起义的畜生给打了黑枪啊!’
冲上审判台的宋义山,听着这位手下士兵的哭诉,也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头。也没理会这是公审现场,直接一脚将杜成踹飞吼道:“你真是个畜生啊!”
这种被欺骗的滋味,让这位真正为理想而战的前新军军官,也有种羞愧难当的滋味。这样的起义,就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起义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