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会儿沈寒山碰着个会说“瞅你咋地”的,他说不准还真会一拳头捶上去。
你也别说他不讲道理,那会儿他和吴思思还没名没分呢,前有杨慎知,后有音乐学院一群如狼似虎的学长等着,他能放心么,不时时刻刻看紧点,谁知这块猪肉会不会裸/奔着跑了。
沈玉薇当然不知道自家弟弟心里的这些陈年旧事。
跟着夏添走到旁边的花圃边上,看着地上落下的叶子,开口就是一句:“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其实很感动。”
夏添咽下一口口水,像是有些意外,低着脑袋回答:“我打他的时候也没怎么使劲,真的,他…他多半是装的…”
沈玉薇听见他的话,突然笑了出来,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使劲了也没关系,我之前一直装作不在乎,可刚才看见你打他,我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希望有这么一次发泄,说起来,我该谢谢你的。”
夏添这下终于放下了刚才的局促,挠挠头发,低声回答:“那样的人渣,就得打。”
沈玉薇点点头,突然看着不远处的草丛问:“所以你是不是喜欢我?”
夏添哪里知道沈玉薇会把话题转的这么快。
一时站在原地,捂住胸口,脸上都忍不住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来。
沈玉薇可不管他,继续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是压根不指望夏添回答了。
夏老干部三十二年来没谈过恋爱。
生活里接触的雌性大多是不会说话的,要不嗝叽嗝叽,要不哼哧哼哧,像这样活碰乱跳,上来就会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的她,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你闪扑闪扑跟个小扇子似的,这还真是头一遭。
夏五这会儿听见消息,也带着吴思思从楼上下来。
凑到沈寒山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轻声问:“沈总,他两是在讨论繁衍大计吗?”
沈寒山很是嫌弃地看着她问:“你个小姑娘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五感到十分委屈:“你不懂!我哥平时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真的,他能有这种表情,一般都是突破了某种生物的繁衍规律,和我爸沉迷‘科学养猪’是一样一样儿的!”
沈寒山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高风亮节的白眼。
他不久前才通过李琴知道,夏五这厮的爹夏青山是现在中国顶顶有名的养殖专家,号称“全国优质乳猪的爹”,不仅代表中国参加世界养殖大会,名声远扬,头像还能上饲料袋,看见他就像看见一群活蹦乱跳的乳猪、深受农民朋友爱戴的那种!
夏五见沈寒山不说话,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感动了。
忍不住抓着吴思思的手,一脸担忧地问:“思思姐,你说沈姐姐能看上我哥吗?他那个玩意儿闲置几十年现在还能重新投入使用吗?”
吴思思被她问得咳嗽起来。
拍了胸口,一脸惊恐地喊:“你你你…”
还没“你”完呢,那头沈寒山又说话了。
摸着自己的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地回答:“不怕,你哥既然能在思想上发/春,自然也能在身体上禽兽起来。相信我,要对你哥有点信心。”
吴思思看着眼前两人,见他们将这样的话题聊得有如吃饭喝水,一时都忍不住想,到底是自己大惊小怪,还是这两人实在并非常人。
沈玉薇这会儿背对着三人,没有发现他们深深的目光。
见夏添一直没有说话,索性直接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的话。虽然我离婚了,但是对于每一段感情,我都是认真对待的。”
夏添这下眼里除了起初的茫然失措突然又升起了一股子惊喜。
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看着还挺招人疼。
沈玉薇抿了抿嘴,看着他问:“那…你的意思呢?”
夏添突然低下头,开始在身上摸索。
沈玉薇觉得好奇,也没有问。
夏添于是终于从右边的兜里掏出了一个干瘪的钱包,特别老旧的一款古驰,边上有些破皮,看着寒酸。
掏出里面的银/行卡,一脸郑重地放在沈玉薇手里,咽了一口口水,一字一句地缓慢告诉她:“这…是我的工资卡,还有之前项目的奖励金,虽然只有百来万,但…但是你随…随便刷。”
沈玉薇看着眼前夏添一脸严肃而郑重的样子,“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单位考试,忙到怀疑人生
第50章
夏五和沈寒山站在原地, 都差点没乐出声来。
憋着一张忍俊不禁的脸,挨个轻声感叹:“就我哥这钢铁直男般的操作,沈姐能答应那一准是瞎了眼, 哪有人上来就给钱的!”
“可不是, 庸俗!”
吴思思听见他们的话,却有些不同的意见:“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男人愿意把财政大权交给你,是对你的肯定,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和你分享自己生活的准备。”
沈寒山见自己领导这么说,立马见风使舵,一脸严肃地表示:“没错!我觉得吴主任说的特别对!好男人都是要上交银/行卡的!”
夏五翻了个白眼, 一边在心里大叹沈寒山的狗腿,一边很是不在乎地回答:“那这么说林晨的卡还在我这呢。”
她的话说完, 沈寒山和吴思思立马一脸诧异地看了过来。
一个问:“你你你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吗?”
一个喊:“卧槽看不出啊,林晨那臭面瘫的竟然还会使这一招。阴险!邪恶!”
夏五见他们误解,立马没好气的为自己申辩:“什么啊,那卡是给我们房子交物业水电的, 何况他早上经常让我给他带早饭,那些不是钱啊, 你们你们能不能不要乱想。”
沈寒山摇着手指, 一脸沉痛地表示不信:“不要否认了夏兽医。林晨那厮看着是人, 其实也就一禽兽,看见你估计就有种母亲的温暖。你可不知道,他平时在公司里, 下面人想蹭一瓶酸奶都能被他大白眼扫过去,你这可是白花花的银行卡,是他心头上的肉啊。哎别说了,夏兽医,你已经被邪恶的资本主义糖衣迷失了心智,我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夏五被他一句话说的两眼一黑,心想,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刚想开口继续回驳,没想那头李琴的喊声突然又从身后的大厅传了过来。
那动静听着挺渗人的,还带着点惊慌失措。
夏五连忙回头看着李琴问:“姐,你怎么了?”
李琴此时脸上还有些阴晴不定,指着身后的男服务员,脸色深沉道:“刚才…刚才这个人居然牵我的手!”
夏五满头雾水地“哈?”了一声。
偏头对沈寒山使着眼色,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寒山见那男服务员是自己一早给了他小费让带走李琴的那个。
人家这会儿靠在门口,脸上露出点笑意,单眼皮往上一挑,还挺风流,仔细一看,还有些眼熟。
沈寒山这会儿也来不及想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人了,轻咳一声,连忙开始对李琴开解起来:“李同志啊,你不是一直就喜欢帅哥的吗?”
李琴很是真诚地点头回答:“当然了!”
沈寒山于是又问:“那这个人帅不帅啊?”
李琴回答:“当然帅了!就比你差那么一点儿。”
她这话说出来,那服务员立马不乐意了,本来笑着的眼睛冷下去,跟沈寒山欠了他二百五似的。
沈寒山扶着额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捅了篓子,很是无奈地问:“那你不跟人家牵手,怎么好好去谈恋爱呢?”
李琴一脸诧异地盯着眼前的沈寒山,像是在看一个天外来客,满眼惊恐地问:“谈恋爱?我为什么要谈恋爱?我跟他出来只是为了找他结婚!”
她的话说完,旁边站着的吴思思和夏五双双“噗”的一声咳了出来。
沈寒山也有些没忍住,小声问她:“我的老妹儿啊你可长点儿心吧,连牵手都不乐意,还跟人家结婚,你这是什么毛病啊?”
李琴皱了皱眉头,脸上还挺委屈,很是严肃地回答:“但是现在他就牵我的手,那我们结婚之后他岂不是还要和我亲嘴啊!”
她的话说完,身后那个服务员也突然大声笑了出来。
沈寒山这下也基本确认这人肯定不是一普通服务员了。
毕竟,他纵横沙场这么些年,还没见过哪个大酒店能让工作人员这么嚯嚯,屁事儿不做光明目张胆泡妞的。
一时心里也不禁有了些心虚。
沈玉薇这下才跟夏添聊完了话过来。
看着沈寒山,轻声问:“阿倩呢?”
沈寒山轻咳一声回答:“放心,在楼上跟老板的闺女玩呢,那人我熟。”
沈玉薇听他这么说也没有再问。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疑惑地问:“怎么都凑在这里呀?”
李琴看着夏添的脸,突然毫不留情地开口道:“夏哥,我刚才看见你牵了沈姐的手,对吗?”
夏添之前就是有些神志不清,在沈玉薇笑的时候觉得实在好看,一个没忍住伸手勾了勾。
原本和沈玉薇说完两句话都没那么羞了,这下被李琴一句话说得,又立马害臊起来。
沈玉薇于是也笑出了声,轻声告诉她:“我和你哥哥,已经决定在一起试试了。”
李琴听见这话,只觉脑中五雷轰鸣,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两个人牵手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沈玉薇不知道她这话从何而来,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身后那个男服务员,这会儿又走了上来,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挑了挑眉毛,一脸淡定地说:“是啊,你才知道吗。”
吴思思看着眼前的男人,觉得特别眼熟,想了一阵,突然歪着脑袋问到:“你…是不是刘局长的那个侄儿?在英国的那个?”
前两年,吴思思参加台里的年会,刘思安那时带着刘晋,两人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沈寒山这下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人眼熟了。
因为这厮和吴思思电视台的那个副台长刘思安长得实在是像,都是单眼皮,鼻子都特别的高,乍一看都有点二了吧唧。
刘晋又不是个明星,才回国呢,没想到还能被人认出来。
笑了一声,看着她问:“哟,美女你是电视台的人啊?”
沈寒山见他这么说,立马不乐意了,“啧”上一声喊:“美女是你叫的吗。”
刘晋这会儿笑得更厉害了,拍拍沈寒山的肩膀,一脸安慰地告诉他:“哥们儿,醋味这么大做什么啊,我都有李琴了,还能对其他女同志图谋不轨吗。”
李琴两眼一黑,大声喊起来:“什么!你牵个手竟然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
沈寒山翻了个白眼,心想:得,这两一准是老相识了,说不定李琴这二货以前还跟这厮说过“你缺一个高智商老婆吗”呢。
夏五倒是个机灵的。
毕竟在这里,她现在也算是唯一散发单身狗清香的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