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要坐着摇摇车在幼儿园深邃的知识海洋多徜徉会儿。
以后都请叫我郑三小清新。
第25章
夏五猫着脑袋趴在门框上听, 感觉衣领子被人从后面拎起来,赶紧手忙脚乱地站直了身体。
抬头看着来人哎声叹气:“是你啊,可吓死我了!”
林晨脸上依然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
沉默地拉起夏五的手往旁边的过道上走, 等两人离影音室有了段距离, 他才一把将夏五的手甩开,看着面前的人低声开口:“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这样做挺聪明?”
夏五扬着脖子没有回话,脸上一副骄傲不屑的模样。
她看不惯尹莉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厮三十离异,心理变态,见到漂亮点的小姑娘就一脸的不高兴,连打扫卫生的她都能唠叨两句, 偏偏这种人还心术不正、对沈寒山有意思,自打知道吴思思和沈寒山的事, 表面装作平淡,背地里各种骂她狐狸精。
林晨不知道这些女人间的猫腻。
往前走了两步,见夏五还不认错,“啧”了一声露出一点严厉:“你这么一弄, 姓尹的是丢了面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老大的处境, 有没有想过你思思姐的处境。你再怎么看不惯她, 她好歹也是吴思思的上司, 你们台里看不惯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见有谁跟你一样胡闹的么。”
夏五站在原地,一时被他讲得有些哑口无声。
她这人脑子其实挺简单的, 她就是想着尹莉之所以会那么对吴思思,大部分原因是对沈寒山有期待,所以这会儿弄了个纸条,让沈寒山自己去给她解释清楚。
但她就是没有考虑到吴思思以后的处境。
如果尹莉真的恼羞成怒,之后对吴思思百般为难这可怎么办。
两人低头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阵,等那边影音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们才又重新抬起了头来。
沈寒山一脸铁青地走出来,看见走廊上站着的人,上来就是一句抱怨:“妈的,老子今儿被人整了。”
夏五吸了吸鼻子,决定坦白从宽:“对不起沈总,那张纸条是我给递的。”
沈寒山站在原地微微一怔,“靠”了一声喊:“怪不得我说那字丑得跟猪扒似的,原来是你丫搞的鬼,你有毛病啊!”
夏五这会儿低着脑袋,眼睛都红起来了,小声嘟囔:“沈总,你跟尹主任说说吧,这事儿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思思姐没关系,请她以后可别为难思思姐啊。”
沈寒山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压根没搭她的茬。
倒是林晨偏头看了旁边的夏五一眼,心里想:这家伙平时看着没心没肺,做错了事竟然还知道为别人着想,新鲜。
三人就这么对峙着。
吴思思突然就从楼梯找了上来,看见夏五的模样,立马上来抓着她的手轻声问:“小夏你怎么了?”
夏五摇了摇脑袋没有回答。
吴思思看着面前一脸戾气的沈寒山,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你刚刚是不是凶她了?”
沈寒山还有一肚子的气呢。
把领带扯开一点,没好气地答:“是,我就凶她了怎么的吧。没事儿用尹莉的口气给老子递纸条,让老子来这里,然后给尹莉递纸条,说老子跟她求婚,你说这不是神经病么她!”
吴思思听了他的解释,突然想起两天前夏五跟自己说过的一些话,轻轻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抬头看着面前的沈寒山,很是平静地开口:“是,这件事小夏的确做的欠考虑,但是我知道,她是为了替我出气。沈寒山,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不爱听,如果尹莉对你没有那个意思,她又怎么会过来。而你知道她刚刚离婚,又为什么要来单独见她。”
沈寒山没想到吴思思还能把这事怪到自个儿头上,皱着眉头喊:“我他妈哪知道尹莉离婚了,我上星期还和她前夫喝酒,那傻逼笑得跟他妈捡了三千万似的!”
说完伸手想要去拉吴思思的手,没想吴思思侧身一躲,直接拉着夏五的手往楼下走了。
沈寒山站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指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对林晨没好气地喊:“靠,老子这他妈是为了谁啊。林晨,你说吴思思那脑子怎么长的啊,以前闷着闷着觉得我喜欢岳清,现在他妈的又觉得我跟尹莉有什么。我妈是不靠谱,但我长得就这么像缺少母爱的啊?”
林晨轻咳一声,一脸不真诚地安慰:“老大,毕竟你长了这么一张脸,嫂子有点儿吃醋也是正常的,小情侣嘛,哪有不吵架的。”
沈寒山还在那臭不要脸上了:“老子愿意要这张脸啊?知不知道这张脸耽误老子多少事儿。上学的时候就不说了,老子一一心为祖国崛起而读书的社会主义接班人,硬是被一堆花痴小姑娘捧成个什么破校草,走哪儿都跟熊猫似的。工作的时候,只要是个没绝经的女人,谈着生意就要往老子脸上瞅,看老子比看合同都他妈亲,现在好不容易谈个恋爱,还得受这种屈辱,我容易么我!”
林晨心里翻个白眼,心想:那还真委屈您了啊。
沉吟一声,提出自己的建议:“要不您装装病,口吐鲜血试试,我看嫂子挺容易心软的。”
沈寒山想到自己口吐鲜血、楚楚可怜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哆嗦,一边往电梯里走,一边义正言辞地拒绝:“你可拉到吧。现在哪还有人因为谈恋爱吐血啊。跟你说那些不靠谱的小说少看点,特别是那姓郑的,什么玩意儿,整个一神经病患者。我告诉你啊林晨,咱男人认错可以,但姿态必须得摆正咯,那些为爱情喷出一口鲜血的人实在太假,不是傻逼就是心脏病。”
林晨一脸尴尬地点点头。
心想:那以前在瑞士喝醉了,抓着老子整宿嚷嚷着“吴思思爷给你笑一个”的傻逼是谁啊。
沈寒山听不见林晨心里的声音,他这会儿觉得自己的形象前所未有的伟大。
尹莉从影音室出来,回到办公室,心里已经对整件事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身上被摔肿的地方挺多,不过那疼痛被意识所麻木,看着桌上的海豚玩具,眼中只剩下一丝茫然的情绪。
她对沈寒山的感情不深,要真说起来,或许更像是上学时因为“香樟”的名气而存在过的一点少女心,半是跟风半是玩笑,实在算不上什么执念。
只是一个女人一旦离婚,那么她对爱情难免就会有些异于常人的热情。
尹莉从小被家里惯着长大。
曾经也要求自己的爱情十分完美,不允许一点委屈的成分在里面。
与前夫结婚的四年激情渐失,没能要上孩子更是让她倍感婚姻的索然无味,于是踩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昂首阔步走向民政局,举手手中的离婚证高呼“自由无价,理解万岁”。
可离婚之后,尹莉却又突然迷茫起来。
三十岁的女人,过了青春洋溢的年纪,却还没有可以看淡一切的平和。
内心的波涛涌汹无法在事业的成就中消耗殆尽,于是重新等待爱情,看着新鲜的肉体,有了内心不能说与人听的嫉妒与渴望。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吴思思敲响尹莉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尹莉正在整理办公桌里的文件,抬头看着来人,点了点头,开口喊她:“坐吧。”
吴思思深吸一口气坐下来,手指交叉放在胸前,声音干涩地道:“尹主任,那件事是我下面的孩子做的,作为带她的人,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尹莉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文件,只是挑了挑眉问:“你和沈寒山不是包养关系吧,你们是在谈恋爱,对吗。”
吴思思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尹莉会在这时问出这样的话。
低下头,小声回答:“嗯。”
尹莉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吴思思的脸,不解地问:“那那天你为什么不反对我说的话,跟我据理力争呢。”
吴思思抿了抿嘴,抬起头来,平静地回答:“因为如果一个人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那么无论你怎么去争辩,听起来都像是强词夺理。我奶奶以前说过,无愧于心的事情,时间久了自然会有结果。”
尹莉听完吴思思的回答,沉默一瞬,竟然忽的就那么笑了。
站起来,走到吴思思的面前,靠在她面前的办公桌旁,轻叹一口气开口:“吴思思,你很幸运,遇见了沈寒山。”
吴思思有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抬起头很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
尹莉微微一笑,将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小心地取下。
抬起头看着窗外,脸上露出一点如释重负的笑容,轻舒一口气,笑着告诉她:“下个星期我就要辞职了。”
吴思思猛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站起来,满脸惊讶地喊:“尹主任,我…”
“和你没有关系,或者说,其实正是这次的事情让我对自己有了一种新的省视。”
尹莉打断吴思思可能说出来的话:“我今年三十岁了,不算老,也不再年轻。之前失败的家族联姻让我有些失望,我甚至开始在单身的空虚里变得像一个恶女人,嫉妒年轻漂亮的姑娘,恶意的去揣测别人努力的目的。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和寒山谈了谈,我才突然记起来,我其实以前也一直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吴思思站在原地,看着脚尖,脑中还是有些嗡嗡作响。
尹莉转身回到座位边上,将桌上的海豚玩具收进包中,那是她经年未见的老情人送给她的礼物。
两人大学几年爱得难舍难离,可毕业后一朝分开,一个去了非洲,一个留在北城,天各一方,杳无音信。
吴思思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有这样的结果。
抬起头来,脸上仍然带着深深的愧疚:“尹主任,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尹莉点点头回答:“嗯,我准备去面对一些之前不想面对的事情。就像你说的,无愧于心的事,我总得问时间要个结果不是吗。”
吴思思一直到下了楼,脑中思绪还是杂乱无章的交错着。
看见迎面朝自己走来的夏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之后,轻声告诉她:“小夏,下个星期,我应该会回一趟台湾。”
夏五有些意外,皱着眉头拉起她的手,很是担心地问:“你…确定要去吗?你爸爸那里…”
吴思思点头回答:“嗯,我已经决定了。你放心吧,我准备让寒山和我一起过去,顺便去妈妈和奶奶的坟上看看。”
夏五见她这么说,低着脑袋也没有再反对。
只是瞄了两眼楼外面那个低着脑袋走来走去的沈寒山,忍不住偷偷笑了出来。
吴思思这会儿心里豁然开朗。
可就苦了沈寒山,刚装完情感大师,立马为自己怎么向吴思思道歉的事情焦头烂额起来。
好在门卫的大爷助人为乐,一眼就看出沈寒山内心的苦恼。
走到他的面前,一脸义气地告诉他,电视台外头那个甜品店里出了新的冰激凌品种,名字还挺洋气,叫什么塞西莉亚,吴思思特别喜欢,让他赶紧揣着钱包过去。
沈寒山点头答谢,转身就往店里跑。
可没想那地儿学生实在有些多,有俩眼瞎的见着沈寒山了,张嘴就问他是不是之前微博特别火的香樟。
沈寒山老脸一黑,忍不住沉声呵斥:“香什么香樟,老子智障!”
于是冰激凌没买着,自黑了一把。
林晨无奈地顶替上。
没想那新品种冰激凌还挺热销,排到林晨的时候早卖完了。
沈寒山急得抓耳挠腮,对着电话里的人喊:“那问问有什么别的类似品种,比如莎士比亚?”
店员一脸尴尬地回答:“我们这里的新品种只有塞西莉亚。”
沈寒山“啧”了一声道:“那就什么都买点儿混着。”
于是吴思思下了班出来,抬头就看见沈寒山举着个五颜六色的冰激凌桶在那儿等着自己。
轻咳一声走过去,故作惊讶地问:“给我的?”
沈寒山一脸骄傲地回答:“可不是,这我自己给你做的新品种——埃塞俄比亚!”
吴思思被他这名给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然后想想又赶紧憋了回去,接过来坐进车里,沉默地吃起来。
沈寒山平时不喜欢吃甜,但看着吴思思那么一嘴一嘴地舔着,心里还挺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