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思思捂着脑袋一脸苦恼:“为什么他们就看不出来那个坏蛋是在轻薄我喔!”
姚珊一脸严肃地回答:“因为沈大仙的轻薄不叫轻薄,那叫吸取人间烟火,雨露匀沾,你不知道坊间传闻,吃了沈大仙的肉能长生不老吗。”
吴思思气急:“那是唐僧!而且,没有感情基础的戏弄就是轻薄!”
姚珊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胡子,老神在在地答:“能和沈大仙这种人在一起,谁还在乎有没有感情啊。小吴同志,人生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简单地。”
吴思思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大叹一声“肤浅!”
看着窗台上奄奄一息的百合,突然坐起来,一脸沉痛地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还是要告白,我不能连自己心里的想法都不说出来就这样输了!”
姚珊听见她的话立马来了兴趣,笑嘻嘻地问:“怎么的,听你这口气,是终于准备跟你那慎知哥哥摊牌了?”
吴思思点着脑袋收拾东西,一边找着裙子一边轻声回答:“嗯,不论怎么样,我还是希望慎知哥哥能明白我的心意。他选不选择我,这是我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但至少,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姚珊听见这话,心里不禁对吴思思升起一股子敬佩,往她的背上一拍,大喊到:“姐们儿支持你!我等下也去给你加油打气!”
于是,两个小时后,吴思思终于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鹅黄色束腰连衣裙,一脸坚定地出现在了杨慎知的办公室楼下。
姚珊在后面的树下站着,就差没拿个小红旗挥手呐喊了。
沈寒山今天其实也打扮了一番,手里拿着损友陈四准备好的玫瑰花、大喇叭准备正式跟吴思思告白呢。
只是没想到了华音的女生寝室一问,那丫头竟然去师范了。
沈寒山前些日子通过旁人要到姚珊的电话,这会儿坐着车过去,根据这位“线人”提供的信息准确找着了杨慎知的办公室大楼。
咧嘴一笑,刚准备上前开口,那头就听见一个沉稳的男音传来——“思思,对不起,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意思。我一直…我一直是把你当成妹妹的呀。”
沈寒山和陈四的脚步一瞬间就那样僵在了原地。
吴思思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轻声问了一句:“慎知哥哥你喜欢岳清是吗。”
杨慎知沉默一瞬,点点头回答:“是。但是思思,我希望你知道,我不接受你,并不是你不够好,而是,而是我真的从小把你当成妹妹,在我心里,我和阿修是一样的,我们都是你的哥哥。”
他的话说完,楼上突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喊声——“杨老师开会了。”
杨慎知回头应了一声,有些犹豫地抬起手,踌躇一阵还是拍了拍吴思思的肩膀,轻叹一声,留下一句“回去吧,好好学习”,转身往楼里走去。
沈寒山看着吴思思站在原地,微微耸动着的肩膀,知道她应该是哭了。
这妮子脸皮薄,一向受不得委屈。
周围有几个学生此时从她身边走过,看见她的模样,脸上纷纷露出一丝或同情或嘲笑的神情。
沈寒山觉得不怎么好受,迈步就往前走。
陈四忽的拉住他的胳膊,轻声喊:“你现在过去做什么,人家刚刚告白失败了知道吗。”
沈寒山回头把玫瑰花一把甩在他怀里,抹了一把脸,眼神冷淡地回答:“你没看那些傻逼在笑话她吗。”
陈四被他一句话呛的说不出话来。
沈寒山脖子上还挂着之前的喇叭,是他原本准备在吴思思宿舍楼下喊她名字用的,走上去,一脸严肃地站在她面前,身体竖得笔直,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头顶。
吴思思感到头上的大手,微微地抬起脸来,脸上还带着透明的眼泪。
沈寒山看得又是心疼又是荡漾,轻咳一声,扯出嘴角的半点笑意,故作轻松地开口:“傻了吧,没听过那句话啊,青梅竹马大多成不了事儿,因为男人都是臭流氓,对自己当成妹妹的人一向使不了坏。”
吴思思看着沈寒山的脸,只觉他这时的眼睛格外明亮,嘴角带着的痞气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薄,反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低着头,小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寒山扯着嘴角,没心没肺地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肉,笑着回答:“碰巧路过呗,看见你跟只被人欺负的奶猫似的就过来看看,别哭了,你笑起来才好看。”
说完,又歪着脑袋,对着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女人咧嘴一笑,眼神冷冷地开口:“喂,你们,对,就你们几个。看见旁边那湖了吗,你们要继续在那瞎逼逼,今儿晚上就喊你们爹妈上那把你们捞回去知道吗。”
那几个女生都是大一新生,哪里遇见过这样的地痞流氓啊,此时听见他的话,就算这人长得再帅,也忍不住被吓得两眼一黑,掉头就跑。
吴思思看着几个姑娘的背影,小声嘟囔:“你对她们那么凶做什么呀。”
沈寒山不在意地回答:“老子又不是属中央空调的,还他妈得对谁都好啊。”
吴思思还是第一次听沈寒山说出这样的话,眨了眨眼睛,一时意识都有些恍惚起来。
沈寒山这会儿也有些无师自通,知道把眼前人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听着两人胸口的心跳,咽着口水,一个劲地想:靠,真他妈香。
不远处的陈四和姚珊这时躲在树后头,跟地下党似的交头接耳一阵,忍不住对着那头沈寒山挤眉弄眼做起了口型——告白,趁着这时候告白啊!
沈寒山接收到他们的意思,轻咳一声,觉得这时候气氛的确挺好。
脑子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深吸一口气,刚刚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思思啊…”
没想那头他胸口的大喇叭突然不知是被谁碰到了开关,里面猛地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男声,字正腔圆,气沉丹田——
“浙江温州,浙江温州,最大皮革厂,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个亿,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
吴思思都被吓懵了,浑身一僵,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沈寒山抬头看着不远处拔腿就跑的人,心里只有一句话:陈四,老子操/你祖宗。
第17章
陈四这会儿也挺害怕的。
原本他也就随便上地摊上买了个破喇叭,谁知道那里面还他妈录着样本呢!
转身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跑,生怕被沈寒山那牲口抓住大卸八块。
没想就这,第二天,北城的大学论坛又开始流传乱七八糟的新闻了——《华音女生欠债千万,被正义北医男生成功在师范堵截,现场响起《黄鹤带着他的小姨子跑了》,可谓人见落泪,花见惊心!》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沈寒山反正是挺苦恼的,也不敢造次,下了课就往宿舍里赶,隔个十分钟就往人吴思思手机上发条骚扰短信——
“思思,我们系最近来了一批新的尸体,你要不要来看我解剖,特别新鲜,纹路可清晰了!”
“思思,要不我带你去实验室,教你认寄生虫啊?”
“思思,我听说你会唱昆曲,那玩意儿可好听了,真的,特别是那首《霸王别姬》!”
吴思思都不想搭理他。
听着耳朵边上手机时不时震动的声音,手上的《花落》都看不进去,睁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蒋子虞下课回来,凑过去看了会儿,一脸深沉地感叹一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好在沈寒山不知道蒋子虞对自己的评价,不然他一准要吐血。
生无可恋地趴在书桌上,低头听见手机震动,立马一脸兴奋地打开,发现是岳秋那个傻逼发来的短信——“明天游泳去不去。”
沈寒山失落地翻了个白眼回复——“不去。”
那头问——“为什么不去,这大热天儿的,我姐和她男朋友都要去,哦对了,还有上次遇见那小姑娘。”
看见这句话,沈寒山立马从座位上“噌”的一下蹦起来,连短信也不回了,直接打着电话问:“明天哪个游泳馆啊!”
岳秋还没见过这么积极的沈寒山呢,这厮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赶头猪都能磨出三分懒劲来,“啧”了一声回答:“你丫打鸡血了啊,不就是萧山下面那个嘛,高级会员制的,水质干净。”
沈寒山点点头觉得不错,“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行,那就这么定了。”
可他压根不知道,岳秋那成精的狐狸能白让他过去么。
第二天到健生馆一看,整个古风社团的女生起码来了一半,叽叽喳喳往那里一站,吵得人直接头大了一圈。
吴思思也不知道今天竟然会来这么多人。
她原本接了杨慎知的电话心里还挺高兴,等到了地方看见岳清还有沈寒山,脸上立马垮了下来。
她倒也不是讨厌沈寒山,她就有些失望,失望原本和杨慎知单独相处的机会变成了这样的吃大锅饭。
换好泳衣,裹着个大浴巾坐在旁边,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
沈寒山装作漫无目的地凑过去,轻咳一声问:“你怎么不下水啊?”
吴思思眼睛到处看,一边找杨慎知的身影,一边摇着脑袋没有回答。
沈寒山瞧见她的模样,立马不乐意了,挑着眉毛哼哼:“行了别看了,杨慎知现在肯定跟岳清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腻歪呢,还能来陪你个小笨蛋看星星看月亮聊人生啊,喜欢那么个压根看不见你的人,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的筋。”
吴思思听见他的话,看着他没好气地回答:“说的好像你喜欢的人就看得见你一样!”
沈寒山一想:哟,还真是。
不过他这人臭不要脸惯了,天塌下来都不过碗大个疤,转眼又嬉皮笑脸地打趣上了:“你该不会是旱鸭子吧?”
吴思思被他说中,脸上不禁红了一半,把脸往膝盖里一埋,连眼神都不再给他了。
沈寒山还就喜欢她这么个别扭害羞的样子,咧嘴一笑,起身就去拉她的手。
吴思思被他猛地一拖,身体忍不住往前一倾,身上的浴巾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包裹在泳衣下的身体。
那泳衣布料普通,款式大方,可看在沈寒山眼里,却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透着股子难言的诱惑。
粉红的花色显嫩,胯边上还带着个蝴蝶结,衬着这会儿吴思思因为害羞而泛红的皮肤,实在叫一个活色生香。
吴思思被他看得有些尴尬,低头咬了咬嘴唇,干脆往身上浇了点水,慢慢往池子里探下去。
沈寒山二话不说,也一个闷头,直接扎进了水里。
他们下水的这块地方是半深水区,一米二的高度对沈寒山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吴思思而言还是有些压迫感的。
她刚踩着梯子下去,脚都还没踩到底,身后突然就蹿上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吴思思一个没抓紧,后腰被他一撞,直接往后摔进了水里。
沈寒山见她扑腾,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了水里的人,然后站起来把人往上一抬,“唰”的一下就那么把人给整个举了起来。
吴思思这会儿也愣了,身上的水顺着胸口的皮肤一滴一滴落在沈寒山的脸上,腰部被他扣着,泛着点点的红,身体被高高悬在空中,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身边这时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低声细语,女生的居多,也有看戏打趣的。
岳秋从旁边游过来,看着面前被重新放下来的吴思思,臭不要脸地添油加醋:“卧槽老沈,你两演韩剧呢?还举高高啊。”
吴思思被她说的脸上更红了,顺着池边的楼梯往上爬,头也没回,直接就往浴室的方向走。
沈寒山“啧”了一声,捶了旁边的岳秋一拳,恶狠狠道:“有意见啊?给老子憋着!”
岳秋做了个封嘴的动作屏住呼吸,几秒之后还是受不了,喘着粗气感叹:“不行,得憋死。”
吴思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逃开。
她其实也不是抗拒沈寒山,她就是不喜欢在旁人的眼光里与沈寒山亲近。
或许因为他也是岳清的裙下之臣,也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看见过自己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