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别墅里面之后,文凉就松开了对刘三好的束缚,看着大厅里背靠众人坐着的周炳昌,默默退了出去。
此时刘三好也没心思注意文凉了,当她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时,正颗心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足够面对周炳昌,没想到现在真的见到以后,那些竟然都是自己的奢望。
刘三好心中止不住涌现的愤怒,几乎冲破她的理智,让她想直接冲到周炳昌面前将他毒打一顿,但是不行,她仅有的理智让她死死攥着手,忍下了这股冲动。
看到了刘三好死死攥紧的手,文凉也只是扫了一眼,在他离开之前,靠在宁采儿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没死,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连带着身后的小张,以及有些依依不舍的阿大也一起离开。
本来已经隐隐有些情绪失控,却被文凉这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带回了足够的理智,没死,说得是谁呢,刘三好有一瞬间的愣住,然后便想到是余江,那个被文凉直接打晕的司机。
既然没死,就说明周炳昌并没有赶尽杀绝,也给了她自己一个心理安慰。也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心理安慰,让刘三好面对周炳昌的时候有了更多的底气。
随手关上门,文凉就看见自家老大贼兮兮的看着自己,然后一转身就往前走,明白这是个啥意思,他立刻跟上前去,至于阿大和小张,他们还没有资格跟着,就只能无聊地荡回自己的车上看着两人做交谈。
“事情办得怎么样?”转身看着文凉,作为众人的大哥,他当时虽然站在了第一线,但他发号施令完就离开了,给了机子一个退路,那就是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的话,他也好到时候推脱关系,说是自己的管教无方之类的。
所以等知道他们成功之后他才赶过来,最后在手下面前是刷一下自己体恤手下的好感,表现一下自己对手下的关怀,以凸显自己是个好老大。
不过这一些文凉没有感受到,他只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然后直接说道“周小姐已经送进了去了,不过周先生是否满意,我并不清楚,所以不能贸然下定论。”
“不是问你周小姐的事情,是说关于余江的,他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看见你们的脸?会不会知道使我们干的?”摆摆手说道,老大还是很在意这个额外的小任务,毕竟余江在这一道混的也不错,若是被对方盯上,那他们以后说定就和止不尽的麻烦纠缠在一起了。
“没有看见,我是从背后打晕的他。”如实说道,文凉直接将小张打晕刘三好的时候,余江是睁着眼睛的,只要他没瞎就绝对看见了他们,所以日后的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这些事情文凉不会直接说出来,现在这个老大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胆小怕事,怕麻烦,实际上他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傲视这些麻烦,但他自己却尚不自知,总觉得自己很弱,怕得很。
也正是这种对自己实力错误的预估,这个老大很容易就轻信别人,或是在周先生表示对自己的不息之后,就真的让他卷铺盖走人。
所以文凉最后再斟酌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告诉了刘三好事实,那就是余江并没有死,确切的说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让对方死的的意思,周先生也没有,不然对方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着回去,人生不是电视剧,没有那么多好运。
完全看不出来这是文凉在拐弯抹角地安慰自己,老大放心地深户了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文凉的肩膀,甚是欣慰地说道“做的非常不错,这次回去之后就给你加奖金,如果周先生蒂尼的任务十分满意的话,再给你加点也行,毕竟是我们的头牌,多点报酬也是很好的,对吧!”
“谢谢。”淡淡说道,文凉对自己因为少许的真实,而赢得本不该拥有的报酬一点都不害臊,这样的钱不要白不要,何况文凉一点都么觉得自己做错了。从头到尾他说的可一直都是大实话,要是老大理解错了什么才给了奖金,那也是对方自己的错误,可不是他的原因。
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了老大的奖赏,文凉跟着对方身后一起坐上了之前打加长林肯,此时小张阿大也在里面,见两人进来立刻站起来对着老大鞠了一个躬,然后汇报昨晚的事情。
因为事情很成功,所以也没什么隐瞒的,老大也没听出什么问题,就干脆和几人一起坐在车上等候,等着一会儿周先生把刘三好事情办妥之后,叫他们进去吩咐接下来的事情。
这一边文凉的事情到此为止,那一边别墅房间内,听见身后的关门声,周炳昌知道闲杂人等都离开了,便笑着转过身,看着已经十年不见的刘三好。
还是那样一张美的不知如何描述的脸,还是一眼就能让人沦陷,这般想着,周炳昌的笑容边更加真实了一些,这表明他的计策更加具有可实现性,这如何能不让他开心呢。
而看着周炳昌如此渗人的笑容,刘三好指向自戳双眼,太恶心了。但有件事不得不承认,周炳昌将他把那张十分具有欺骗性的脸保养的很好,如今也是将近五十的人了,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几岁。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那股子与商人不同的文雅气质,第一眼看去,会觉得他是个饱读诗书的教授学者,给人浓厚好感,也正是这幅皮相,让宁采儿一开始那么信任对方。
可惜纸包不住火,最后终究还是让刘三好看清了周炳昌的真面目,那张温和的双眼中包藏的是不是对儿女的宠爱和关怀,而是对钱财的无限渴望和贪婪。
那样一张温柔儒雅的面孔下装着的,是被钱财迷花了眼的跌入欲望深渊的一颗心。这般想这,刘三好便忍不住对着自己嗤笑一声,如果对方真的贼眉鼠眼,估计周夫人也看不上他,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伸手招呼着刘三好坐下,即便被刘三好躲开了也不恼,周炳昌做到客厅地沙发上,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侧的沙发,笑着看向她说道“我们父女也有十年没有见了吧,怎么离开这么久都不和父亲联系呢?当年你直接在婚礼现场离开,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你,你知道父亲有多担心吗,这十年来父亲从没有放弃找到你,就算你有什么事情,也该告诉为父一声才是。”
温和地说道,周炳昌看着刘三好的眼神出奇的温柔,就像是阳光拂过花草时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对方。
见刘三好根本不听自己说话,甚至连坐都不坐下,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避那场婚姻,但是和秦安走到最后不是你自己的选择吗,你知道你这一走十年,对方是怎么过来的吗?”
说完周炳昌看了刘三好一眼,见她的情绪有所松动,直接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按在沙发上,虽然最后被刘三好甩开手,周炳昌也没有一丝脾气。
反而看着刘三好的目光更加温和,面对她的时候也像是面对叛逆期的女儿一般,既无奈又心疼,最后只能妥协地说道“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在外面一定收了不少罪,是父亲的错,没能早些找到你,但你一声不吭的直接离开,是不是也做错了呢?不管是对你的父亲我,还是对你的未婚夫秦安,你都不该如此。”
听着周炳昌如此恳切的话语,如果刘三好还是以前那个缺爱的小女孩,估计就沦陷了吧,但很可惜,她不是。
遂刘三好对着周炳昌慈爱的目光冷哼一声,抱臂看着他,说道“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是吗?也对,周夫人连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会同你说话,还也真是委屈你了,到现在都要和我装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假象!”
脸上仿佛结了冰霜,刘三好看着周炳昌就像看着一坨空气,准确一点说是一坨毒气,她不想给他一点好脸色。
真不知道周炳昌是哪里来的脸皮,竟然还敢舔着脸和自己说这些话,还说得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都有些怀疑了,难道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真相都是错误的吗?怎么可能!刘三好就是如此坚信这个事实,才会对周炳昌的表现更加厌恶。
听着刘三好如此说,周炳昌却是不解地蹙起眉头,看的出她眼里的厌恶和冷意,他更是有些不明就理。本来只以为是刘三好自己任性离开,现在看来到是另有隐情,只说道周夫人,就更让无法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遂面对此时的刘三好,周炳昌做出被误解的感伤,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宁愿相信一个陌生女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吗?”
“我也想相信你啊,可是现实给我的耳光太响亮了。”冷声说道,刘三好看着周炳昌一如往常的儒雅面孔,不由自主地就泛起了恶心,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说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是怎么出生的,您应该知道的一清二楚吧,这个还要我和你复述一遍吗?”
“你母亲的死确实有我的责任,但绝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至于你的出生,谁年轻的时候不曾放肆过,你不能因此就给父亲的我打下死刑。难道为父后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在你的心上就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吗?”皱着眉头看向刘三好,他一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自己做父亲就如此失败吗,连一个女儿的心都收拾不了。
面对周炳昌质问的眼神,受伤的神情,刘三好忍不住拍手叫好,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看着周炳昌一脸的狐疑,刘三好勾起唇角笑着说道“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能说回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人模狗样到让我惊讶。我就不明白了,做出那么多事情的你,怎么好意思再来和我说这些话呢,难道你就不会觉得羞愧吗?你就不会觉得自己的良心在隐隐作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