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欧阳绝最后一丝希望彻底幻灭,他现在急需一个当地的翻译,可显然这条船上没有人可以胜任。
他们拉着欧阳绝似乎是想请他喝酒,在他们的心目中酒和牡蛎汤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可是欧阳绝却摆了摆手,他指了指宁采儿居住的那个杂物间表示自己要去照顾未婚妻,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这些工人自然不会强留他,但是也很贴心的多给了他一床被子,船上的风很大尤其是晚上会冷的要命。这些话他们是用动作完成了,表示冷和热的动作似乎是全世界通用,让欧阳绝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他真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这么顺利的解决,可显然现实与理想有太大的反差。
“谢谢。”欧阳绝拿着东西回到了宁采儿的房间里,她的状况跟之前差不多,不好不坏但生命体征还算是稳定,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只要宁采儿能撑过十天,一旦船只靠岸,他们就有办法回家了。
可当他掀开宁采儿的被子时却发现有点不对劲,她的手臂上起了很多的红疹子看上去像是对某种东西产生了过敏,这个渔船中最多的一定是海鲜,如果只是海鲜过敏那倒是无妨,因为欧阳绝知道宁采儿没有过敏的病史。
不过这里的卫生程度极差,很可能会是其他的病原体引发的红疹,那结果就可能会有很多种,也许这些红疹子会引发高烧转化成肺炎,到时候就难以医治了。
他看着那些杂物箱子很想从里面翻出一点能用的东西,也许他可以组装一个雷达在这里发出求救信号,他以前曾经作为兴趣爱好学习过这些东西,不过那只是就地取材的组装,完全不像现在这样连一点基础材料都没给他留下。
这些盒子里大多是烂掉的渔网和已经坏掉的工具,这些东西和电子雷达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这些工人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骗了他,那就是这个杂物间在晚上的时候热得冒汗,因为这里没有外窗也没有空调,还在厨房的旁边。
虽然晚饭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壁炉中的余温却透过了这铁板做成了墙壁,让整个杂物间都热得像蒸笼一样,欧阳绝只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就已经热得满头大汗头晕眼花了。
“采儿?”
欧阳绝回头看了一眼宁采儿发现她的身上也出了不少汗,他们在海上漂泊了这么远,身体本身就在一种脱水的状态下,现在置于这么高热的环境之中肯定会使身体更加的虚弱,而且这周围的空气实在是太差,完全是一种高浓度的鱼腥味。
他伸手拍了拍宁采儿的脸,发现她没什么反应,很可能已经热得中暑昏了过去,所以欧阳绝把她从那个毫不透风的杂物间里面抱了出来,虽然他很感激这些人救了他和宁采儿,但是在这件事上他们真的是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
那么热又丝毫不对流的地方就算是再强壮的人也不可能平安无事,更何况是身体虚弱的宁采儿,她能够支撑到现在也许真的是因为那些热牡蛎汤起到了效果。
他把她抱到了厨房间,因为要排烟这个厨房间内倒是留了一扇窗户,晚上的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从外面吹了进来,倒是让这里的温度低了不少。
“采儿,你醒醒,能醒过来吗?”欧阳绝从厨房间剩余的水给宁采儿降温,同时擦去了她身上所有的汗渍,他发生她身上的红疹似乎像是痱子,只是因为受到了周围空气内细菌的感染才会看上去比痱子更红更大。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他比刚才放心了很多,就连渔船上的鱼腥味似乎都消退了下去,让他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而且他也在这个厨房间找到了一种可以和渔老大交流的东西,那就是一整面墙的黑板,这个地方满是油泥,应该是被油烟长期熏出来的。
但这也成了厨房里的记事板,上面画了很多符号像是厨师记录的晚餐,欧阳绝在上面画了一幅海图,标注出了他在罗盘中看到的位置以及他原本居住的位置,他希望用这副海图告诉渔老大他的住所在哪里,或者他有办法让他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你怎么陪我来这里了,你不应该死的。”
窗外透过来的冷风让宁采儿的神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她看到欧阳绝的背影和这个陌生的环境之后立刻留下了两行眼泪,她不想让他陪自己一起死,可她到底还是连累了她,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和自己一起出现在这里。
“你醒过来了?”欧阳绝听到宁采儿的声音之后立刻扑了过去,他知道她和自己一样迷茫,脑子里依然停留着那片冰冷海水的记忆,所以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让她能够从那片恐怖记忆中醒过来。
“我们现在在哪,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宁采儿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房间里有一股极大的腥臭味,让她觉得很不寻常,这种味道似乎是某种东西腐烂的味道,让她觉得这里应该是死后的世界。
“我们没死,我们被一条渔船救了,只不过现在事情有点奇怪,因为我说不清我们在什么地方,船上的人说的语言我听不懂,只能确认是在地球的版图上。”
欧阳绝看到宁采儿醒过来十分开心,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能不能回去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算是一辈子生活在这个渔船上他也愿意。
所以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手,生怕宁采儿会再一次做傻事,这是上天给他们的第二次机会,他无法确定他会不会给第三次,他只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去试,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你在说什么啊?”宁采儿抬起了头,她望着墙上的那一片海图也十分迷茫,她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掉到海里的,除非是他们穿越了时空否则的话绝对不可能漂到这个位置。因为按照水流的速度,漂到这么远至少要经过十几天的时间,他们早就应该被晒成干尸了。
“我说我不会跟你分开了,不管是生是死,不管我母亲同意还是反对我都不会跟你分开了,等我们上了岸就马上结婚。”
欧阳绝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他只想抱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宁采儿能够活过来对他来说这样的恩赐已经足够了。如果这个船上可以举行婚礼,他现在就可以跟宁采儿结婚。
宁采儿一直没有说话,她的眼睛始终对着对面的墙壁,欧阳绝圈出的那个位置总让她觉得有点眼熟,虽然这个地点在位置上处于公海,但却靠近一些非常小的群岛,那些岛屿非常的古老,几乎没有人知道它们本来的名字。
宁采儿挣脱开欧阳绝的怀抱,她走到那面墙之前抚摸着上面的白色痕迹,最后她的手指在那张海图上点了一个小点,“欧阳,我总觉得我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
“你见过?你怎么会见过这种地方,这里这么偏僻。”
欧阳绝也算的上见多识广,这些年他去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地方,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渔船上的语言,船长和那些船员的长相很像南非人但他们所处的位置和南非相隔甚远。
而且他听过南非的语言,即使是本族人也会说英语,而这些人说的语言和英语一点都不沾边,也和南非的本地方言无关,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世上有一件令他如此头疼的事情,那就是他连自己处于那个时空都分不清楚。
“采儿,你说我们是不是穿越了啊?就算是穿越你也得嫁给我,这件事绝对不能改,要不,我们现在这里拜个天地?”
欧阳绝对着这个方位不断的摇头,在他的印象中他们周围应该没有任何海岛,而且是方圆百里之内没有任何的海岛,而且这个地方的鱼群也不是很充足,在这里打渔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这艘渔船的收获却异常的丰盛,根本不像是来自这么贫瘠的海域。
他甚至有很多时候都在怀疑,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只要醒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包括他的宁采儿,所以他甚至不敢在自己的手背上咬上一口来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他居然想到了一种极为古典的方法,现在他和宁采儿已经经历过生死,不管什么样的形势也不能改变他们想结婚的决心,所以他想沿用一下古代的制度,现在他觉得那种天地为证的誓言也很好,只要两个人往地上一跪再磕三个头就什么都搞定了。
“怎么可能穿越,你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吗?而且咱们已经死过一次了,就算是到了下辈子,所以你要是想娶我得重新追。”
宁采儿在欧阳绝的手臂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让他不要幻想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她的身体却向后面靠了上去,她的脊背紧紧的贴着欧阳绝的胸膛,他胸前的扣子已经全部被解开了,胸口的温度不断的传入宁采儿的体内,让她逐渐恢复了些力气。
她在清醒之前一直处于一种极度挣扎的状态之中,很多次她都梦到欧阳绝离她而去,她看到他被海水吞噬了,被卷进了旋涡之中在她面前消失不见。
所以不管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她都想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此刻她倒是真希望自己是穿越了,最好他们就是这个船上的海盗,随意的拦截渔船然后拿着长剑上去抢劫,就像传说中的那样。
“抢劫?你居然会设定这样的情景?”欧阳绝觉得宁采儿的脑洞比她还大,他还以为她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落难的公主,然后等着他这个王子前去营救,没想到她居然把他们想象成了雌雄大盗,难道她要自己再追求她一次就是用这样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