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蓁双手靠后,傲慢又得意地先行一步,后面的墨渊深呼吸一口气才跟上去。
  莲花池边,正是弟子们修炼的空地。
  一个个穿白衣的弟子们排列有序,皆不敢抬头看他们自家师父。
  墨渊俊俏的脸容沾灰就算了,偏偏一脸严肃正经的他,头顶顶着一根芹菜。
  昆仑墟弟子们强压住心底涌上的惶恐与笑意,一致觉得今日的师父肯定是假的,假的,太毁三观了,弟子们皆崩溃。
  墨渊命令他们练剑,他们个个手抖,要么差点砍错人,要么两眼发晕,摇摇晃晃,全部人陷入混乱一片。
  墨渊心中叹息,他弟子们的心里压力还是太嫩了。
  坐在莲池边上的桃蓁以身体抱恙而坐一旁歇息,好整以暇地瞧着他们混乱,笑意不断涌上眼里。
  在她快要笑抽过去时候,墨渊转头瞪她一眼,示意她收敛些。桃蓁怎么可能听他的,仰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瞧着他。
  若是其他男人敢这般轻薄她,她桃蓁定会将那个男人煎皮拆骨,让他元神烟消云散。
  她现在对他小惩大诫,已经是她最大的宽恕。
  墨渊自知占她便宜确实非君子所为,只好今日一整天都任由她摆布胡闹,将他一身形象给破坏够彻底。
  反正错或对,他都宠着。
  或许是桃蓁玩累了,日落黄昏时,携着他站在昆仑墟庭院的围栏处,眺望这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墨渊与她并肩而站,为哄她,墨渊尝试伸手指着苍穹的一朵云彩道:
  “那朵云状似一个桃子。”
  桃蓁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朵云,眉眼抽搐,摩挲着下巴,道:
  “我只看到一只牲畜,你看那朵云有四只模棱两可的脚。”
  经她这一说,墨渊也觉得确实比较像一只坐骑,他顿时窘迫不再言语。
  天空那朵似桃子似坐骑的云漂浮过去后,他们二人仍旧不言不语,静静地享受此刻的美好。
  不知何时,渐渐靠近她的墨渊已经从她身后拥住她,桃蓁也没挣扎,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看这夕阳西下。
  其实她一想起他说他占她便宜的话语,她实则又羞又恼。
  残阳如血,落在桃蓁艳丽脸容上,更添娇艳,垂眼看她的墨渊不禁心动,俯身轻吻她绯红的脸颊。
  突然被吻的桃蓁侧头惊慌地看着尽在咫尺的俊容,她呼吸一窒,便怔了。
  落日斜晖照亮了他深沉眸子中藏着的绵绵情意,浓烈如一坛埋藏千万年的美酒,让人欲欲想尝。
  桃蓁觉得她未尝先醉,是她在这两万年中,将他这份浅显易懂的情深给忽略了。
  原来她算尽人心,却唯独漏了他。
  墨渊见她这般专注地凝着他,他忍不住伸手去抚着她如花的脸容。
  “桃蓁……”
  他低声婉转,一声入骨入心,桃蓁从不知她的名字竟这般好听。
  他缓缓靠近,彼此呼吸相缠,桃蓁含笑问:
  “你想欺负我?”
  墨渊笑了,将唇印在她的唇角后,回道:
  “是,想欺负很久了。”
  他这会不再让她有机会说话,直接将唇覆上她红润的唇瓣。
  两唇紧密相贴,唇上的温热柔软渐渐地入了他们的心,他们睁着眼柔情又紧张地相看对方,就足以让二人的心拉近。
  桃蓁心跳如雷,唇上的柔软似乎不满足这般浅贴,开始吸允轻含住她丰满的唇瓣。
  还未等墨渊更深一步,便被桃蓁推开了,她唇角翘起,双颊晕着一抹红意。
  “我还有正经事和你说。”桃蓁赧然,撇过头不看他略埋怨的小眼神。
  “这就是正经事。”墨渊一本正经道。
  桃蓁一口气噎着,嗔他几眼,才缓缓道:
  “你的伤势需要闭关些许日子才能完全痊愈。”
  桃蓁与他对望,不再躲闪,道:“黄昏过后,我便回桃林。”
  墨渊深沉的眼盯了她半晌,才道:“你都决定了,我有何理由挽留。”
  他眼底深处的落寞,藏得极深,要不是桃蓁心神放在他身上细看,定会像以往,将这切给忽略。
  她上前捧住他板着的脸容,拉扯着他嘴角,这小媳妇的模样真是可爱。
  “我不想再逃避,我将近两万年没有见过白真,想看清我心里对他还剩多少情。”
  墨渊抓住在他脸上作乱的手,“不回去不看清,又有何妨,日后与我似今日般相处,亦是件乐事。”
  墨渊心间的患得患失之感油然而生,他捏紧她的手。
  “始与终总该有个说法,墨渊,你难道想让我这生都逃不出对白真的念想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