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蓁任由他拉着,她双眼仍旧看着他,继续问:
  “为何还穿着这身衣裳?”
  墨渊恍如未闻,他急急地去翻找伤药给她擦药,他轻柔地将药粉涂抹到她甚深的伤口,墨渊心疼又生气。
  “疼吗?”
  他细心呵护着她受伤的地方,温声问桃蓁,见她双眼通红,墨渊心慌了,他知道,桃蓁就像个长不大的娇气孩子,怕疼,怕冷,怕热!
  墨渊哪儿舍得她疼,对着伤口温柔地吹着气,试图减轻她的疼。
  “为何,还要穿着这身衣裳。”
  桃蓁抽回在他掌间受伤的手,目光攫住他双眼,不依不挠地继续问。
  墨渊抿唇,似笑非笑,手轻抚着他的袖子,道:
  “你不在,想着有这身衣裳伴着也是好。”
  “你疯了吗?这衣裳一针一线绣得都是毒、药,你明知已中了梦回叶的毒,你继续穿着只会毒入攻心!”
  桃蓁震惊,忍不住拍桌痛骂这个傻子。
  墨渊眼神略过着急,猛地拉过她伤着的手,看看伤口是否有裂开。
  “你气我,躲我,都好。身体虽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时,就没有想过别人会心疼吗?”
  墨渊气她的任性,伤她自己的行为。
  “那你呢,明知有毒还照样去尝,你为何要让我这般内疚。”
  “墨渊,你的情,压得我这里好难受。”
  “日日都在怕,见到你我该如何,好不容易对你狠下心,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桃蓁双眼含泪,锤着她自己发涨的胸口啜泣道。
  墨渊不知,他放在心尖宠着的人儿,他的情竟伤了她,让她痛苦落泪,他一时胸口抽疼地让他浑身发颤。
  墨渊眼底是愁云聚拢,是比那天雷还来得可怕的伤痛,他闭上眼睑,不让这份情感让她更愧疚难安。
  他强忍着心中撕裂的疼,别过身,抿唇压低声音,艰难道:
  “桃蓁,你……你离…开…”
  墨渊话还未说完整,怀里无端端扑来个娇软的人儿,他睁眼看着拥紧他的桃蓁,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桃蓁不忍他这般黯然销魂的伤心模样,既然欠下了,那她就该还。
  她紧拥着不放,墨渊亦顺从本心,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想将她揉入骨血。
  “你说给我两万年忘了你,你给的时间太短了,我根本就做不到。”
  “既然你忘不了他,就不要忘,你亦不要逼我忘了你。”
  桃蓁听得心伤,从他怀里仰着头,抚上他的苍白的脸容,坦然道:
  “我并非故意要伤你心的,面对你,我始终理智不下来,心里乱糟糟。”
  “都怪你,我好不容易狠下心,你又让我动摇了。你来翼界找我时,我其实是开心的,你受天雷的时候,我是想替你受着,你中毒的时候,我……我好生心疼。”
  “既然你忘不了,就不要忘了我,我也会努力地将你成为我情之所系,心之所要之人,好不好?”
  她泪眼朦胧,也藏不住她眼底的真挚。
  墨渊温柔地抚着她的眉眼,他好怕这还是在梦里。
  指腹间的温度让他狂喜,将她搂得更紧,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不敢相信这刻是真实的,方才那种苦痛,他再也不想尝。
  “你在,便好。”
  桃蓁也放宽了心,唇角带笑地埋入他的怀里。
  相拥还不到一会,忽而,本来拥着她的男子像失了重心似的,向她娇小的身子压来。
  他沉重的身子,桃蓁勉强搀扶着。
  “喂,喂,墨渊,喂,墨渊!”
  桃蓁伸手给他把脉,他脉象平稳,便松下心。他的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桃蓁无奈地笑看他唇角微弯的睡颜。
  “哪有人会在这种时刻睡着的,而且还是熟睡。”
  桃蓁伸手揉捏着他的脸,又不忍太大力吵醒他,只好步步艰难地将他拖回榻上歇息。
  给他盖好被子便起身离开,可睡梦中的墨渊拉住她的手不肯放,桃蓁挣扎无果,便趴在榻上托腮看他恬静的睡颜,伸手去描绘他深邃精致的五官。
  来来回回地抚了几遍。
  “或许,爱上你并不是件难事。”
  *
  翌日清晨,睡得甚是舒适的桃蓁,手搂着温热的物体,她手脚并抱着身旁的庞大物体,枕头不知怎么回事,硬邦邦的。
  她继续往前挪,往前蹭。
  “勿要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