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轻哼,“不会太过于为难?那你的意思是肯定是要为难我一番了?这趟皇宫还真是去不得,去了就要受委屈。”
  胡显听到阿楚这样讲,顿时一阵无语,沉默之后。
  说道,“不管怎样,静太妃娘娘毕竟是王爷的亲生母亲,若是老奴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宫内第二次召您进宫。若是再推辞不去的话,怕是会有人说王妃的架子太大,请不动。”
  阿楚哼了一下,“我本身架子就大。”
  可不是吗,阿楚觉着自己身上的骨架挺大的,这不就是本身架子?
  听到阿楚这般言论,胡显倒是觉着这个王妃,瞧着比其她人有趣得多。
  ……
  让金银二人又给自己重新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装扮得大方得体,彰显的雍容华贵,倒像是临王妃这般该有的姿态。
  胡显差使四个轿夫,抬了轿子在门外候着。
  直到阿楚出来之后,胡显这才交代轿夫抬着轿子,往宫内而去。
  听胡显说过,自己在失忆之前,倒是去过宫内几次。
  只是这次没了之前的记忆,显然与上次是不相同的。
  到底是没去过,还是去过啊?阿楚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去皇宫的路有点远,有点颠,有点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会儿,听到金子,撩起轿帘,轻声对她道,“王妃,咱们已经到了宫门外,还请您下来,步行到宫中。”
  车轿之内的阿楚,撩起衣袍先下腿,双脚放了出来,这才下了轿子。
  金银二人,站在两侧扶着阿楚,只等阿楚站稳站稳。
  才听她无奈说道,“这一路上可是颠死我了,腿脚坐的生麻,刚舒服一会儿,现在还要走道儿,这进个皇宫也忒不容易了。”
  瞧着进宫的路,还有很远,阿楚觉着这还没进宫呢,静太妃就为难上自己了吧。
  阿楚觉着自己这进宫的路,比走那山路十八弯还要累人。
  刚入宫之后,便听到有人出来。寻了阿楚等人的身份,这才带着前往静太妃的住所。
  先前静太妃所住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当今圣上的宠妃居住,而先皇的那些妃子也全都被换了地方居住。
  纵然阿楚还有当初的记忆,但现在走在宫中依旧记不得道路,里面的一切,在经过新皇接替之后,就更改了一边。
  这一路仔细的走着,看到周围正是冷清尽显荒芜之色,而住在这里的那位太妃婆婆,在皇宫之内过得,应该相当不好。
  阿楚又是担心,这位过得不好的太妃婆婆会不会更加苛刻的,刁难自己。
  阿楚携带金银二人过来,但走在宫门之前时,那位管事嬷嬷,便把金银二人带走。
  只留下阿楚一人对她说,“静太妃娘娘在宫内,王妃,您直接进去就可以了,奴婢等人先行告退。”
  阿楚是本着丑媳妇终见公婆的心态进去的,却不知进去之后,见宫殿之内,除了静太妃娘娘之外。
  还有一个男人,男人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材高瘦适中,瞧着倒是一幅好身材。
  只是这人品呢,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但是阿楚却不知道,这人空长一幅好样貌,人品不行,品格不行。
  此人并非别人,而是静太妃娘娘与先皇所生的三皇子宋霍衍。
  若是阿楚还带有之前的记忆,肯定想起来宋霍衍与苏以恒的儿子苏箬之,在渝州城镇上,曾让阿楚去知县府内做过一顿餐宴。
  可惜的是阿楚并不记得宋霍衍,但是三皇子宋霍衍可是记得阿楚。
  当时觉着这小娘子长得肤白貌美,身材窈窕,面容精致,能说会道,又有做菜的好手艺,当时还对苏箬之说,不如就让他把这小娘子带走,带到临安城当他的一房小妾。
  记得当时苏箬之大发雷霆,气势凶狠的说,“这人,不是你能动得了的。”
  随即便把自己赶了出去,当时自己还在想,苏若把自己赶出去的原因是为何?
  难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样,也想把这小娘子,收到自己房中。
  今日瞧见她以宋临辞正妻临王妃的身份过来,才知晓,当初苏箬之说的那些话,原因为何?
  原来她竟然是宋临辞的女人。
  见这男人一直盯着自己,阿楚瞥了他一眼,看向,旁边的一个中年女人,此人长得倒是,极为貌美,身段纤细妖娆,虽是半老徐娘,但依旧风韵犹存。
  阿楚瞧着那妇人的眼睛,恍然想起宋临辞,有着和她一般一样的眼睛。
  心中已经断定,这位衣着朴素,过的相当简朴的妇人,应当就是,宋临辞的母亲。
  失去记忆的阿楚,她以为宋临辞是太妃娘娘的儿子才封的王。
  并不知晓,宋临辞他的身份,与现在的三皇子宋霍衍完全不同,宋临辞可不是静太妃娘娘与先皇所生。
  他是完全靠着自己,一路打拼而来。才得到现在的尊贵王爷身份。
  静太妃娘娘显然已经没有了,当初做静妃时那嚣张跋扈的眼神,以及阴狠残暴的手段。
  此刻的她坐在萧瑟的宫殿之中,像极了一个简单朴素的妇人,眼神温润,含着几分感情,道不明,说不清,她眼中的那份感情到底是何意。
  阿楚本着他是宋临辞母亲的心态,上前微微施礼,轻声喊了声,“母妃,安好。”
  没想到,三皇子宋霍衍当即怒火中烧,冲着阿楚说道:“你喊什么母妃?她又不是你娘,宋临辞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杂种而已。
  你真的以为他现在当了王爷,就能拥有纯正的贵族血统,不,不是,根本不是他就是一个野种。”
  阿楚还没弄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顿时愣在原地。
  熟料,静太妃娘娘伸手,一巴掌抽在了三皇子宋霍衍的脸上。
  低声怒斥,“他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你的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他?”
  听到静太妃娘娘的话,宋霍衍更是大怒,冲着静太妃娘娘直接吼道:
  “他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哥哥根本不是他,他不过是一个野种,就是野种。就是因为他,你才害了父皇,导致我现在没了王位。若不是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定会一刀直接杀了你,为父王报仇。”
  听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要杀了自己,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话,更能让静太妃娘娘感到痛心悔恨,若非当时自己固执己见,非要宋临辞称王,岂能落得现在下场。
  同时失了两个儿子的心,静太妃娘娘觉着她的下半辈子也只能在这,冷宫偏院度过。
  正是因此,才想让阿楚进宫。听闻,阿楚又为临王生下三个儿子,她自然是感到高兴。
  至少在临王宋临辞这边,她并不愧对宋家、愧对前夫宋大将军。
  至少在子嗣方面,静太妃娘娘觉着自己并无愧对宋家。
  但是生孩子不生孩子、或者生多少个儿子,这不取决于阿楚吗?
  跟静太妃娘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说宋霍衍,之所以来到这冷宫偏院,见静太妃娘娘,不过就是想问她一些关于先皇下旨立王的事情。
  却不料静太妃娘娘,对于之前的事情一言不发,保持碱默。
  纵然心里有很多的话,却,谁也不说,倒是让宋霍衍碰了个软钉子。
  纵然是亲娘这样祸害自己,也能生了想弑母之心。
  若是自己亲娘不这样做的话,那皇位显然就是自己的。
  何故现在自己成了无名无份的贤王,手握重权,不在朝政职。
  就是平日上早朝的事情都被罢免,也入早朝,整日闲在家中,当当真真,成了一个闲王。
  想当初自己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如何的在整个临安城为所欲为,皆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做皇帝的老子爹,现在没了。
  做皇帝的虽说是自己的皇兄,却也是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已经败了,想在自己曾经的竞争对手手下,过得好日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厢,宋霍衍才一直找静太妃娘娘,想得到之前先皇,是否另外设了旨意给他?他好拿着先皇立下的遗嘱,拥护自己为王。
  可惜心如死水的静太妃娘娘,并不想帮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若非当时自己的儿子有能力一点点,她也不至于选择了下等之策,去帮宋临辞夺得皇位。
  既然事已至此,万事已成定局,静太妃娘娘想着,不如就在这深宫偏院,好好的潜心修行自己的下半生。
  ……
  宋霍衍在静太妃娘娘这里磨蹭许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现在又瞧见阿楚到这里,又称自己的亲娘,为母妃。
  顿时生厌,怒吼大骂之后,甩袖离开。
  深宫冷院,本就没有下人伺候,也只有一个管事嬷嬷,平日往这里送点饭菜。
  瞧着四周,大都是普通杂乱之物,阿楚对这个太妃娘娘,倒是生了几分怜惜之情。
  阿楚之前是不知道,还有中间还有些道道儿,胡显也没对她说的自习,这才叫了静太妃娘娘一声母妃。
  现在既已知道宋临辞,不是这静太妃娘娘与先皇所生,那自然不能再喊她一声母妃。
  阿楚清了下嗓子,轻声道,“静太妃娘娘,您这次唤阿楚前来,有何事情?”
  静太妃陈声温和的说道,“倒是没什么事情,只是听人说,你又为临王添了三个儿子,他倒是福泽绵延,子孙绵绵,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可惜,我这辈子是见不到自己的孙子了。”
  静太妃娘娘这话一出,阿楚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静太妃娘娘虽是宋临辞的亲生母亲,那她所生的孩子,理应是叫静太妃娘娘一声奶奶。
  但是这静太妃娘娘,既然是先皇的妃子,又如何成了宋临辞这个异姓王的娘?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阿楚觉着实在是混乱,倒是不敢直接说,让静太妃娘看家里孩子了。
  怕是静太妃娘娘,这次让自己进宫的目的,就是想见一下临王的四个儿子。
  但是阿楚却不愿意答应,这件事,还是回去之后与宋临辞商量,过后再说。
  ……
  在这冷宫偏院呆了小半个时辰,阿楚说家里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随即就离开了。
  静太妃倒是没有阻止阿楚离开,只是感叹说着,:不知自己是否有福气能见到孙子,就是死,也满足了。
  转身要走的阿楚,撇了下嘴角,终究没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外面的管事嬷嬷见到阿楚出来,招了下手,带着金银二人送到跟前。
  “想来王妃已经与太妃娘娘说过话了,那奴婢就差人带您出去。”
  阿楚轻声客气的说道,“那就有劳您了。”
  ……
  阿楚带着金银二人,从冷宫偏院往宫门外走去。
  一路上,主仆三人,尽是沉默不语,只等出了宫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