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绍祁这才把红烧狮子头夹到自己碗里,看都不看钟明靳一眼。
刘氏立马就发火了,一群外人借住在她家,竟然当着她的面这样挤兑自己的女婿,也太不给人面子了。
“这饭没法吃了。”刘氏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起身就离开了。
叶青瑶虽然安抚了她,但是她也不是不想让叶青瑶嫁给钟明靳了,现在在刘氏的意识里,钟明靳还是她的女婿。
叶青瑶坐在那里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群人很难和平共处了。
钟明靳不尴尬是假的,他只是不想和这些人有冲突而已,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受排斥。
“我去给伯母解释一下。”钟明靳看着叶青瑶。
“解释什么?”叶青瑶看着钟明靳:“算了,我让人把饭菜送到你房间里吧,可能你刚来他们不太适应。”她觉得钟明靳在这里别人都没法好好的吃饭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笛音
钟明靳听取了叶青瑶的建议直接回房间了,他自己非常清楚他现在无法和这些人正面冲突,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和人发生什么冲突的人。
钟明靳一走叶青瑶就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们,虽然说这几个人做的不错,可是这样也太小家子气了吧,她娘还在一边坐着,这样最难做的是她啊。
之前还各种挑衅的一群人,见到钟明靳离开,叶青瑶这样盯着他们,当即一个比一个乖都低头吃饭了。
“今天是菜真不错啊。”腾子骄干干的说。
“恩,要是明天能吃合子就更好了。”林渊点头。
“好了,你们别闹了,也都替我想想,我娘还没吃饭呢,还得我哄。”叶青瑶没好气的说。
一群人不说话,连段绍祁都不抬头,叶青瑶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也没心思吃饭了,去厨房准备了饭菜,一份让人送到钟明靳房间了,一份自己端着去哄她娘了。
从下午钟明靳来她家,到现在叶青瑶整个人都有点懵,还没来得及想点儿什么,就有一堆事儿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根本就没时间反应。
“你娘没事了?”段绍祁看着坐在河边的叶青瑶。
“恩。”叶青瑶点头:“我娘那个人最在意的人是我爹,最坚持的事情是找我爹,除了这件事别的都好商量,再说你也知道,她性子软。”
段绍祁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家长里短的事情好像他不用担心,叶青瑶可是深谙此道,要不然也不会让苏氏和梁氏和好了。
“那钟明靳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离开?”段绍祁直接说。
叶青瑶昂着头想了一会儿,不管是她和钟明靳的交流,还是她娘说的话,她都仔细的理了一下,好像都没发现说这个问题。
“没说。”叶青瑶直接说。
“那你怎么想的?”段绍祁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我不是和段说过了。”叶青瑶直接说,她也莫名的怕段绍祁误会什么。
“难道你……”段绍祁有些不确定的说。
突然一声清冽的笛声响起,打断了段绍祁要说的话,他直接看向笛声的方向,叶青瑶也看了过去。
钟明靳吹奏的是一曲《新月》,清冽而悠长的曲调,仿佛在安静的月下沉思,让人很容易沉溺其中。
当初叶青瑶就是听了这一曲《新月》才喜欢上横笛的,虽然她后来吹出的曲调和钟明靳完全不同,可是她还是喜欢横笛了,因为她学会了,而且横笛拿着比较简单。
“把你的笛子拿来。”段绍祁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他知道钟明靳和叶青瑶从小就认识,钟明靳吹笛子吹的这么好,他第一反应就是叶青瑶是跟着钟明靳学吹笛的。
叶青瑶也不知道段要做什么,于是小跑着回去拿了笛子来,而这个时候钟明靳的曲子已经到尾声了。
段绍祁接过叶青瑶的笛子稍微试了一下声音,这笛子是他做的,他自然比较了解。突然一个尖锐的破音如石破惊天一般直冲云霄,生生的打破了钟明靳吹奏的《新月》。
这一个尖锐的破音打破了之前的宁静,而且让人有些不喜,但是接着那笛音仓促而短暂,好像一池被投入了巨石,搅合的翻腾不止一般,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前沉迷于《新月》的人被这个变故搅合的胸口一闷,非常不舒服,心思竟然也有几分慌乱了。
其中最为难受的自然是钟明靳了,他竟然直接被那一个破音给打乱了所有调调。
段绍祁也不管其他,他的笛声不是好听的,但是却让人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东西,好像人生巨变,无数的矛盾和挣扎纠缠在一起,自己也变的十分狂躁一般。
懂声乐的人并不多,但是大部分人都会被好的声乐感染,除却一开始那个不适应,他们竟然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感情了。
不过段绍祁并没有吹奏完,而是莫名的戛然而止。
钟明靳看着自己手中的笛子,他莫名的竟然接不上对方任何一个音符,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
叶青瑶距离段绍祁最近,感受自然最为明显,只是低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她感觉若有所失。
一开始她以为那笛声之中阐述的是她的命运,石破天惊的她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不被重视的名门嫡女变成了朝不保夕的村姑,她也会有很多矛盾和无奈。
可是她知道那并不是她,而是段自己,虽然她不知道段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也从安逸之中落魄成这样。
“段。”叶青瑶接过他手中的笛子。
段绍祁胸口微微的起伏,看来这一曲莫名的勾起了他的情绪。
这个时候有人从院子里面出来,向着他们这里走来,应该是刚才听了笛声找过来的。
段绍祁直接拦过叶青瑶的腰,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河边,等钟明靳过来的时候,原地已经没人了,他有些没落的站的那里,眼神中还有些愧疚。
山上的小屋叶青瑶已经让人收拾了,不过坍塌的房子并没有重建,院子里堆满了柴禾,没有坍塌的那个房间也收拾的干净。
两个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惊飞了几只鸟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