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贝是个有撒谎前科的人,我可不敢借钱给他,鬼才知道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姐,你要是不借给我,你的婚礼我就不去了。”阮贝威胁我。
“我现在手里没钱,等晚上我找飞儿借了再给你吧。”
晚上,我给阮贝转了两千块钱,他说的好听是“借”的,不过他从我手里借钱向来有借无还,以前都是三百两百的,已经不知道借了多少了,也没有见他还过一分。
下午回到市里,左霄启带我去了珠宝公司,我们定制的首饰做出来了,每换一套衣服都换一套首饰,看着眼花缭乱的各种钻石宝石,左霄启覆在我的耳边低笑,“喜欢吗,哪里不好我再让他们改。”
设计师也在旁边夸赞着款式的新潮高贵大气……
喜欢,我哪有不喜欢的,这些首饰就是白花花的钞票啊。
我的眼前好像有一摞摞的钞票在群魔乱舞,我看的那叫一个心花怒放。
左霄启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眉心微蹙,“我接个电话。”他沉声道。
他一边划开屏幕,一边往外走去,两分钟后,他走了回来,“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先自己回去。”
第080让你担心了
话音落,左霄启挺拔的身姿阔步而去,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大步流星的背影。
“左太太,您看这条项链……”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看项链。
打车回到家里,本想睡个午觉,左霄启离开的背影和紧蹙的眉心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脑子里叫嚣着。
我拿出手机,给左霄启拨了个电话出去,优美的女声提示我无法接通。
可能是占线吧,我安慰自己。
五分钟后,我又打给左霄启,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难道没电了?不至于啊,他平时电话很多,从来没有过手机没电的情况,尤其是在白天。
想着他离开时几乎不顾一切的焦急神态,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难道是公司或者什么项目出了问题?
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接到了陈橙的电话,说是心情不好,让我去陪陪她,正好我也心情不好,两个心情不好的人就互相安慰吧,否则我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也难受啊。
开车到了陈橙家,她正揉着通红的眼睛,给我开门的时候还在强颜欢笑,“你来了。”
“你怎么了?”我关心道。
陈橙躺到沙发上,白嫩的小手抚上小腹,那里在孕育着一个神奇的生命,我注意到她做这个动作时的欣慰和无奈。
想到左霄启曾经和我说的话,想到左霄启办公室唐连仲手机上的一幕,再看看眼前陈橙愁眉紧锁的样子,话到嘴边,我真的说不出来,之前我也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只要提起唐连仲,她说出口的永远都是唐连仲对她的好。
陈橙答非所问,“你喝什么,冰箱里有,自己拿。”
她真是拿我不当外人啊。
我努努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你就别管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快乐的小孕妇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怨妇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陈橙眼圈通红,“我准婆婆说彩礼只有两万,我家还要陪送装修,家具,家电,生了儿子再领证。”
我杏眸圆睁,不敢相信我到底听到了什么,“唐连仲怎么说?”我问。
“他,他……”陈橙身体横过来,枕上我的大腿,“他说他家向来都是他妈说了算。”
“放屁!”我忍不住毫无形象的爆粗口,当然在陈橙面前我也不需要什么形象,“是他结婚还是他妈结婚,这么说的话,他和他妈过一辈子算了,还娶媳妇做什么?”
想到面前的是一个孕妇,情绪太激动了不好,我又安慰道,“你再和唐连仲说说,和他讲讲道理,未来的日子是你们两个人的,家是以夫妻为单位的……”
陈橙深深叹口气,“这话我都说了几千几万遍了,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就是听不进去呀。”
话音未落,她开始抹着眼泪,“小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我看向她的小腹,“有三个月了吧。”
“是啊,孩子都成型了,要是没有这个孩子,我二话不说和他分手,可是现在……”
女人就是心软,面对腹中的小生命,总是狠不下心肠。
可是,这样的事情我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怎么办。
正一筹莫展之际,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心下一喜,猛的拿过手机,肯定是左霄启,我这样想着。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妈”字,心里的失落似漫天黄沙滚滚而来,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接起老妈的电话,“小瑷,你明天有事吗?”是我妈热情的笑声。
“明天,没有什么事。”除了中午要和左霄启一起陪左立强吃饭,没有其他的事情。
“明天我和你张姨去市里逛逛,买两件衣服,你和我们一起吧。”
我妈的意思是,明天让我给她买衣服,我认识我妈二十多年了,我了解她了解的透透的。
给老妈买衣服是女儿应该做的,本姑娘义不容辞。
挂断电话后,我的脑子灵光一闪,我笑了笑,“明天我给你找个高人支招,妈蛋,还对付不了他们了。”
又安慰了陈橙一会,那十万块钱的事我实在说不出口,想让她分手的话也说不出口,毕竟还牵扯到一个孩子。
和陈橙一起吃了晚饭后,我就回家了,只有左一喏的房间亮着灯,我走了进去,我来左一喏的房间次数非常少,她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平日只有佣人每天按时打扫。
“嫂子。”见我进来,左一喏从笔电中抬起头来,热情地唤着我,自从医院我们打过左池以后,我们的关系愈发亲热了起来。
我笑了笑:“你哥还没有回来吗?”
我问的纯粹是废话,房间里没有人可不就是没有回来吗。
左一喏嘻嘻笑着,“嫂子,你这是太想我哥了,放心好啦,他每天都回家的,绝对不会在外面乱来。”
“为什么?”我随口问道。
哪个做妹妹的会说哥哥坏话呢,如果是面对阮贝的女朋友或者未来的媳妇,我也不会说阮贝赌博泡妞的事情啊。
“这是真的。”左一喏澄澈的眸子透着一抹认真,“反正你们也结婚了,你是我的亲嫂子,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你也看到了,爸爸那个样子,家里住着两个女人,我妈在的时候,他也……”
左一喏噤声,尔后释然般一笑,“都过去十多年了,那时候我还小,但是也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妈妈去世和爸爸外面的女人有关,那个人应该就是轻舟,哥哥没有说过,总是让我安心学习,不要管大人的事情,但是我能感觉的出来,所以我们都恨轻舟,我哥早就说过,他要是结婚了,肯定不会在外面乱来,他要为老婆孩子负责任。”
我还想要问什么,左一喏笑了笑,扬声道,“所以,嫂子你放心好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出轨,我哥绝对不会的。”
“你这是在给我吃定心丸啊。”我挑眉笑道。
和左一喏闲聊了一会,我就回了房间,再次拨打左霄启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的提示。
我开始想着左一喏的话,突然有些心疼左霄启,他妈妈去世和轻舟有关,他妈妈又是在他生日当天去世的,虽然事隔十多年,当年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依然是一道无法抚平的伤疤,所以他每次见到轻舟和左池都难以掩饰眼里的恨意。
这也就不难解释他和左立强父子情分淡薄的原因了,只是他为什么还要每个周日陪左立强吃饭,人前还是会给予左立强应有的尊重,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不断绝父子关系,他也应该和左立强保持距离啊。
哎,豪门水深啊,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灰姑娘,猜不透大土豪的心思啊。
左霄启是十一点回来的,我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开门声,我陡然睁开眼睛,欣喜道,“老公,你回来了。”
左霄启眸光微愣,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怎么还没睡?”
“你不在,我睡不着。”
左霄启抬手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先洗个澡。”
我那点朦胧的睡意顿时全无,左霄启出来的时候,他精壮的胸膛透着迷离的性感,在他躺在床上的一瞬间,我立马扑过去,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撒着娇,“你去做什么了,走的那么着急,电话也打不通。”
左霄启的声音略带疲惫,“今天有点事,睡觉吧,困了。”他说着关掉了台灯。
窗外昏黄的景观灯光勾勒着一室静谧,我的手指在他的小腹处一下下的轻抚着,听着左霄启均匀的呼吸声,我抬起头,轻吻上他性感的薄唇,“老公。”
左霄启抬头勾着我的脖子,将我按在他的怀里,“我今天累了,睡觉吧。”
很快就传来了他的呼噜声,我辗转反侧,久久才睡去。
翌日睁开眼睛,依然是一个空荡荡的枕头。
我下楼,张姐告诉我左霄启去跑步了。
我返回房间睡着回笼觉,左霄启回来的时候,清晨的阳光笼罩着一室柔和,他一边扣着腕表,一边说:“我今天有事,不去那边吃饭了。”
“现在就要出去吗?”我问。
左霄启轻轻点头,“有个项目出了点事,这几天有点忙。”
我突然有些负罪感,他都这么忙了,我昨晚还想着……
我嘴角缓缓勾起优美的弧度,“那你去吧。”
左霄启走后我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她快要到车站了,我这才想起今天还要陪老妈逛街。
“妈,我借了个朋友的车,去接你。”我说。
我开上红色奥迪,到陈橙家接上陈橙,并且嘱咐陈橙,“记住了,这车是我问别人借的,千万不要说是我自己的。”
陈橙面露疑惑,“你家好奇怪。”
“我家奇怪的事情多着呢。”
接了陈橙后,我又马不停蹄的前往车站去接老妈和张姨。
我妈看到红色奥迪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张姨笑道,“小瑷,你都买车了?”
“是……”
我刚想说是借的朋友的,我妈赶紧搭话,“是啊,我们卖了家里的小户型,给她在这里买了一套两居,还有这车,也是我们买的,快要结婚了嘛,房子和车我家都给准备好了。”
我眼角直抽搐,我这亲妈,撒谎一点都不脸红,我遗传我妈,却也只遗传了皮毛而已。
陈橙睁大眼睛,被我妈说的一愣一愣的,我赶紧拉了拉她的手,“先上车。”
车上,张姨打量着车,说:“小瑷,你现在有出息了,在市里工作,还买了房子和车子。”
我妈笑着,“哎,有什么出息,房子和车都是家里给买的,她一个月也就挣个七八千的工资,她找的那个老公在大学工作,你知道的,现在学校的工资都不高,我们家这是招了个上门女婿。”
我不知道我的工资什么时候涨到七八千了,更加不知道左霄启什么时候变成了上门女婿,等我家的亲戚来市里参加了我的婚礼之后,再想想我妈今日的话,那我妈不就是自打嘴巴了吗。
我笑了笑:“妈,霄启不算上门女婿吧。”
“什么叫不算?”我妈嗓音尖锐地反驳我,“房子车子我都给置齐了,彩礼就要了五万我还得给你陪嫁被褥衣服首饰,这不算上门女婿什么才算上门女婿,再说,小左答应了的,生了孩子随我家姓。”
生了孩子……
不对,等等,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