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一一回答,没有受伤,开车过来,过来之前,还特意去楼下做了个头发。听到陆峥这么说,陈错就忍不住笑出声。陆峥是一个连理发都会在家里自己剪了的人。非常粗糙,有颜任性。
但这也足够说明了,陆峥很重视这场婚礼,所以刚下火场,又进婚礼。想来赶得挺急的,陈错都能看出陆峥眉眼间的些许疲惫。
她凑到陆峥耳边说悄悄话,她可能一时半会走不了,一会吃完饭,陆峥就回去休息吧。陆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抬眼,说:“伯母好。”
张雅宁不知何时,已经敬酒敬来了这边。迎着陈错有些怨怒的眼神,张雅宁也心虚,她几乎不看陈错,虽然也不想看陆峥,但毕竟对方都先跟她打了招呼,她总不能不理人。
敬酒过后,陈错开始说祝福词。她起身,迎着四周人的视线,背稿演出,最后几句时,却也脱稿出演,她说:“今天我们张女士,是最幸福的日子,同时,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陈错,也要订婚了。”
这话一出,遍地喧哗,张雅宁面色铁青,不敢相信陈错竟然敢在这里公布这个消息。日后她还怎么能够将女儿介绍给其他人。
喧哗过后,鼓掌声起,陈错笑着弯腰致谢,不管张雅宁杀人视线,欢快落座,总算出了口恶气。张雅宁也没法瞪着陈错很久,她很快就被友人的祝福所淹没,说她双喜临门。
狗屁双喜临门,这词是这样用的吗,这个订婚,她根本不同意!张雅宁愤怒地想。见张雅宁的脸色不对,克洛伊赶紧将人拉了拉,张雅宁也没法发作,只强颜欢笑地接受了好友们的祝福。
陈错放下消息后,坐了下来,才去看陆峥的脸色。陆峥面无表情,没有笑,眉头轻轻皱起,像是为难的样子。
陈错的心一下就吊了起来,她怕陆峥觉得她任性,这么大的事情,就自己决定了,还不给缓冲,在这种场合公布。
就像只是为了故意跟张雅宁干架,所以拉陆峥下水一样。陈错怕陆峥不高兴了,她将手搭上了陆峥的肩膀,凑到人耳边,小声认错,模样乖觉,一副她在反省的表情。
陆峥捏了捏她的腰:“错哪了?”陈错扁嘴,不自在地动了动:“不应该自作主张。”要是陆峥生气,陈错就会很委屈了,但这个事,确实是她的错。
陆峥看她这个小模样,好像他要是发火,分分钟就要哭给他看。当然,陈错哭是不会哭的,指不定现在已经委屈上了,他又捏了捏陈错的腰,跟她咬耳朵道:“你错就错在,我都还没跟你求婚呢,你就这么便宜我了?”
陈错没想到,会听来这样的答复,她一下就笑了出来:“你想得倒美,要给我补上的。”
……
张雅宁的婚礼请来了唱歌的小艺人,刚刚司仪站的地方,给工作人员收拾一下,一个旷阔的舞台就显现出来,有模有样。
小艺人还有伴舞,跟着唱唱跳跳,还有舞台效果,不时放出一些炫目的火花,引来众人叫好。张雅宁敬酒过后,就退下去换衣服了,她敬酒时换了中式旗袍,之后还有一件小洋装。
新娘更衣室就在舞台背后的走廊,一间工作人员整理出来的房间。
意外就是这么突如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这个酒店的舞台搭建得不够安全,又或者线路老化,那些效果用的烟花一放,零星几个溅到了电线里,火一下就燃了起来。
宾客们刚开始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舞台效果,还一脸莫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烟冒出来,直到小艺人惊慌失措的丢了麦往下跑,直到一声尖利的,着火啦!
情况瞬间失控,宾客多是高跟鞋,长裙,情急下摔倒不在少数,还有人撞翻了香槟塔,酒精甚至引发了一次小爆炸。
在起火的第一瞬间,陆峥就跟陈错留了一句,赶紧出去,就起身往外跑。陈错知道不对劲了,陆峥经验十足,应该是发现情况不对。
但是张雅宁还在里面呢!新娘化妆间的出口只有一个,就是通往大堂这边的。陈错企图往化妆间跑,然而人群一失控,她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已经拼尽全力,所有人都往外涌,她根本没办法朝里冲,只能眼睁睁看着以舞台为边界,火势汹涌,将那个化妆间的出口,包围起来。
她看到克洛伊想要往火里冲,却被扎克死死的拉住。她看到张雅宁出现在那个门口,却被火燎了回去,一脸惊恐,妆都花了的模样。
陈错奋力推开那些人,尖叫着喊妈,张雅宁惊慌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张,好像在喊她软软。
小爆炸发生的时候,陈错刚跑到舞台边上,地上的碎玻璃顺着爆炸,刺在了陈错身上,陈错被冲击力轰到了一边,摔在地上,幸好陈错拿手挡了档,要不然脸和脖子这些脆弱的地方,都得完蛋。
张雅宁捂着嘴,很难受,她想尖叫陈错不要过来,可是她喉咙鼻腔全是烟,根本张不了嘴。
她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爆炸伤到,眼都红了,她在心里尖叫,快走!软软快走!一个母亲看着女儿如此,心如刀割也不为过。
就在此时,一道严厉的声音猛地响起:“所有人都赶紧出去!别留在这里!”张雅宁望向那处,却见陆峥拿着消防栓,身后是长长的水带,他脸色严肃地对她喊道:“伯母,后退,往里面躲一躲!”
下一秒,剧烈的水流从消防栓里冲了出来,尽数浇在起火点上。就在此时,陆峥将一块湿透的桌布,扔到了从地上艰难地身的陈错喊道:“盖着自己!”
陈错听话地扯下桌布,盖到自己身上,她对陆峥喊:“我妈!陆峥,救救我妈!”
陆峥手臂青筋尽显,这是他第一次在没时间分析条件和情况下灭火。可很明显,这场带电起火没那么轻易能灭下,光靠他一个人,根本不够。
他将旁边的椅子拖了过来,做了个简易的支架。消防栓的水流冲击力太大,这个椅子大概支撑不了多久。他深深地看了陈错一眼:“快出去,我会救出她的。”
陈错用力点头,她信他,一直都信。知道自己留下来,也许会添乱让人分心,陈错只能往外跑。她死死地憋着眼泪,里面有着两个她最在乎的人,万一他们出不来了怎么办。
都怪她,为什么刚刚有人问她,舞台效果要不要加上烟花的时候,她要同意。陆峥明明跟她科普过多少次,生活中有可能会出现的起火隐患,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好好记住。
陈错跑出了酒店,酒店外全是慌乱的宾客,没多久,浓烟滚滚冒出,陈错盯着那冲天黑烟,心都冷了,陆峥再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安全出来吗?她顿时,又没那么确信了。
消防车来得很快,可烟烧得更快。一旁克洛伊愤怒极了,在骂扎克。陈错脑袋嗡嗡的,心烦之极。她尖声叫道:“别吵了!吵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干点实际的!”
克洛伊面色黯然,扎克怒视她:“你那么厉害,不也把自己母亲扔在里面了!”
陈错根本不搭理他,她转身就朝消防车上下来的消防兵走去。就是那么刚好,竟然是陆峥带的那队。一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陈错一下就控制不住眼泪。她忍着抽噎,条理清晰地交代起火原因,地点,还有现在的情况。
说到陆峥和张雅宁还在里面时,她看见这些男人的脸色都变了。白田面色凝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嫂子放心,陆哥不会有事的!”
陈错用力点头,几个消防员很快凑作一堆,制定计划,没多久他们就进入火场,开始救援。陈错一直站在外面等着,等待的时间,非常非常漫长,她无数次以为,陆峥会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像个逆行的英雄,从火场里走出。
然而在漫长的等待后,陆峥是被抬出来的,身上那件西装,又脏又破,张雅宁还有点意识,却也吓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握着陈错的手流泪。
陈错跟上了救护车,她握着张雅宁的手,低声安慰,还要去看陆峥。陆峥双眼紧闭,脸上脏污,都看不清楚原样了。
直到将这两个人都送进了急救室,陈错才虚软地坐在医院走廊,抱着自己的膝盖,埋首痛哭起来。如果陆峥有什么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不。
陈错那套浅色的伴娘服脏得不成样子,头发也乱七八糟,她蜷在走廊,胳膊的血还在往下滴,没多久,就成了一小滩,吓坏了路过的护士。
护士要拉她去处理伤口,陈错就跟听不见似的,茫然地睁着眼,只看着护士嘴巴一张一合。她不去,她家里人都没出来,她去不了。
说着说着,她就抬手擦了把脸,血粘在脸上,更可怕了。护士就劝她,她这个样子,患者醒了,该担心了。这血再不止,说不定一会就晕了。她要是倒下了,医生要是需要家属意见,找谁?
总算把陈错给劝动,拉去处理伤口,还打了一针。胳膊上的碎玻璃多,感染源也多,破伤风的机率很大。陈错没喊疼,她魂都还留在急救室门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雅宁已经被推出来了,转到了普通病房。而陆峥还没出来,张雅宁带着呼吸罩,她在火场里吸入太多浓烟。陈错拉着椅子,坐到了张雅宁床前。
她捧着张雅宁的手,将脸埋了进去,默默流泪。她感受到母亲的手压在她头发上,缓缓顺了下来,是在安抚她,哄她,也是在让她不要哭了。
陆峥出来是在两个小时后,他的伤要比张雅宁重很多,听张雅宁说,是为了保护她,被重物砸到了。后颈连同着背上那一块,全是烫伤,没块好肉。好陆峥的保护意识强,脑袋护住了,没有造成颅内出血。
但就算如此,烫伤这么严重,也很够呛,浓烟也损坏了呼吸道,得留在重症病房观察。陈错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陆峥,闭眼趴在那的模样,非常脆弱。
她只能在外面看着他,不能进去。医院通知了陆峥的家人,杨雪来得很快,同行的还有一位跟陆峥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威严地扫了陈错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杨雪含泪拉着陈错的手,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看陈错这一身狼狈,显然是从火场中逃生。
陈错刚开始,几乎开不了口。她内疚极了,内疚像把磨人的刀,搅着她的五脏六腑。她嘴巴一颤,刚要说话,那中年男子打断了她。
陆少坤拉了杨雪一把:“行了你,你要问就问医生,问她做什么。”杨雪抹着眼泪,急了,捶了陆少坤好几下:“你就一点都不心疼,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儿子怎么会当消防兵,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你还不让我问!”
陆少坤见杨雪在外人面前同她发飙,也没法,只道:“你不去找医生我去,光在这里发疯有什么用。”
杨雪被丈夫气得跺脚,只能回头匆匆对陈错说:“不好意思啊,看你也伤得不轻,你先回去吧。”
说罢,她朝陆少坤追去,陈错看着他们离开,无力地靠在的墙上,深深地垂下脑袋。
她又去看了张雅宁一眼,就回了趟家。不但要洗漱一番,还要去收拾陆峥的衣服过来。才走出医院,就撞见克洛伊。这男人满眼血丝地看着她,问张雅宁的情况。
婚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再加上克洛伊虽然是被扎克拉走的,但他没有去救张雅宁是事实,这两个人今后会如何……陈错也不想过多猜测。
张雅宁跟克洛伊在同居,她小声让克洛伊回去拿衣服吧,看张雅宁的情况,怕是要在医院里住上几天。克洛伊用沙哑的嗓音,为扎克同她道歉。陈错摇摇头:“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她知道她妈的,本来就因为多次婚姻,对爱情是又害怕又渴望。这次对上克洛伊,就算害怕,她还是想和这个男人结婚。结果呢,这次的事情,对他们两个的关系来说,是场巨大的打击。
但是成年人自有分寸,他们的事情还是要他们自己来解决。陈错出了医院,无视了许多投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她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有多糟糕,所以她不想陆峥醒来后,看到的是这样的她。
她在自己家收拾了一个行李袋,洗好澡后,才发现桌上放着个蛋糕。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生日快乐。今天是她身份证上的生日,她自己的都忘了,张雅宁也忘了,陆峥还记得。
他明明只看过她身份证一次,就默默记下了。看着那蛋糕,陈错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哭着差点昏过去。她不是爱哭的人,为陆峥而哭的次数,多到她自己都快数不过来了。
如果今天没有出事,陆峥应该会给她一个惊喜的,如果今天没出事,那现在吃蛋糕的,就是他们两个了。陆峥厨艺好,会给她做一桌子菜,会搂着她,给她一个吻。
而现在,她只能一个人对着这个蛋糕,陆峥则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陈错一边哭一边插上蜡烛,点燃,吹灭,许愿,她希望陆峥能够早日好起来,再陪她过一个生日。也希望张雅宁能早点好起来,不要再次受到来自于男人的感情伤害。
……
陆峥是两天后才醒过来的,张雅宁期间已经能下床了还来看过陆峥一次。因为克洛伊一直待在张雅宁的房间里,两个人有私事处理,陈错也不好过去。
因此,大半时间,她都是在陆峥病房的。杨雪才陪了夜,陈错把人劝回去休息了。张雅宁来的时候,陈错刚好削了第四个苹果。一个个都削成块,放在盘里。
张雅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女儿的侧脸,问:“削那么多,他怎么吃得完?”陈错唇边不自觉地含着一抹笑:“要是他醒过来,看我这么浪费,肯定又要说我了。”
张雅宁也跟着笑,见陈错捡起一块,递到她嘴边,她便接过,咬了一口。她说:“还痛不痛?”陈错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摇头:“早不痛了。”
她的手臂被轻轻碰了一下,她听见张雅宁说:“是我说错了,你的男朋友,真的很棒。”陈错眼睛一下浮现了一层雾,她眨了眨眼,同撒娇一般哼道:“早跟你说了,他特别好,真的。”
张雅宁离开病房前,还说,下次一起吃饭吧,她会亲手下厨,款待他们。等张雅宁出了去,陈错就趴在床头,凑到陆峥耳边:“听见了吗,你再不醒来,就吃不到了,我妈的厨艺,很好的。”
陆峥醒来的时候,是杨雪在陪床,见他一睁眼,杨雪就哭了,跑出去找医生。医生进来询问,陆峥一切正常。医生走后,杨雪又在他跟前抹眼泪。
陆峥安慰了几句,一抬眼就看见面前摆着的果盘,里面是切好的苹果。见儿子望着那些苹果,杨雪便道:“都是那姑娘切的,人照顾了你一宿,才回去休息呢。”
陆峥笑了,说我知道,杨雪还莫名其妙,就听儿子说:“苹果都能削成这样,是她的手法。”他的姑娘,对于家务事不算懂,连苹果都不会削。
有一次他看见陈错在用刀,那危险的手势吓得陆峥直说,以后别削了,他来削,然后还上网买了个不易伤手的工具,给陈错用。
晚上陈错来了,脸色有些憔悴,但看到他醒来,还是很惊喜。杨雪借口回去,留了空间给他们俩。陈错趴到病床前,心痛问:“疼不疼啊。”
陆峥摇头:“有麻药呢,还好。”说谎的,麻药效果早就过了,他在忍耐罢了。起码在陈错面前,他还是要作出一副不疼的样子,不然看陈错的脸,一定要内疚死。
陈错下巴都尖了,还有黑眼圈,看起来睡得不好,他低声喊陈错过来。因为他嗓子被熏伤了,说话声音很小,也很艰难。陈错将脸凑过去,以为他要说些什么。
哪知陆峥只是在她眼皮上面亲了亲:“幸好你没事。”下一句,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陈错咬牙忍着抽泣:“都怪我,我都不敢跟你妈妈说,你变成这样是因为我,我怕她讨厌我了,不让
我见你了,对不起陆峥,对不起。”陆峥无奈道:“说什么傻话,不管有没有你,我都会救,这是我的职责。”他根本没办法说太久的话,说太久,那些疼痛就会压不住了。
身体备受折磨,精神上就容易疲惫。护士进来打针,很快,陆峥就再一次睡着了。陈错陪在床前,牵着陆峥的手,她想握紧,又怕惊喜陆峥。
只眼也不眨地看着陆峥,看着陆峥在睡梦中,终于没能忍住皱起的眉头和粗重的呼吸。陈错在陆峥浮肿的手背上亲了亲,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爱你。”
我爱你这个词,好像书里会有,电视剧里会有,现实生活中,却很少用到。陈错总是觉得,这句我爱你,究竟怎么样才能说出来呢。
大概是要氛围到了,情绪到了,自然而然,就能出来了吧。那必定是个非常浪漫的时刻了,陈错从来没对谁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对陆峥说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浪漫,而被表白的那一方,早已陷入沉睡,在这样的时刻,陈错的心却被一股酸胀的情绪充满着,只有将那三个字送出,才能缓和片刻。
她好爱他啊,陈错意识到这一点时,却感觉那么的难受。她心疼他,但她宁愿这辈子,一直都不用这样心疼。
陈错给陆峥掖了掖被子,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出去问问医生,接下来该注意什么,吃点什么才能对伤势有好处。
等她动起来,她才发现,陆峥攥住了她的手指头,就像个小孩一样,没有安全感地握着她,不让她走。陈错不敢用力,也怕弄醒陆峥,只好坐了回去,趴着看自己的男人。
想到小孩,她和陆峥,会有自己的小孩吗。她和陆峥的孩子,应该不会长得太差,女孩像她,男孩像爸爸就好了。她伸出手,隔空碰着陆峥的五官。
说实话,陆峥昏迷了几天,胡茬都长出来了,嘴唇干裂,面色憔悴,实在算不上好看。但是在陈错眼里,就是这也好看,那也好看,恨不得再把人亲一亲,才罢休。
她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陆峥笑,突然想起什么,往床头一看,她削好的苹果,早已氧化泛黄,明明削了有许多,果盘里却只剩下一些。
陈错拿起一片,放进嘴里,嚼了嚼,氧化的苹果,果然很难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