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劝诫到。
“都说了力不足,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帮他度过这关,破产不怕,怕的是他被打垮。”
“无心经营,早就垮了,要我说,越是关键时候,你越不能出面帮忙,不然他会离不开你给予的温暖,重新联络的结果,是以你婚姻做赌注的。”
“我明白,顾冷琛的副卡在我手里,假如需要,我给他转。”
“你用金钱买心安?”
“也许。”
她们俩若无旁人的交谈,时暖虽然没听懂,但也不好意思插嘴问。
一杯下午茶,喝了两个多小时,三个人聊够了,叶然唤来服务生,她递卡的时候,时暖眼疾手快的给服务生塞了现金。
“一样,下次出来聚,你们再请我。”她无所谓的笑笑。
唐棠和叶然前后道了谢。
谁接出来的当然由谁送回去,唐棠开车,先送时暖回家,忙碌一上午,时暖累的连路都不想走。
道别后,又掉头朝着水岸豪庭方向驶去,车厢中只剩她们俩,话题自然多了起来。
领证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唐棠就觉得时暖和上官逸的关系不简单,趁着这会儿有空,她扶着方向盘问叶然,“上官逸到底打算干嘛?他追时暖我不反对,但作风必须改,不然时暖后半生还要不要活?”
“听他说在改,讲真,我一点不想管他们的事儿,但上官逸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粘身上死活甩不掉。”
叶然皱眉,红娘这个人设,太不适合她了。
“换位思考,时暖向你学习破釜沉舟对,万一上官逸改邪归正,变成好男人,这谁也说不准的。”
“嗯,今天中午听上官逸说时暖打算等你结完婚就回她爸妈所在的城市了,上官逸舍不得,但又没借口留,时暖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他靠近不了。”
“情场浪子也有棘手的情,人生啊,遍地惊喜。”
唐棠揶揄着,平坦的马路车少人少,她缓缓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送叶然到别墅门口,唐棠不进门,她没强留。
出来一下午,让董炎独守空房,人家一个人在家对着白墙,指不定多孤寂呢。
客厅内空无一人,只有古老的时钟“滴答、滴答”转动的细微声音。
玄关处多了几盆鲜花,翠绿的枝叶,娇艳的花朵,芬芳四溢。
“真漂亮。”
她弯下身体,凑近嗅了嗅,鼻尖碰到了花粉,她猛地“阿嚏!”
二楼书房,电脑桌前的顾冷琛,隐约听见楼下动静,起身下楼。
看见叶然揉眼睛的呆萌模样,心底一软,“媳妇,你回来了?”
“嗯,人都去哪了?”
叶然放下挎包,疑惑的问了一句。
“找到我就行了,还想找谁?出门这么半天,我一直惦记着你,你可倒好,这么冷淡。”
顾冷琛面色幽怨,像极了被抛弃的小媳妇,他失忆后,越发变得爱和她撒娇,常常闹的她怀疑谁才是女人。
“哪儿冷了?我还是你最爱的小姑奶奶呀,来抱抱。”
叶然为以后出门方便,主动张开双臂扑进顾冷琛怀抱,把他哄开心,她就万事大吉了。
“算你有良心,妈陪着爸应酬去了,说是带家属的晚宴,奶奶睡着呢,管家太太带几个佣人去花棚给花施肥了。”
“哦,安安静静的多好,我回屋睡觉,你继续忙。”
“忙完了,跟我说说你们仨这一下午都做了什么?”
“女人家的话题,你个大男人问什么?絮絮叨叨的,是不是投胎投错了。”
“好奇啊,正因为我是男人,才想知道你们女人爱聊什么。”
顾冷琛追着叶然,即使她冷言冷语,他也喜欢和她聊天。
睡意来的很快,没用多久,叶然已经进入香甜的梦乡。
窗外天色转暗,再到万家灯火通明,叶然才扭了扭身子,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掌心自然地向着一边摸索,空荡荡的,而且那边的床褥微凉,看样子顾冷琛应该没睡过。
打开床头灯,整个卧室果然就她自己,眯着眸子又躺了会儿,直到大脑彻底清醒,她披件外套走去客厅。
迎面撞见正端着菜的管家太太,“少夫人您睡醒了,刚刚我还在想要不要叫您吃饭,怕你饿,又不想扰你清梦。”
“睡醒了,倒是不饿,但为了这个,也得往肚子里塞食物。”
叶然拍拍小腹,眼底划过幸福。
“是啊,是啊,你能这样想可太好了,今晚菜式多,多吃点。”
“好。”
管家太太的喜悦,似乎比崔若兰更甚,这一点,叶然从怀孕开始就看出来了。
顾贺依旧坐主位,如往常不同的是她今晚脸色更白了些,那种病态的苍白。
“奶奶,小然来陪您吃饭了,她可能在梦里听到您喊她了。”
顾冷琛眼睛对着叶然,话是跟顾贺说的。
顾贺点头,疼爱的笑笑,“快坐,吃饭。”
“嗯,奶奶您睡了一天吗?”叶然微微担心。
“不算,人老了没力气,一天不如一天,出来坐着不如床上躺着轻松,你要是想奶奶,随时来奶奶房间,我陪你说话。”
“好啊,冷琛给奶奶夹菜。”
叶然坐旁边,她够不到顾贺的碗,只能叫顾冷琛代劳。
夜深人静,睡了半下午的叶然失眠,顾冷琛强撑精神坐在床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对着话。
“你说顺产好还是剖腹产好?顺产恢复的快,但是肯定特疼,我怕疼。”
“都好,到时候看院方安排,我给你找医术最高超的妇科专家,保证减少你的疼痛。”
“剖腹产呢?我感觉剖腹产似乎没那么撕心裂肺,但是想想将来肚子上留到疤,更接受不了。”
“你生产那天,我进产房全程陪你,会找个最完美的方案,让你在不疼的情况下安全生下宝宝。”
“行。”叶然应到,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惊呼:“对了!”
迷糊中的顾冷琛瞬间睁大双眼,眉头微蹙着,问:“怎么了?”
“小雅给我的橄榄油放哪儿了?都忘记用了,不行不行,再不用等生完就来不及了。”
叶然翻箱倒柜,那两盒东西放在哪儿,她一点印象没有。
“找找你梳妆台,说不定管家打扫房间时,给你归纳到一块了。”
“哦。”
她拉开抽屉,果然一眼看见了最外面的那个绿色的小盒子,正是装橄榄油的。
“在这里,你真聪明。”
叶然好心情的夸奖,得到顾冷琛一声轻哼,“算了吧,少抬举我。”
“你这人,还不让人夸?”
“不,求之不得,只是没勇气接受。”
“呐,擦完允许你睡觉。”
顾冷琛服从命令,接过橄榄油,先看了遍用法,叫叶然平躺。
“我去洗洗手,得足够干净才能擦。”
“嗯。”
叶然老老实实躺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等顾冷琛拿着毛巾返回来,她才掀开衣服露出肚子。
小腹从侧面看,有一点凸起,刚撑开肚皮的时候,是用橄榄油的最佳时期。
顾冷琛按照说明书搓热掌心,倒差不多半匙橄榄油,双手拍均匀后,从内到外的抹在叶然腹部。
动作轻柔,力量适度,生怕惊到腹中宝宝似的。
“每晚一次?今天辛苦你了,等明天我自己躺着擦,睡觉吧。”
叶然作死过后,又不太忍心折腾顾冷琛。
“这点小事不辛苦,你给我孕育孩子,你才最辛苦最伟大。”
顾冷琛望着她,眼底深情款款,一边按摩一边说着动听的情话。
哄得叶然唇角弯弯,心情愉悦极了。
本来困意浓浓的顾冷琛,忙碌一通,瞌睡虫被赶跑了大半。
黑白颠倒的生活模式是他强烈反对的,不管叶然困不困,他按着她肩膀关了灯,揽着她身子逼她睡。
夏天未到,草丛中已有蛐蛐叫,一声一声。
这声音在普通人听来不当回事,但对于心烦意乱的人来说,可谓燥意更加。
破烂的居民楼,姚湛芳从黑暗中坐起,低声骂道:“叫叫叫,不嫌烦,再叫把你们全杀死。”
睡在里面的叶彤惊醒,还以为姚湛芳叫她要干嘛,揉着惺忪的睡眼,开门走出来,问:“妈,大半夜您不睡觉干什么?”
“窗外吵死了,本来睡着了,生生被蛐蛐吵醒了。”
叶彤扶额,她怎么没听见,“快睡吧,一眨眼天该亮了,明天还得带你去社区医院输液呢。”
“不输,病死算了,活着没意思。”
姚湛芳双腿一盘,满心怨恨,哪还有昔日豪门贵太太的样子。
“妈,您每天给我添乱有意思吗?是林逸对不起你,又不是我,你能不能不和我找茬。”
叶彤讨厌透了现在的生活,讨厌透了姚湛芳,要不是念在姚湛芳是她亲生母亲,从小宠她到大,她真懒得管。
说起“林逸”二字,姚湛芳双眸瞪得老大,面部表情吓人,嗓音尖锐的喊:“负心汉!枉我对他那么好,枉我整个心给了他,他不是人,他是畜生,将来会下地狱,下十八层地狱,那儿有油锅,阴差翻来覆去烫他成百上千遍,解我心头之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