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低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问她,“出门了?”
“刚化完妆。”姜青时说,“准备出去了。”
沈岸嗯声,又问:“打算自己开车?”
“嗯。”姜青时说,“今天天气好,我想自己开车。”
沈岸莞尔,“那沈太太晚点能不能顺便接你老公下班?”
虽是周日,但公司最近事多,沈岸不得不独自去公司加班。
“?”
姜青时愣了下,反应过来:“那要看沈总的诚意。”
沈岸扬眉:“嗯?”
姜青时傲娇,“我轻易不会给别人当司机的。”
沈岸轻笑,缓声道:“好,你来接我,我才能告诉你我的诚意。”
姜青时啊声,有一点点遗憾,“不能提前说?”
沈岸口风很严,口吻是不容置喙的,“不能。”
“……”
姜青时无言几秒,勉为其难答应他,“好吧,那我就来看看,你几点下班?”
沈岸:“你谈完来了就下班。”
他可以根据姜青时的时间走。
至于没有完成的工作,他回家再继续也是一样的。
姜青时眨眨眼,本想取笑他不愧是老板,转念想想又觉得谁家老板周日还加班,这老板当的也着实有那么一点点忙碌。
她嗯声,“好,那先挂了,我要出去了。”
沈岸说好,叮嘱她,“开慢点,注意安全。”
“知道。”
挂了电话,姜青时驱车出门。
徐女士定的地点,在姜家总公司不远的一家咖啡店,离海棠园有那么一点点远。
或许是临近新年,路上车比较多。
姜青时驱车走走停停,抵达咖啡店时,已经晚了十分钟。她把车停好进去,徐女士已经在里面等她了。
“妈。”姜青时急忙朝她走去,“您等多久了?”
徐女士看她一眼,淡声道:“我也刚到,自己开车来的?”
姜青时点头。
徐女士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坐,“给你点了你以前常喝的拿铁。”
姜青时应声。
母女俩面对面坐着,一时没有交流。
半晌,拿铁送上桌,姜青时抿了一口发现,拿铁是她冬天时候很喜欢喝的一款榛果拿铁,但味道她常常觉得甜,从而会把里面的糖浆做调整。
今天这一份,和她特殊要求的一模一样。
喝了几口,姜青时抬眸去看徐女士,温声道:“妈,那您最近是不是很忙?”
“还好。”徐女士看她一眼,“想跟我说什么?”
她语气淡淡,“不用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
“……”
姜青时抿唇,想到自己最近这几天想的,咨询的一些事,问她,“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离婚,您的答案还是和之前一样吗?”
徐女士猜到姜青时找自己要说什么,但她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静静地看着姜青时,缓声问,“你很希望我离婚吗?”
姜青时对上她那双有些严肃,也有一丝丝疲惫的双眼,坚定地点了头,“希望。”
不单单是因为她不想再回去那个姜家,更大的原因是,她希望徐女士重新生活。她不希望她被困在姜家,她有能力也有手段,没有必要和那样的一个男人纠缠一生。
闻言,徐女士淡淡提醒她,“我们离婚的话,你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那又如何?”姜青时反问,“单亲家庭的孩子怎么了?”
她从来不觉得,也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讨论她。
徐女士没说话,她敛下眼睫,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道,“你知道沈岸前两天找过我吗?”
姜青时一怔,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沈岸有很多事不会和她说,她也不擅长追问。
徐女士莞尔,“我猜你也不知道。”
姜青时:“……”
这话听着,怎么还有点瞧不起自己的意思呢。
她抬眸,正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徐女士问,“你知道他找我做什么吗?”
姜青时看向她,浅声道,“他应该不是也劝您离婚吧?”
沈岸不像是会和徐女士说这种事的人,也不会做劝说。
再者,他虽是姜青时老公,可劝说丈母娘和岳父离婚这种事,终归也是没有那么合适的。
听到姜青时的回答,徐女士有些失语,“当然不是。”
她话音落下,又补了一句,“不过也差不太多。”
姜青时:“什么意思?”
徐女士告诉她,“沈岸让魏明谦那边收购了不少姜氏集团的股权。”
姜青时愣住,“他想做……”
什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徐女士淡声,“他找我说他可以把那些股权转让给我,让我成为集团最大的股东。”
姜青时怔然,“他是不是有前提条件?”
不然的话,他不至于找上徐女士说这个事。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再告诉徐女士。
徐女士瞥她一眼,“当然,你要不要猜一猜他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姜青时沉默一会,实话实说,“猜不到。”
沈岸是想要收购姜氏集团吗?应该不太可能,第一他公司的主营项目和姜氏集团并不怎么有联系,当然他也可以收购了再分精力发展。
但姜青时直觉认为,他不是要收购姜氏集团。
徐女士瞧着她这样,低声问:“沈岸平时对你怎么样?”
“?”
姜青时不太懂她为什么这样问,她狐疑:“这个问题和他提出的条件有联系?”
徐女士颔首。
姜青时哦了声,“很好。”
她告诉徐女士:“他对我很好。”
“那就是了。”徐女士会心笑笑,“他让我在你毕业回国之后,把他现在转让给我的,以及我自己那一份全部转让给你。”
她说,“他想让你拿到姜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权。”
沈岸要让姜青时在姜氏集团获得绝对控股权,不受任何人牵制。
第53章
这个交易对徐女士来说, 并不是那么公平。
姜青时虽是她的女儿,可她也首先是她自己,她也是一个需要生活, 需要工作,甚至需要权力的人。
但是沈岸这个交易, 又有很大的诱惑。
至少她能把那个人踩在脚下,能把他赶出公司,能让他难堪。
只要一想到这一点, 她就想冲动地答应沈岸。
听清楚徐女士说的话之后,姜青时彻彻底底地愣在原地, 她完全不知道沈岸做的事。最近这段时间沈岸很忙,早出晚归,可她以为年底了, 忙碌是正常的。
她没有想到,他是在忙这件事。
瞥见姜青时呆滞的神情,徐女士低声问:“你一点都不知道?”
“……嗯。”姜青时诚然,“他没有和我提过一丁点儿公司的事。”
闻言,徐女士望着女儿, 一时不知道她什么事都不关心这样,到底是好是坏。
如果沈岸能对她一直这样好,那她什么都不管, 是最快乐最舒服的。
“妈?”姜青时看着徐女士,“您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徐女士静默几秒,笑而不语地说,“没什么。”
“?”
姜青时莫名, 又喊她,“妈。”
徐女士觑她一眼,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耐心都没有。”
姜青时失语,“您明显就像是有话跟我说,我当然要问一问。”
她不是能憋的人。
徐女士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她哑然失笑,忽而问,“你和沈岸吵过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