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烛:“?”
许清烛试探性地往里探头看,接着慢慢被惊得定住,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后背一阵阵发冷。
为什么房间里都是她的那些东西?连床上的四件套都是她的那些同款?
之前她明明都搬空了。
此时此刻,真的有点恐怖了。
这,这就好像是她,误入了平行空间一样。
许清烛不得不开始怀疑衣帽间里,是不是也全部都是她尺码的衣服。
是真有另一个她住在这里,还是游熠准备的啊?
许清烛没敢进去验证,有点害怕,满脑袋都是《彗星来的那一夜》这部电影,这部电影是讲平行空间的,结尾女主在家里发现了好多个自己。
许清烛探着脑袋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从想象中拽回到现实来。
失笑了声。
自己真是拍了太多电影也看了太多电影,跟这儿瞎想象什么呢。
然后便觉得有点难受。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游熠为等她回来准备的,不知道游熠准备了多久?
许清烛的心情复杂地转身下楼继续找游熠。
下到二楼,往游熠的卧室走,在经过电竞房时,许清烛再次定住。
电竞房的门敞开着。
里面有两台赛车模拟器,一台黑色的,一台粉色的,两台并排而放。
许清烛不禁走进去看,清楚地看到粉色的那一台模拟器的侧边,刻了同一个“烛”字。
游熠真的确确实实地知道她是小火焰。
并一直在等她回来,等她回家。
中午喝的那些酒,好像又上头了,许清烛吸了吸发酸的鼻子,有点想哭。
眼眶也发热起来。
游熠从来没提到过这些,也没有催过她什么时候能愿意和他回家,而她就像个狠心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想过回来看一看。
许清烛捂了会儿眼睛,转身往他卧室和健身房去寻人。
但仍是没有游熠的影子。
游熠不在家吗?
亮起的灯光都是陈姨点亮的吗?
许清烛拿出手机想给游熠打电话问问他在哪里,但在她正要按下通讯录收藏里的游熠号码时,她眸光一闪,拇指突的一跳,收了手机,快步下楼往负一层走。
她总是很敏感,同时也有一些毫无道理的直觉。
游熠会是在地下室吗?
许清烛期待地想。
下到一楼转角继续往台阶下走,地下室的双开大门是开着的,里面也亮着灯光,许清烛快步走进去。
里面仍然空无一人。
但里面正立着一个画板,画板旁有很多颜料和笔。
画板背对着她。
许清烛绕过去看。
是一幅穿着晚礼服的女孩子站在领奖台上的油画,一手怀抱郁金香,另一只手拿着金人形状的金色奖杯,身后背景是五光十色的朦胧光晕,而女孩子举着奖杯,脸上是灿烂笑容。
女孩子是她。
是游熠画的她。
是游熠想象里的,拿了最佳女主角的她。
“清烛?”
身后忽然传来游熠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许清烛没有回头,继续望着画里面的女孩子。
游熠刚刚在洗手间里抽了两根烟,抽完烟后觉得头很晕,不太清醒,被抛弃的感受和担心她的心情不断吞噬着他,之后洗了个澡,身体上的疲惫才算是散了一些,洗完澡后在里面看了会儿微博热搜,看许清烛的微博号和工作室号是否有发声明,一直没有听见楼上的声音,直至这时才出来,看到突然出现的许清烛。
这一个多月,他每天给她唱一首歌听,她的饮食很规律,长了些肉,背影不再特别单薄,看起来健康了很多。
俏丽的短发长了些,扎着可爱的低马尾。
长到及膝盖窝的灰色空调衫,光着两条纤细的小腿,踩着白色船袜。
她之前住在家里的时候,就总喜欢光脚走在家里。
游熠走到许清烛身后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这个时节的虫子多,但家里虫子除干净了,周末刚除的。”
—— 虫子除干净了。
—— 我想你了。
许清烛听得肩膀忽然颤抖起来。
游熠没得到许清烛的回应,过来摸摸她头发,这才摸到她头发有点湿,她肩膀也有些雨滴洇着的湿迹,立即皱眉说:“怎么淋雨了?”
说着,他走到她身前,垂眼看她。
游熠怔住。
接着紧张地摸上她脸:“怎么哭了?”
游熠的手指不断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但还是有眼泪不断地从她发红的眼睛里涌出来,热热的眼泪流进了他的掌心。
“谁欺负你了?”游熠急声问:“是网上的言论吗?小烛不哭。”
许清烛抿着嘴,轻轻摇头。
“那是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我和你道歉,不哭了,不哭了,嗯?”
游熠屈膝弯腰,不停地为她擦眼泪。
却怎么都擦不完。
许清烛无声无息地哭着,不哭出声音,也不说话,只流着泪怔怔地看着他。
可她看不清游熠的脸,她眼泪一片模糊,游熠在她眼里也是模糊的。
看不清,却能听到他焦急的声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停地和对她说对不起,说没事的,说他在。
许清烛用了点力气,才终于看清楚游熠的面容。
第80章
游熠正慌张地看着她。
那么气定从容的一个人, 此时目光不定,不断地来回看着她的脸,眉心紧蹙着, 呼吸也紧着。
好像她再哭下去,他就要急得失了他所有的从容与冷静。
许清烛喃喃地说:“游熠, 我好冷。”
地下室的温度本就偏低,游熠体温高, 冷气开得大,采光井那边,今天白日里又没有阳光, 现在是有点凉。
游熠立即要拦腰抱她上楼,但许清烛摇头,不走。
游熠紧了下眉, 让她等他, 他去旁边浴室里拿了浴袍和毛巾来, 浴袍穿在她身上给她围住, 系上同腰间的带子, 毛巾放在她脑袋上, 给她擦着头发。
许清烛心疼和感动的情绪,随着他忙碌的动作,渐渐稳定了些。
看她被游熠包得这么丑,忍俊不禁地拿开头发上的毛巾,边哭边笑地说:“我说我冷, 是想让你抱着我。”
游熠:“……”
游熠也忍俊不禁,然后立即迈前一步, 俯身抱住她:“好点了吗?”
许清烛感到了温暖,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游熠的体温总是比她高, 他又刚洗过澡,周围有浓郁的沐浴露的味道,她闭着眼深呼吸,舒服地点头:“嗯。”
感觉到她情绪好了些,游熠低头问她:“所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
许清烛垂下了眼,然后忽然思绪拐了个弯。
她抬手摸了他一下腹部,哽咽问他:“你为什么每天喝酒还有这么硬的腹肌啊?”
游熠:“……”
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游熠心里的紧张终于稍松,看她脸上已经没什么眼泪,但他还是用指腹擦了擦,又抬手擦了一下她头发,问她:“是我欺负你了,还是别人欺负你了?”
“还是爸爸?又和爸爸吵架了?”
许清烛摇头:“不是爸爸。”
她想了想,先指着画问他:“这是你画的第几幅我?”
游熠回头看了一眼画:“是为这个哭?”
许清烛不好意地说:“有一点,好久没回来,有点触景生情。”
她为触景生情而哭,是因为她还看到了他在家里等她的那些痕迹,她感受到了他等她的情绪,她心疼他。
但触景生情这四个字,在游熠听来,让他以为她是想到她掌心受伤的那次。
她哭成这样,心里一定还有很多伤痕。
是他伤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