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交代鸨爹不说,可自己怕清凌醒来,独自面对他时自己脸色会极不自然,所以云舒遥交代完便是又回到自己定的房间。
回了房,往榻上一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没觉到,现在这背上和腰间都疼了起来,刚才云舒晴的这几脚确实是下了死手。
腰疼背疼胳膊酸,一身疲累酸疼的不行,倒是没一会儿便熟睡到了梦中。
一声声细碎的声音吵醒了躺与榻上的清凌,缓缓张开眼睛,刚才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自己明明中了媚药,这会儿便好了不成。
“哟,凌儿,你可算醒了,可把爹爹吓坏了。”一声刻意拉长声线的嗓音滑进耳中,侧脸看去,鸨爹正指挥着几个人抬来了木桶提着热水倒进了桶中。
一抹疑惑映现眉间,手肘撑着床榻缓缓起身,“爹爹,这是……”
“凌儿,洗洗身子吧,洗洗就爽利了。”自从云舒遥包下了清凌,鸨爹对清凌的态度便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说话再也不是以往的恶声恶气,而是和风细雨般的温煦。
鸨爹说着便退到了门口,转身间,那翘着兰花小指捻着丝帕的手甩了甩,“你瞧我这记性,黄爷已经为你备好了换洗的衣裳放在榻上了。”
清凌这才看到头枕边便是那日出门在街上那女人为自己挑选的衣衫,不是那袭火红,而是自己比较喜欢的湖蓝色云锦缎面的衣衫,唇角自己都不觉得的上扬起了一抹美好的弧度,这个女人倒是心着实细的很。
可是笑意在撩起被子之时停滞在了唇边,她准备的衣衫,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她知道了吗?为何她会想到给他备好换洗的衣裳呢?
“爹爹,莫先走。”急急的话语冲口而出,唤回了鸨爹踱出房门的脚步。
“我,这……”
不等清凌支支吾吾的说清楚,鸨爹便是出声回道:“你是说这药的事吧?放心,爹爹我这儿有解药,刚给你吃了,这不你就醒了呢。”
虽然还有些疑惑,但清凌还是嗯了一声,想必就是这样,刚才都让她回去了,再说,若是那样,自己怎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平复了下心绪,便将那丝丝缕缕的束缚扯去,缓缓踏进了桶中,淡淡带着香气的热水凝结成氤氲之气弥散在鼻间,这是什么味道,竟是这般好闻,这样嗅着便是觉得神清气爽,轻松宜人。
沐浴完后,换上那身湖蓝色的衣衫,缓步向原来的房中走去,门没有关严,一推便敞开了些许。
除了不时从别的房间传来的断断续续破碎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便是房里淡淡均匀的轻淡呼吸。
榻上依旧的白衣想是没有想到会睡着并未搭上被子,清凌抖落锦被给她搭在身上。不知为何,竟是坐在了塌边,细细的看着睡熟的女人。细细的眉,不大但是灵动的眼睛在说话间便是发着让人抑制不住的光彩,鼻子虽是有些扁塌,但在清凌的眼中也是迷人至极,皮肤也不甚白皙,还有些黄的……黄的……诶……
这脖颈却是白的像玉一般的光洁,和这黄的脸一搭配,怎的觉得有些奇怪,细看下,脸侧好像有层薄薄的像纸一般的东西覆在上面,不是这般细看断不会看的出来,难道她易了容,这张看着分外普通的脸竟不是她的原本的面目?
心知不该,但好奇夹杂着说不清的思绪万千,指尖已经向鬓角处的那突显的地方探去,手指有些发颤,心里怦怦跳的慌乱。
第一百二十四章——跟她走吗
指尖的微凉像是蜻蜓点水般轻盈的落与鬓角,怦怦乱跳的心抑制不住的紧张,带着疑惑带着好奇还有一丝的期许。
这份突如其来的薄凉好似惊醒了睡着的人儿,羽睫像是欲展翅而飞的蝶翼,扑闪着,张开了朦胧的眼睛。
一霎那,两人都是一怔,云舒遥没有想到一睁眼便是清秀如雨后春笋般俊美脸庞,而清凌也未曾想到睡意浓重的人儿会这般快的醒来。
云舒遥看着清凌眼眸中从刚才的慌乱一会儿便是换上了一丝失落的眸色,心里自是不知他为何。
清凌从失落中缓过心神,干净清秀的脸上淡放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来看看你,不曾想,你歇下了。”
这般干净的一个人,一想起那满身的疤痕,云舒遥心里还是一紧,心里虽是替清凌苦着酸涩着,但嘴角却是噙起一抹纯净的笑容。“想躺一会儿呢,这便是睡着了。”说完支起身子侧坐在榻上,即使是在这黄黄的脸上也有一抹红晕淡放出来,可想而知,若是没有这层易容的面皮,这张脸倒是有多红的耀眼。
清凌在看到她的脸红了之时,自己的脸上也红了几分,从没有这般近的坐在一起说话,今儿也是第一次。
刚才她起身之时眉间的一下微蹙锁进脑海,“刚才身子有些不适,所以忘了问下,那个女人脚下的力气下的这么大,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呵呵……”云舒遥有些害羞的挠了下发顶,向着清凌说道。
接着便又好似想到什么,晶亮的眼眸望着清凌,懦动着唇瓣又问了句,那个女人是谁?没有想着清凌会如实的告诉她,但心里的疑惑像是不受控制的问了这句。
清秀的眉间微蹙了一下,便是舒展,好看的眉形更是映衬出清凌身上的浓浓的书卷气息,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但深看下去便是有着难掩的苦楚,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淡然开口:“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从这句话说完,云舒遥从清凌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叫做信任的光彩流溢出来,没有回答,只是略点了下头。
在清凌的故事里,除了他自己的身份没有告知与她,其它的那些事情倒是正如云舒遥意料中的一般,果真是这个叫云舒晴的女人,果真她长了一颗心狠如铁的心。
能看的出清凌在说这些时,眼眸中流动着的一丝哀戚苦楚,唇瓣的不住颤栗映射出他心里的浪花汹涌。
像是不自觉的云舒遥的手覆上了双手绞在一起的手指,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着就这般做了,一切自自然然,内心里或许是想给他一丝温暖。
清凌看着眼前的女子,秀美的眉间流溢着一丝关切,从来没有像这时,也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耐心的听他这些无聊纷乱的故事,心里发酸的难受,若不是强忍着眼眶中的水雾,便是倾泻而出。
“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圆润的手轻柔的拍在清凌光洁如玉的手背上,一股温暖的气息从手中传递到尘封已久的心里。
心知清凌能跟自己说出这些着实不易,这些话他一直隐忍在心里,对他来说,每一秒每一分钟都是难耐的煎熬吧!能说出来,最起码心里压抑的情绪能舒缓几分。
不明白这云舒晴为何这般的冷酷无情,苦苦跟随了几年的男人说不要就不要了,还让他受尽这般侮辱。想到她复又想到自己,自己也出来近一月了,他们一个个定也会寻得焦急了吧!心里有丝苦涩慢慢晕出,每次都答应不让他们担心,会让他们幸福,可一次次都是自己偷偷的逃离,而让他们来承受焦急的等待和担忧。
或许她和云舒晴的不同就在于,云舒晴觉得这些得到的都是应得应份的,而自己却是觉得除了皇女的名号,自己与一个普通人无疑,或许连个普通人都不如,他们一个个也不是在意这些的,那又是自己的那一面吸引他们甘之如饴。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自己到底有着那样的不同,让他们拼命相随,无怨无忧。
若柳的死是自己永永远远也抹不去的痛楚,为什么他会死去,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也没能保住,为什么她一次次的逃开她们,而这一个个的所谓的亲人却要将她剖之入腹。
如若不是自己不够强大,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守护他们,他们岂能受到这些。或许自己应该变得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在意和爱的人,再不让那些爱着自己的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和痛楚。
清凌虽是不知云舒遥想着什么,看那脸色犹如遥不可及天边的云彩忽明忽暗,以为她是身子不舒服,黑若耀石般的眼眸中含着满满的关切,红着脸抽出了手,轻声问道:“可是不舒服?”
掌心里的慢慢抽离让云舒遥的心里一空,抬眸看着清秀如莲的男子,心中有个别样的情愫由内而生。
“倒是你的身子要好好调理一番,对了,既是这女人知道了地方,恐还会再寻来,不若,你跟我走吧!”脑中想到便是脱口而出,这儿在待下去,确实也不甚安全。要是云舒晴对清凌还有一丝以往的情谊,也断不会用哪种下三滥的媚药对他,在说,她都已经将他撇到了这风月场所,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想到那满身的伤痕累累,她怎么也不忍心在让他受这种折磨与屈辱,所以她想带他离开这儿,哪怕出了这儿的门,他便是接着离去,也不能留下他受这种罪。
轻轻向后倒去,斜靠在塌上,眼神澄澈如泉般的纯净,看着正思索着的清凌复又淡淡出声:“跟我走吧,出了这儿,若是你有好的去处,我也不拦你。”
看着她清亮的眼睛,明亮而真诚。她是待自己最温和的女人,在那日扶起被打的倒在地上的自己,在鸨爹要教训自己要去柴房关上几日的时候,是她为自己解了围。
而到了房中,却是没有像别的女人一样的对他动手动脚,反而一人一榻,恪守着男女本分。
看到自己一身的难堪,并没有一丝厌弃和轻慢,竟还去了医馆买来了药,这样极好的温柔的女子,自己真的可以跟她走么?
又或许自己和她走了,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云舒晴会放过他吗?不行,他不能连累她,不能连累这个连笑容都是如此的干净纯美的女人。
勾起唇角一抹苦涩的弧度,不敢望向那双澄透的像是能看清自己心思的眼睛,颤声开口:“不,我不想离开。”
云舒遥没有想到清凌会拒绝,斜靠的身子正了正,眼眸中有着一丝不解和一丝心疼。他是今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么?不敢再相信女人?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善意的关心也不行。
“为什么?”
清凌抬眸看向问话的女人,只是一眼忧伤的眼神却是落到了远处,云舒遥从里面看到了无尽压抑的苦楚。“出去,又有何用,于其拖着这惨败的身子让人指指点点,到是不如,在这儿,最起码,这儿的都是一样的人啊……”
这声拉长声线的啊,夹杂着一丝若不可闻的叹息荡漾在房中,房中的气息也变得有些压抑,有些心悲的瑟凉。
“清凌,你何必作践自己,你这么干净清秀的男人,会有女人珍惜你的。”云舒遥听的出他话语中的绝望,急急的说道,其实这些话也真是她心中所想。
不知为何清凌听了这句,勾起的唇角却是愈发的向上扬起,可那笑容却是更为的哀伤,手指向那盘与脖颈的扣子寻去,解下,没解下一颗,那手指却是抖动几分。
“清凌,你?”不明白清凌这是为何,云舒遥轻声问着。
但清凌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的继续手中的动作,最后的中衣也敞开着,那一道道狰目的疤像是盘旋在身上的蜈蚣,让人不忍去看,不敢近前。
“那日你有可能也看到了,许是看不真亮,也就是这张脸还算能入些眼,这身子……试问,有那个女人会喜欢……”清凌抖动的唇pian压抑着他心中悲凉的情感,除了这些伤痕,呵呵……他竟腹中还怀着一个孩子,这样的他,怎能跟着她走。
低头将中衣复又裹上,而身前女人的手指却是覆上那骇人的疤上,眼眸中没有惧意也没有厌恶更没有鄙夷,而是,而是满满的心疼。是的,那柔柔的眼波流溢的就是难掩的心疼。
云舒遥没有出声,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每一次看到这些,对她的视觉却是一个更大的冲击,心里没有别的,只是想着,这一道道的伤,这眼前的男人是如何受得住的。
倒是为何会心疼云舒遥不知,她知道的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舍下他,眼睁睁的再看到他受这些。
错过的一次便是让她痛彻心扉,若不是错过和若柳彼此的心意,怎会落到这种下场,所以,她再也不要错过,牢牢抓住自己珍惜的,心疼的,想要关爱的人,不让自己的心再一次的失措彷徨……
第一百二十五章——赎清凌
月儿轻轻的挑挂在树梢,柔和这淡淡的光线映入窗棂,透过薄薄的窗纸晕撒在房中。
“还疼吗?”一声淡淡却满含疼惜的颤音沉浸在柔柔的光线里,分外轻柔。
即使是房中没有掌灯,但在清凌眼中还是清晰的看到眼前女人眸子里温柔的光彩。
指尖的微凉映衬到心里却是淡淡的温暖,两个人在这份静寂里沉寂着心里别样的情感。
“明日,我就去和鸨爹去说,你收拾一下你可有想带走的东西。我虽是不知你为何不想跟我走,但是这里你当真不能在呆了,不怕那女人,你这,这肚子,也,瞒不了几日了。”
云舒遥一句话说完,清凌僵着的身子霎时一颤,也便明白了自己肚子的事没有瞒下眼前的女人,唇瓣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出声。
“为什么?”静默了一会儿,清凌终是将心里的疑惑轻问出口,他想知道为什么她意带走自己。
在这种地方,他的模样生的只能算的上清秀,而且已经双十年华,这样年纪的自己,在以出卖美色青春的地方已经算是很大了,现在的自己没有美貌,年轻妖娆的身体,算是没有任何诱惑的资本。想来她要带走自己,肯定不是因为贪恋勉强可以算的上清秀的姿色,再说这一身伤痕和,和腹中的孩子,也让他想不出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待他离开?她到底看重他身上的什么东西?这样的不确定,让他如死水波澜不惊的心里激荡出了些许的慌乱。
“为什么?”云舒遥低下头,喃喃地重复清凌的问题,也是问着自己,为什么决定要他跟着她走。
她想,或许是心疼他的遭遇,也或是不能想象他这样一个清秀干净如池边悠莲的男子,不知道哪一天就被虐待而死;
她想,因为刚才突然想起了太多的东西,在这个静寂柔和的夜晚,突然觉得心底里空落落的扯不下理还乱,不知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眼眸中闪着一丝光亮,静静的看着青色的床幔,缓缓的出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就是真的不想再有人受到伤害,我其实想保护我在意的人,可是,可是,每一次都是让他们面临危险。”
唇边淡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其实,你不跟我走也是好的,我其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到现在还像只鸵鸟,不想面对,只想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未曾改变,可,这是我自欺欺人的,不是吗?呵呵……”
从那晶亮的眸色中看到了她心里的孤单和无措,这样的她,让他忍不住怜惜。他想,他一定要陪伴她,让她不会不觉得那么孤单,手指覆上紧揪着被角的手,看着眼前的女人,“我跟你走。”
“清凌。”云舒遥静静的唤道,干净清秀的容颜上一抹淡淡的笑意让她心生温暖。“那明日我们便一起走行吗?”
“恩。”寂静里,清凌轻声应着。
听了他的回答,云舒遥心里顿觉踏实心安。
房中映射来的光线愈来愈暗淡,“上来睡吧,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你的身上还有伤。”云舒遥的声音清脆,带着淡淡的温柔,说着便要起身,向一侧的软榻上走去。
而清凌却是拽住了她的袖子,淡淡出声:“我去哪儿睡,还是你在这睡吧。”清凌说着便在黑暗里起身。
“那张塌挺好的,我就喜欢睡哪儿,”云舒遥说着,心里却是没有这般想,那张小塌本就是供眯眼歇息一会儿的,若是睡上一整夜,那腰都格的生疼,睡上一觉竟还不如不睡轻省,睡了这几夜便是知道了这小窄塌的厉害。本就睡觉不老实,有几次,竟是差点一一翻身便是掉在了地上。
见云舒遥坚持着,清凌其实想说,这么大的床,完全可以两个人,一起,但恐她会觉得他身为一个男子,行为不检点,到嘴边的话却是没有出口。
看着云舒遥已经躺在了对面,清凌也坐在床上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的外侧,扯着被子搭在身上。呼吸间,女人身上的香味淡淡的蹿在鼻端,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脸颊微微的泛红,自己竟然刚还想到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从听到了清凌跟自己走,云舒遥怦怦跳的杂乱的心了,终是经不住困意来袭,说着这句,便是合上了眼睛,一会儿,均匀的清浅呼吸弥散在房中。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总觉得这句话带着某种希望,想着离开这个牢笼,到底是对还是错,是悬崖还是云端,这些他也不知,但是他想自己应该遵从自己的内心真实的心意,明知道那人说完这话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还是轻“嗯。”了一声,或许就像她说的“明天就有是新的一天了,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有所期待的一天。轻轻的闭上眼睛,慢慢的放松身子,竟然有了睡意。
清晨一抹柔和的阳光洒落在靠窗立着的小塌上,明媚的光线晕洒在熟睡人儿纤长的羽睫上镀上一层金黄的光彩。
缓缓醒来,清凌已经起身,不在房中,不知去了哪儿。
想着昨儿他答应了她要跟她走,可若出了这烟花楼,她们要去哪儿,宫里暂时还未想回去,想着要变强大,便是不能再想以往那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了,也要有所行动才行。
起身,急急的套好衣裳,匆忙的洗了把脸,捏着剩下的几张银票,便要出门。
手指扣着房门将要打开之时,清凌打了热水也正要推门进来,见云舒遥一副急匆匆要出门的样子,心下一暗。“要出去?”
云舒遥只想着心里的事,没有留意清凌眸色一暗,急急的留下一句,有些急事,便抬脚出房门。
看着几乎像逃离一般的背影渐行渐远,清凌唇边一丝若隐若现的苦涩勾起了他心里的百回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