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她还在底部看到了大气雄浑的官窑落款,更是弥足珍贵!五个亿也买的东西,梁以沫不要了?不送给爷爷了?
  长长卷卷的睫毛颤了颤,使之沾染了更多透明的水汽,她怕自己失手给打了摔了,就在简言的手里轻轻抚摸着。
  见物,思人。
  心里的千淘万浪全都汇成两条弯弯的小河,从她眼眶里徐徐落下……
  简言叹气,语气更冷:“是呀,这么贵重的古董,怎么会落在我手里呢?自然是它的主人叫我拿来的……”
  梁小濡心里一激灵,吃惊的看着他:“以沫?他让你把扁壶拿到这里?为什么?”
  简言冷笑,眼睛里突然多了一层厉色:“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的用意需要你自己细细去体会了!我只知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但让我讲凤首扁壶拿过来,还让我当着你的面做一件事!”
  梁小濡轻轻摸着扁壶的盖子,宝贝就是宝贝,看着润润的,摸着也润润凉凉的,是后代无论怎么都模仿不来的,手感好极了!
  就着简言的话,她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事?”
  简言没说话,眼里一寒,端着凤首扁壶的手指突然全部张开……
  不等梁小濡反应过来惊呼出口,凤首扁壶突然落地,啪嗒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啊!!!”
  梁小濡捂着嘴,瞪大了吃惊的眼,静静的望着脚下的一片狼藉碎片。
  五个亿,转眼成空。
  没了……什么都没了……
  还记得当初在恩爱过后,两个人全身湿漉漉的抱在一起,他指尖绕着她的秀发喘着气说道:“五亿新娘,梁小濡,你是我的五亿新娘。老爷子年纪大了,我送他点东西乐呵乐呵不生气了,他会更喜欢你……虽然东西有价,但你在我心里是无价的,什么都比不了……”
  “不----啊不-----”
  梁小濡疯了一样的蹲在地上捡着那些残片,想努力拼凑出原来的样子,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瓷片残成无数大小不一的形状,哪里还有国宝青花瓷釉里红凤首扁壶的迷人风采?
  “不!”
  梁小濡心疼得失声痛哭,举着其中一枚残片看着简言,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碎它?”
  他哪里打碎的是一把价值连城的凤首扁壶而已,他击碎的是她的一颗心,是一个美好的梦!
  简言不再温柔,是时候让她清醒一下了,大手抬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不要再去捡那些碎片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的眼睛!”
  他狠着心厉喝。
  梁小濡含泪看他,眼里全都是不解和怨恨。
  “小濡,你要清楚,梁少的东西,只要他不放手,就没人能动得了,懂吗?”
  她身子一僵,瞬间被人釜底抽薪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正是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地方,打碎凤首扁壶的不是简言,而是背后授意的梁以沫呵!
  他不要这把壶了,也不要当初美好的心愿了,更是不要她了!
  他是借着这把壶跟她断情!
  了断,了断……
  “呵呵呵……呵呵呵……”她冷冷的笑了。
  过去的,就永远都过去了,再拼不回来,再补不回来!
  正如男人的心,她亲口撕开的口子,就再也无法痊愈了。
  他定是厌恶极了她,才这样歇斯底里的发泄所有的愤怒和仇恨……
  “懂了……我完全懂了……”
  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手臂上、脚踝上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看着挺触目惊心挺狼狈的。
  简言硬着心肠没去管她,依旧冷声告诫她:“小濡,你和他已经结束了。现在,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梁小濡情绪崩坏却强撑着不再哭泣,她捂着肚子强忍翻江倒海的呕吐欲望,也同样报以冷笑,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简言,唇角吝啬的稍微勾了勾算是笑笑。
  “是呀,除了你我还能爱谁?但是,我能选择不爱么?”
  脸上一凉,两串冰珠落下,打湿了谁的心?
  简言挑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梁小濡擦擦眼角,平静下来:“没什么,简言,我能出狱了是不是?麻烦你先回去,我稍微收拾一下,晚上再来接我吧。”
  她语气极淡,想是刚才受的刺激不轻,整个人失去了主心骨一样。
  “晚上?”
  简言看看周遭的环境,又转身看看在他身后瞠目结舌的一老一小两个狱警,勉强点点头。
  “那就晚上,你准备一下,我会亲自来接你。”
  话落,他转身走了,再没多看她一眼。
  她为了别的男人流泪伤心的样子,让他恨得想去抽她,当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责怪她,毕竟是自己当初负了她在前。
  若不是为了梁以沫一个子公司的法国市场,他也不会离开凉城就那么音讯全无的舍了她。
  给她点时间去调整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