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台上,看是他母亲的照片,梁小濡细细对比了一下,更加觉得就是阿容没错,在江苏的那惊魂一夜,月下阿容伸手凌厉矫健灵活,要不是阿花使坏的叫了一声让她分心,她是万万不会赔上那条胳臂的!
她将照片放好,然后在床上躺了会儿。
门外接雨似乎和沈澈谈完了话,轻轻的敲门:“小濡,睡着呢吗?”
“进来,没睡。”
接雨推开门,却立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进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感慨道:“哇,这就是苍狼的房间?怎么一点都不像狼窝啊?”
梁小濡被她逗笑了,拍拍身边的空位子:“躺这儿。”
接雨麻利的在她身边躺好:“小濡……”
梁小濡觉得她有话要说,笑道:“怎么了,是不是想淮衣哥哥了?”
接雨红着脸摇头:“我听校官的话,不再轻举妄动了,需要我出来作证的时候我会站出来的!绝不做缩头乌龟!其实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关于前段时间我看到的那份绝密档案……”
梁小濡瘪瘪嘴:“我不是军人,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接雨翻身做了起来,背对着她:“小濡,你想你的父亲吗?我看到了有关你父亲的记载。”
梁小濡已经,也跟着坐了起来,她着急的握着接雨的手,眼睛里都是自豪和激动:“真的?你看到了?”
接雨却是一脸菜色,并无欢喜之情,点点头:“嗯,你要听吗?”
“当然!我爸爸他是名烈士,多年前的一次任务,他牺牲在红其拉甫国界碑……”时间久了,她当时年纪又小,所以那种锥心之痛淡了,剩下的是一种平静的崇敬之情,她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
接雨却是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小濡,你难道从来不好奇,为什么上头一直都没给他一个烈士的封号?”
梁小濡愣,这事儿连接雨都觉得不对,难道真的有什么讲究?一个真相越来越近了,她心里突然如闷雷打鼓,咚咚咚的响跳不停。
“你知道了?那那份绝密档案上写了?”
她太激动和震撼了,捏的接雨手疼。
她赶紧慌慌张张的放开她的手,低头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接雨非常理解她,并不在意,红着眼眶道:“那是因为你父亲当时并没有死。”
“啊?”
梁小濡呼吸都暂停了,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接雨,那女孩子说得好认真好郑重,根本不是撒谎的样子。
这个结论她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去年梁宝镜别有用意的打电话给她,说只有她才知道她父亲真正的下落,当时她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梁宝镜就是见不得她过好日子故意骚扰她,但是现在,接雨也这么说,并且接雨是从军方密不外透的加密文件上看来的!
她开始浑身战栗,身子在短时间内似乎经历了四个季节,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香汗淋漓,一会儿去如同掉到了冰窟。
那张漂亮的小脸煞白煞白,嘴唇上也没了血色,她愣愣看着接雨,呆呆地道:“我父亲他,真的还活着?”
接雨却又摇了摇头。
她瞬间如同掉到了低语,在她就快相信父亲没死的时候,接雨又暗示她她父亲确实已经不在了……
眼泪瞬间窸窸窣窣的滚落,她哭道:“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快被折磨疯了!”
接雨也哭了,抱着梁小濡:“小濡,其实当年你父亲在红其拉甫国界碑时并没有死,重伤之后他被绝迹的人给抬走了,后来他伤愈之后想办法联系组织,上头的人派他化名留在绝迹继续当卧底……”
“绝迹?”梁小濡记忆的闸门仿佛被打开,托马斯、阿萨诺夫、傅老头儿、vivian……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说的没听说的,影影绰绰都浮现在脑海里……
“没错,这么多年,你父亲一直背负着叛徒的罪名潜伏在绝迹里,并且职位很高,其实他不是叛徒,是卧底!”
接雨很崇拜那些无名英雄,他们鞠躬尽瘁一生,也许死后国家连个墓碑都不能给他!
正文 563半个真相,已经很残忍了!!!
比如她自己的父亲,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所以她才要偷看绝密文件,所以她才会和梁小濡一样感同身受!
她不但要看,还要翻拍,如果国家不能给父亲,起码她也要拿到父亲是隐蔽战线上的英雄的证据!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指着她的鼻子说是“叛徒的女儿”,不可以!
但是这些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刚才没跟沈澈说,现在也不敢告诉梁小濡。
她只得大哭,和梁小濡抱在一起。
梁小濡擦了擦雨帘,认真的看着接雨:“告诉我,后来呢,后来我爸爸怎么样了?”
记忆中绝迹被梁以沫给剿灭了,其成员分崩离析,坐牢的坐牢被抓的被抓,除了大头子阿萨诺夫和他儿子托马斯,其余的全数落网!那么他父亲的下落呢?他是谁?
接雨吐了口气儿,和梁小濡一起平缓一下情绪,她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大腿:“我真该死,手机怎么就别人偷了呢,拍的照片都在里面,给你自己看就好了!你别急,让我慢慢的想想……”
梁小濡紧张急了,心跳到了空中不着地儿,眼前又出现了那张老照片,爸爸抱着她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而她憋着小嘴很委屈,好像刚哭过的样子,手里还拿着一只小木马……
爸爸!
每个人心底里最柔软的称呼,她这辈子一直都遗憾的事情。
接雨皱着眉,徐徐问道:“小濡,你手里是不是有一本《圣经》?”
梁小濡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是我在塔国得到的!一个陌生人指点我去拿到的……”
接雨大喜,按着她的手背:“那人就是你父亲啊,在绝迹的称呼是傅老,那本圣经里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现在军方一直在找……”
“什么?我爸爸?”梁小濡蒙了,记得当时那个人就坐在她身边,她想转头去看,那人不让,眼角余光她只能够感受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还带着黑色的礼帽,对了!他的腿脚似乎不太好,手里握着一根长长的拐杖……
现在仔细回想,她不记得爸爸年轻时的声音了,只记得在圣约瑟教堂里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很稳重很低沉,他就是爸爸?爸爸……
小手一下子攥紧了衣摆,将布料团得皱皱的。